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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看见江延站在时栖面前,紧张地看着他。

见题鹤过来了,他连忙寻求帮助,说时栖醉了。

时栖醉得很彻底,也哭得很彻底,把自己两只眼睛哭得都肿了,不知道喝酒后触动了哪条神经,江延怎么问他也不理睬,就这么咬着毛毯角在圆藤椅上瑟瑟发抖。

题鹤过去轻轻掀起他身上的毛毯,露出那个被他捧在怀里的葡萄酒酒瓶,竟然已经见了底。

江延自己都愧疚得很,“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没看住他。”

本来时栖这几年光看脸来说没长大多少,改变的只是周身的气质,而现在一瓶酒把他一下子喝回几年前,看着他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的模样,江延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欺负之前那个被困在题家手无搏鸡之力的小可怜。

题鹤顾不上去和江延说话。他伸出手想要帮时栖擦掉糊了满脸的眼泪,时栖却敏感地察觉到他的靠近,怯怯地缩了缩脑袋,“别打我……”

题鹤愣了愣。

他之前借着醉酒麻痹自己去和时栖上床,上床那些手段的确是粗暴得令他想穿越回几年前拽着自己的衣领暴打自己一顿,但他没有打过时栖。

白戊还没有踩在喝醉边缘的江延这么一根筋,见现在这场面应该不是他们应该围观的,就自觉地拉着人回客房洗漱,和题鹤说了一声,“我已经预约了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阿姨明天早晨就会到,你们也不用收拾了,早点睡。”

两人也走后,院子里只剩下题鹤和时栖。

题鹤蹲下来与时栖平视,双手撑着藤椅边,把脸往时栖那凑近了,在时栖愈发惊恐的眼神中轻声细语地说:“我不打你的,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时栖的脑袋已经退无可退了,整个身体呈弯曲状贴着背后的圆椅背。

“我做错事情了,爸爸妈妈要打我的……拿棍子,打我的腿,很疼的……”

题鹤从如今的时栖一路回想到小时候的时栖。想到那个瘦瘦弱弱,明明是金贵的小少爷,却可怜得像是路边被抛弃的流浪狗的小时栖。

题鹤先前叫人调查,只知道时栖在时家十分不受重视。在时家照顾过时栖的保姆说,这对父母因着他是双性人,对他厌恶鄙弃得很,几乎没有给过他好脸色。问起具体情况,保姆却说自己也不太清楚。

她只照顾时栖到了六七岁,等时栖能够自己处理日常生活的琐事后,就被时家的父母用封口费辞退了。

时简也没有和他透露过这些事。

“你做什么了呢?”

“我、我把我的英语试卷,拿给叔叔阿姨看了……我考差了,爸爸不高兴,就要打我……”

时栖的学习成绩其实不差劲的,也是中等偏上的水平。只不过在几乎能够被称作神童的时简的衬托之下,一切努力都化为平庸。

题鹤捧起他的脸颊,道:“你看看我,我不是你的爸爸妈妈,我不会打你的,我会保护你,不让其他人打你。”

“我……”时栖脸颊滚烫,颊面上似是上蒸笼蒸熟透了,红晕蔓延至耳根。他嗫嚅道,“我眼花了,我看不清楚,那你、你是哥哥吗?”

没等题鹤答话,他就慌张地否定这个猜测,“不会的、不会的,哥哥不知道爸爸妈妈打我的……爸爸妈妈,会在书房里,关上门,大家都不知道……”

时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含着酒气和怯懦的字词,都化作一把把尖锐的刀割在题鹤心口。

“……为什么不告诉哥哥呢?”

“哥哥,不能帮我的呀。”时栖告诉他,“爸爸妈妈,不喜欢哥哥和我在一起的。哥哥叫爸爸妈妈不打我的话,爸爸妈妈就会不喜欢哥哥。”

时栖手上不安分,醉得热了,一把扯开围巾,把毛毯和自己身上裹着的大棉袄甩到地上。

题鹤无言,只能用尽全力抱住他。时栖的脑袋烫得过分,偏偏手脚又是冰凉的。

“我是题鹤。”题鹤问他,“你记得我是谁吗?”

“题鹤……”

时栖挣脱不开,就把下巴枕在题鹤的肩膀上。他听到这个名字,放在嘴巴里咀嚼了几下,忽然一个激灵抬起头来,眼中迸射出惊喜万分的光亮:“题鹤,你来了吗?”

“你怎么才来呀。”他似乎在埋怨,说到最后又变了味,由一点点的生气转变为很深很深的沮丧,“题鹤,你能不能接一次电话呀?你明明说过,我如果受伤了,就可以和你打电话。可是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

那是某一个暑假,时间太久远了,题鹤已经无法精确地得知具体是哪一年,时简又因为什么原因被父母送到别处去培训。

他不知道这回事,时简的电话也打不通。题鹤就在放假后挑了个空闲的时间去他家找他。

管家为他开了门,道:“时少爷到B市参加为期十五天的夏令营培训,暂时还不能回来。”

题鹤来这并不只是想确认时简究竟在哪的。时简在放假前和他推荐过一本书,他说就放在他家的书柜上,他说这本书很好,只不过有些地方他看不懂,就在那些地方都用铅笔做上了标记,等题鹤拿了他这一本书,就能够也帮他想一想这些词句中蕴含的意思。

题鹤礼貌地告知管家:“时简说过要借我一本书,就放在他的卧室,我要去拿出来。”

管家应允下来,还邀请题鹤到厨房去品尝家中厨师新做的玫瑰酥饼。管家说,酥饼刚出炉,香脆可口得很,若是等凉透了再打包回去,口感就会变软了。

题鹤今日的行程并不紧凑。他接受了管家的好意,先到厨房尝了一块,又被热情的厨师塞了一整盒打包好的玫瑰酥饼带走。

他拎着酥饼袋子进入时简的卧室,习惯性地反锁上门。并不是要做什么亏心事,只是他不喜欢在这种比较私密的场所被人从门外窥探。

只是……进门的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一些隐蔽的纸张摩擦声,又在他拉动门把发出声音时戛然而止。

时简已经离开了,他的房间不会有人。题鹤只当自己听错。

他随手将袋子搁到时简的书桌上,转身到书架前寻找那本书时,无意间把书桌的椅子往里面推了一点。

椅子往内推了一点点,就好像受到了一股阻力,卡在那不动了。题鹤没有在意,继续一排一排地用眼睛扫视着那堆书。在书架中见不到那本书的痕迹,他就去翻时简书桌两侧的抽屉。

他经过时简同意,能够随意去碰时简房间里的东西。

那张椅子却在他蹲下来的瞬间,往外面动了一下。

题鹤维持着半蹲的状态,睁着眼睛盯着那椅子,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可那椅子突然整个被某种力量推出来,金属制的椅子很重,在地上滑动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W?a?n?g?址?F?a?布?页?ǐ????ü?????n???〇??????????????

题鹤很少被吓到。等他从愣神的状态回来,自己背上已经冒出冷汗。

他继续往下蹲,视线探入桌底昏暗的小空间,猝不及防地与一双布满惊惧的圆眼睛对上。那小孩好小一只,缩在桌底垂下脑袋,都没有椅子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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