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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碎
空调的冷气尽职的运转,窗外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内突然变得很明显,细细的冷气萦绕在两人之间,像是筑起了一道看不见厚墙。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林从南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出来,有些无法控制的颤抖,他心里对这件事有过太清晰的计划。
但是,林从南不能说,他下意识的想要去瞒住陈碎,哪怕他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会怎么伤害到另一个人。
陈碎嘴唇惨白的点点头,看也看没看林从南一眼,站起身,椅子嗤拉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声响,林从南眼看着陈碎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病房,缓缓地捂住了胸口,他睁着眼睛痛苦地想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处理好的。
陈碎走出林从南的病房,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护士拿着药瓶路过,看了陈碎一眼。
霎时间,陈碎觉得心里开始一阵一阵的疼,险些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他摸摸索索地走到了自己的病房,却惊觉已经满头是汗
病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陈碎撞开的柜子还在原地,病床上掀开被子的痕迹还是刚才的模样,一切都没有变,只是陈碎扑朔而向往着的心,却已经慢慢冷掉了。
陈碎一言不发的换了衣服,无视护士对他的训斥和要求继续住院,强撑着办了出院。
医院门口人流如潮,车辆的鸣笛此起彼伏的响起,人声的叫喊在医院大门口形成细密的围墙,陈碎踏出一步,便觉得气息短促,他死死攥住自己手腕,保持着清醒的意识,终于走出来,坐在了路边的地方。
眼泪无法控制地掉下来,天空阴沉,乌云一片一片汇集在一起,雨点一滴滴落下来,砸在地上,树叶上,和陈碎垂着的头上。
雨下大了,路上的人加快了步伐,打着伞或是坐进车里,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中。雨点越下越大,砸进水坑里溅起来,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陈碎还是没忍住,在街边呜咽出了声,他没力气走,也不想起来,任由雨水将他从头到叫脚淋了个湿透。陈碎到底还是不明白,林从南为了什么要骗他。
未婚妻?还是一时的心动?
陈碎浑浑噩噩地站起来,身上的衣服被淋的湿透,他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嗤笑了一声,一颗真心到底还是被抛之而下,现在看过去的心动好像一个巨大的谎言,陈碎被瞒在其中,被密不透风又虚伪的爱包裹着丢掉了所有的防备。
等到他妥协,他开始害怕,他做好了一切准备要抓住眼前的人
那个人却告诉他,不好意思,其实只是一时冲动。
陈碎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甚至想到不如就此沉入海中,任何一颗救命稻草也拉不住他,无论是谁伸出手也绝不接受援助,他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却不忍心,不忍心的还是伸手抓住了林从南。
陈碎觉得自己分明看到了一点点,那一点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想要去赌一把,没想到满盘皆输,输的他这样狼狈。
大雨毫无知觉的下着,陈碎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拦住了一辆疾驰而过的出租车。
他突然想起,林从南的父母也给自己打过电话,在林从南住在加急病房的晚上,当时陈碎昏沉的回答说林从南没事,自己一定会照顾好他,陈碎露出有些嘲讽的笑,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那头人声鼎沸,听见陈碎的声音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对面扯着嗓子问陈碎怎么才想起来打电话,陈碎笑着说恋爱谈崩了,对面不止一个人的笑声咯咯乱作一团。
过了好一会,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一个清澈的声音响起来,问了句“向沅河订婚后就没见到过你,怎么啦,不是每次都决心放下他,这次又伤到了?”
陈碎一愣,他没想到会听见这个声音,随即有些低落地回应“不是向沅河”,他一时间难以再去触及跟林从南有关的事情,犹豫片刻“见了面再说吧,我还挺想你的”。
对面一愣,也笑了起来“难得听见你说这样的话,来老地方”。
沈阶挂掉电话,头顶的光有些晃眼,他伸手搂过身旁的男孩,凑近亲了亲他的脸,中长的头发落在脸旁边,他轻咬了一下对方的耳朵“我去接个人”,男孩轻哼了一声,转过了头。
酒吧外的雨下的张狂,沈阶解开胸前的扣子,露出有些骚包的淡紫色衬衫。他伸手到雨下,用沾了雨水的头向后撩拨了一把头发,然后神采奕奕地等待起来。
出租车来的也快,陈碎关上车门,老远就看见一个淡紫色正在扭曲的身影。
沈阶正在热情地对他招手,身边没伞,沈阶就干站着挥手,看见陈碎下了车在原地发愣,急的跺起了脚。还好陈碎没有待太久,他跑了几步正好到门口,就被沈阶凶狠地一把抓了进去。
“你”沈阶抓过人才发现,陈碎整个人都湿淋淋的,从头到脚被淋的透彻,显然不是这几步淋的,他嘱咐旁边服务生拿了毛巾,一边骂起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身体那么差还敢这样淋!”
听着沈阶的语气像是真的动了气,陈碎抬手抓住了他的袖子,气若游丝地补充“我没事……”。
沈阶觉得不对劲地看了一眼陈碎,发现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发灰,眼里也是布满了血丝,看这状态,还是刚哭过?
“好好好”沈阶摆摆手表示不说了,然后顺势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陈碎身上,他把半长的头发拢起来,脖颈上的吻痕即使陈碎想忽略也难。
陈碎垂着头,也不吭气,任由沈阶把毛巾盖在他头上。
包厢里的人见沈阶回来,又带了个人,一时间也没有上前,倒是先前的男孩懒洋洋地张口“沈阶,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沈阶安顿着陈碎坐下,大跨步走到男孩面前。掬起了他的脸,响亮的亲了一口,“宝贝儿,那边那个是我朋友”男孩脸红彤彤地盯着他,沈阶贴近他的脸,暧昧地说了几句,男孩“腾”地站起身,陈碎这才发现他下面穿着兔子尾巴的破洞紧身丝袜和高跟鞋。
屋里的人哗啦啦的出去,沈阶把灯打开,拉过来椅子坐在了陈碎对面。
“说吧,怎么回事?”
陈碎扯下来头上的毛巾,上面凝固着经久不息地香水味,他用手摸了一把脸,发现连手上也沾染了那种劣质香气。陈碎没回答沈阶的问题,倒是反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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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阶把掉落的发丝别在耳后,托着腮看向陈碎,眼里尽是玩味“刚回来不久,既然投怀送抱了,我总没有拒绝的道礼”,他还想说什么,却发觉被陈碎岔开了话题,不满地用脚踢了下对面的椅子。
“我就是……失恋了呗”陈碎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碎发遮盖过眼睛,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冰凉的手上。
“不是向沅河……”沈阶想起陈碎电话里的话,他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却发觉陈碎正在轻微地颤抖,旋即正色道“那是谁?我认识他吗?”
见陈碎依旧沉默,沈阶咬着牙补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