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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样貌。她太高傲,不屑于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她是象牙塔里洁白无瑕的雪花,既然她愿意沉醉其中,那又何必要叫醒她呢?
这一老一少,一个平庸昏聩,一个想入非非,于是一切脏的、累的、臭的、腥的全落到了梁楚秋的肩上。
说来可笑,所有人都以为他的蝇营狗苟是别有所图,他的争强好胜是趋炎附势,却从没有人知道,他是个多么纯粹的利他主义者。
从小,在他每个值得骄傲的时刻,母亲都会冷着脸告诉他:“你还不够优秀……”日复一日,这句话像咒语一样侵蚀着他的心。
母亲还说:“真正优秀的人能够完成别人交给他的一切,即使是那些不切实际的要求。”他虽然恨这个女人,却依然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他让自己变得更强,离母亲口中的“优秀”更近一步,直到完完全全沦为一个虚妄的概念的奴隶,疲于追逐,失去了自己的本心。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已无所畏惧,也无牵无挂。
留给自己的,还剩什么呢?
黑猫回答他前面的问题:“好像是新冒出来的,以前从来没听过。”
瘦子附和道:“对,就是这几周的事情。”
他转身在仓库里踱了几步,看起来并不生气。过了几分钟,他才一耸肩,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你们继续帮我留意着,这新来的是个什么角色,有消息及时告诉我。”
他拽了拽二毛准备离开,这傻狗却像定住了似的拽不动。
“呃,老大……救我!”
梁楚秋闻声低头一看,却发现二毛似乎是把瘦子当成了路灯杆子,在他的脚底下撒了泡尿。
他过意不去地笑了笑,从口袋里逃出一包纸巾扔给他:“抱歉了,你先自己擦擦吧。这狗,和人一样,矫情得很,有时候莫名的喜欢你,又有时候莫名地讨厌你,全看它心情,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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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乔雨顺跟在赵湉和阿姨后面听了半天,既插不上嘴,也听不清话,只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阿姨显然对赵湉的印象要更好一些,否则也不至于厚此薄彼成这样,幸好她不是天天住在这里,乔雨顺不由得舒了口气。
吃过早饭,他意外接到了张淇奥的电话,乔雨顺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关于他的事,于是就自己走到了房子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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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是你吗?我还以为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张淇奥的声音是秋月般的温柔,低沉缱绻,不冷不热,一开口,总能叫乔雨顺想起他的好,为拒绝他而内疚。
这么好的人,他怎么就舍得辜负呢?
乔雨顺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怎么就对那个人模狗样的坏脾气老男人情有独钟,明明知道他有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却还是被他栓得死死的。
他就像个复杂的谜语,虽然看起来首尾乖互,狗屁不通,却令解谜的人越陷越深,越咂摸越有味儿。
乔雨顺心想:如果自己那天没有上那辆车,说不定就能赶在张淇奥出国之前找到他,说不定自己现在就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他愿意吗?
事情过后再想“如果当初怎么样就好了”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因为即使再给你一百次机会,你还是会那样选,这就是你的性格使然,这就是你之所以会成为你。
远远的,正好看见那老男人牵着狗跑步回来,乔雨顺忍不住想戏弄他一番。
他假装没看见他的样子,慢悠悠地在屋外散步,听着电话,把一切情绪都写在脸上。
“你还在想我吗?”
张淇奥哀哀地笑了一声:“是啊,怎么能忘呢?自从你拒绝我以后,你就变成了我求而不得的奢望,只要我一想起你便会觉得心痛,可还是舍不得放下你。”
乔雨顺露出一个怀恋的表情,低低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还要在那里呆多久?”
“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立刻回来。”
“真的?”
“千真万确,只要你说要我回来,我现在就订机票。”
“你那边的学业怎么办?”
“我可以请假,我可以肄业,我都无所谓……”
乔雨顺笑了,他是真的有些感动,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玩下去了,张淇奥每多说一句,都让他觉得自己更对不起他。
他用余光瞥见梁楚秋悄悄松了狗绳,把二毛赶进了对面的灌木丛,他自己则站在外面,一副“撒野狗子不肯回家,无辜铲屎拿它没法”的模样。
“千万不要,我不愿你为我放弃学业,我不值得你这么做。”说到这里,他故意提高音量:“不过,你现在是一个人吗?我可以和你,在电话上……喂喂喂,你干嘛呢,这是我的手机!”
梁楚秋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夺下他的手机,看也不看,直接对着话筒那头冷冷地丢下一句:“喂,小伙子你给我听清楚,以后别打电话来了。”
张淇奥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起初一愣,立刻追问下去:“你是哪位?”
“我是他爹!”
梁楚秋挂断了电话,很快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记住了“张淇奥”这个名字。乔雨顺把手机夺回来,忿忿不平地说:“喂,姓梁的,你凭什么挂我电话?”
“张淇奥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关你什么事。”乔雨顺气得冒烟,声音都不由得粗了些。
梁楚秋忽然有点受伤:“为什么你对他说话就轻声细语,对我就呼来喝去?”
乔雨顺被噎住了,憋了半天愣是没有给出一个解释。末了,他只好又重重地捶了他一下,算是回应。
傻瓜,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打是爱骂是亲吗?
梁楚秋委屈巴巴地说:“你现在吃住都在我家,对我不是骂就是打,嚣张得很,反而对一个电话里的人那么温柔……”
乔雨顺后来才想起来,自己当时应该呛他一句:我吃住在你家还不都是你害的!
只是当时,他莫名地对他生出了一股怜悯,似乎自己也觉对他有些不公平。
他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是该对他态度好点。
不过他短暂的怜悯,依旧不足以为梁楚秋赢得一点温存的时刻,因为紧接着他俩走进家门,就听见房间里传出阿姨和赵湉的说话声。
“阿姨,这是谁?”
赵湉正帮着阿姨一起收拾梁楚秋的卧室,他从书架的最顶上摸到一个镜框,拿下来,擦去上面的灰尘。
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三十出头的模样,一头卷发,八零年代最时髦的式样。
阿姨盯着照片上看了许久,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
良久,她才闭上眼睛,仿佛要让什么画面从眼前消失似的。
她叹了口气说:“这是梁先生的姆妈,前几年刚走,老早的时候,我就是帮她做事的。”
她将照片又放回到高高的书架顶端,看不见的地方,踮脚时,身子不稳地前后颤了颤。
赵湉光顾着想那位美人,不由得多唏嘘了几句:“前几年,那应该年纪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