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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活着。”
孙贺黎可能是笑了一笑,口罩遮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抱歉,之前出了点事,我只能……”“哎——让一让啊,怎么喜欢站在路当中聊天的,别人要不要从这里过了啊!”一个推着购物车的老太太蛮横地挤进两人之间,没好气地抱怨。
“不好意思……”吴有往侧边退了两步让人通过,期间目光一直凝在孙贺黎脸上。
等人走过,他才主动开口,“走吧,我们聊一聊。”
吴有推车去收银台结账,孙贺黎始终跟在他身后两三米远的距离,没有再走近,也没有远离,安安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结完账,他就直接提走了袋子,引着吴有往超市旁边的咖啡店走去。
很巧,这家连锁品牌的咖啡店他和吴有都很熟悉,里头的蛋糕是吴有怀孕时的最爱。
坐下后吴有没有点单,孙贺黎就自作主张给吴有叫了一份慕斯蛋糕,“听说是今年夏天新出的口味,尝尝看喜不喜欢。”
吴有配合地叉了一口,最上层抹茶粉撒得很足,入口苦涩就压过了甘甜,倒十分符合他现在的心境,“…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孙贺黎脱了帽子放在膝盖上,静了会儿才说,“你最近好吗?工作习不习惯?不累吧?”他视线下移落到坐在吴有大腿上的朗朗身上,“我刚刚听朗朗会喊人了,他……”“三十九天,”吴有松了手,不锈钢叉子在餐碟边沿敲出一声不大的脆响,“从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算起到现在,整整三十九天了,再见面你就只想说这些?”看不见孙贺黎的脸让他心中莫名烦躁,“这段时间你在哪里?今天又为什么跟着我?”而孙贺黎又不说话了。
这是极罕见的情况,曾几何时,两人对坐,竟会是吴有对着孙贺黎咄咄相逼,而孙贺黎只能沉默呢?“看着我,”吴有皱起眉头,突然意识到什么,“怎么不摘口罩?”孙贺黎搅着自己面前的一杯冰咖啡,闻言手一停,装模作样地低低咳了两声,“…我在感冒,怕传染给你和孩子,戴着口罩安全一点。”
他抬眼望向吴有,“跟着你,是想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你也说了,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吴有盯着孙贺黎的脸看了会儿,没再坚持要他摘口罩。
孙贺黎看他绷起脸,猜他可能生气了,再仔细一看又似乎没有。
拿不准吴有的心思,于是他又低声补了句道歉,“刚刚…对不起,我其实…没准备今天就和你见面的,还有些事情没解决好。”
“是公司的事?”吴有接上话头问,“孙贺榕不是出国了吗,还有谁在为难你?”孙贺黎从吴有话中读出一些担忧,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没有,不是公司的事,说起来多亏了你,孙氏才能顺利渡过这次危机。”
“…嗯。”
吴有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就是你没签赵云生那里的文件有点可惜,那两份准备得比较周全,签了就一劳永逸了。”
孙贺黎看他不怎么排斥讲这些,便有意借调侃来活泼一下气氛,“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现在我名下的股份又回到老爷子手里,以后老爷子走了,这股份还是要再分一次的,就怕到时候还会有麻烦事出来。”
吴有想不明白怎么孙贺黎还能大言不惭地提起这回事,“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了?孙贺榕会对你动手,也在你的计划里头吧?”孙贺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吴有误会了什么——难怪魏岷会说吴有从来不相信他的死讯。
是了,换作他站在吴有的立场上,看到早就准备好的让渡文件,也很难不去怀疑是他自己策划了这一出戏。
可他又能怎么解释呢?难道要告诉吴有,对他下手的是来报复的高家人,起因是他拿到了当年410侦查队伍被陷害的证据,将逍遥别处的高局送进了监狱,而孙贺榕不过是趁他重伤、做了螳螂之后的那只黄雀吗?他说不出口。
他太了解吴有了,若是不信还好,一旦相信了这套说辞,就是心里再有厌烦,吴有也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去。
他舍不得。
“…你都猜到了?”孙贺黎故作心虚,“其实本来也没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大,是孙贺榕那小子太不知轻重了。”
“他做了什么?”吴有盯着他的眼睛,按在桌面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成拳,呼吸不稳,“我看过笔录,你的车是在河溪镇附近的国道上被发现的,车身已经被炸毁,一起送回来的那具尸体也…不像样子了。”
“他找人撞了我的车,我受了点伤一时回不来,他就找了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伪造成我运回家里去了,等我有体力甩开他的人回到N市,讣告都已经登出来了,再加上那会儿暗地里还有人在跟踪我,我怕贸然出现会丢性命,所以就只好装一回死人了。”
孙贺黎编着话半真半假地解释,“不过也不是完全被动,我正好趁这段时间解决天霖的问题。
你可能不大清楚,楚锦锋一死,天霖就变味了,孙氏想靠天霖的资本上市等于自寻死路。
其实,孙贺榕走错方向了,他就不该把注意力放在我的下落上,这件事里‘孙贺黎’是不是还活着从头到尾都不重要。
只要最后天霖资本进不来,我这一把就没输。”
吴有点了点头,联想起孙老爷子和孙贺嬴的反应,自言自语道,“难怪……”“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让你们担心的,我其实…也怕这件事会牵累到你,也没想到孙贺榕会打你和朗朗的主意,我的遗嘱没给家里人透过底。”
孙贺黎手指一动,想去摸一摸吴有颤抖的手背,又觉得不合适忍下了。
不料吴有却在这时迅速拽住了他掩藏在过长衣袖中的手指,目光如灯如豆,“你真没想到?你觉得你这么说我会相信?”孙贺黎吃痛瑟缩了一下,眉头紧了紧,却没有收回手,“…我知道你不会再相信我,但我确实……”“你不知道!”吴有手心发汗,呼吸微微急促,“你当我想不通吗?你一是在利用我,你需要时间稳住孙贺榕,所以把我拉进来搅局,二是想试探我,想看看我听说你死了以后会不会着急后悔——孙贺黎,你根本早就算好了。”
“……”孙贺黎哑口无言,眼里却有了不同的光亮,像绝症病患迎来了新的治疗方案,“那你会吗?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会着急吗?你会后悔没有再见我一面吗?”“我……”吴有嘴唇开合,顿时噤声,视线分明闪烁。
孙贺黎捕捉到了这一细节,那是吴有犹豫的表现。
他深知自己再开口就又是在逼迫吴有,但这一刻可能是他唯一的、最后的机会了,若今次不问,他此后大约再开不了口。
他反手捉住吴有的手指,任由两人的体温在掌心趋同,“阿有,就算看出是我在做戏,你也难过的对不对?那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吴有咬紧了牙关不说话,分予注意去看搁在手边震了一震的手机——有消息进来了。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