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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没再具体与他讨论那天的谎话,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你应该知道的,我要和题鹤结婚了,最迟在四月中旬。”

时栖点点头,紧张得直冒冷汗,感觉全身都有点痒。

江冉紧接着又问,“你可以在两个星期之内离开题鹤吗?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

当然不行!

时栖的的眼睑颤动得厉害,他咬了咬舌尖,有点无措地抬眸望向江冉。

江冉看他这幅神情,莫名感觉她有点欺负小孩了,正想说几句话继续劝导时栖,就听见他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几个字,“……他会让我走的。”

江冉摇摇头,直视他说,“他会让你搬出别墅,却不会真的和你断了联系,可能会把你藏在外面的某一个地方,逢年过节还偷偷去看你。”

时栖心里想,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他一直都渴望和题鹤一起过节。但题鹤永远无法满足他这个愿望了。

江冉伸手扶住时栖的肩膀,认真地说:“时栖,你也不想当题鹤的情妇吧?小三?你不像是这样的人。”

时栖感觉江冉的手很烫,嫩白的肌肤染上红色,像烙铁一样,快把时栖灼穿了。

他避不开,紧紧垂下脑袋,不愿意回答江冉的话。

江冉想不到时栖会是这幅逃避似的做法,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她还剩余这么一点的耐心,几乎是用逼问的语气重复道,“你想当小三吗?时栖?”

时栖的脑内没有关于小三确切的概念,他只知道是他先到题鹤身边的,他没有破坏任何人的感情,只是题鹤现在不打算要他了。

时栖声音很小,“……江女士,我不是小三。”

他又很委屈地说,“我是他的床伴,你才是小三。”

题鹤喜欢时简,谁都知道。

江冉不是很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有点生气他这么不识趣,放开他后直直盯着他,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时栖没有点咖啡,手边只有一杯玻璃杯装的柠檬气泡,透明的小气泡依附在杯壁上。他用手握住杯壁,遮住一些气泡,掩饰性地往嘴里送了一口。

他一点也不想在别人跟前提起有关时简的任何事,更何况这件事一直都让他愧疚。他对不起时简。

时栖说,“……题鹤喜欢的人是时简。”

可他又好到哪去?他利用时简的身份和题鹤上床了,只是他还没有厉害到能做题鹤的小三。他和题鹤之间没有爱情,单向的没有。

江冉以为他要长篇大论些什么,没想到最后就憋出这几个字。她有点好笑地看着时栖,看他把桌布的边沿都捏皱了,才说,“没了?”

然后她说,“你不会是真的不知道吧?你哥哥在去世前,和题鹤是恋人关系。那你……又算什么?题鹤在时简去世后,就再也没找过其他人了,你和我说……你只是个床伴吗?”

时栖愣住了。

为什么……

他仿佛患了失语症,一个字都没办法回应。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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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月

时栖又喝了口水,然后将剩了半杯气泡水的杯子放回桌上,从杯子里洒出的水洇湿了一小处桌布,还溅了几滴到时栖手背上,很凉。

“我……我不知道……”

时栖呆呆地垂下头,用那只被弄湿的手背捂住嘴,残余的水液染到他的唇边,被舌尖舔舐入口腔,还是酸酸的柠檬味道。

还有咸味。

他把头抵得低低的,几乎要趴到桌面上了,江冉看不清脸,压根不清楚他究竟怎么了。她莫名有点心慌,走到时栖这一边,摇摇他的肩膀,叫他,“时栖?怎么了?”

时栖没有和她说话。他全身都颤抖得厉害,从江冉这个视角往下看过去,只能注意到时栖捂着嘴的手,还有摆在桌面上的另一只手,手指死死扣着桌布,差点把桌布都挠出一个洞来。

他没有剪指甲,江冉有点怕他生生把自己的指甲挠翻了,按住他的手,又喊他,“时栖!你干什么?”

时栖到底才二十一岁,怯懦的小男孩总会让女生母爱泛滥,惹人怜爱。

时栖没有反应。江冉手中握着的那只手攥成拳,似乎是太用力了,脆弱的指节碰到江冉的手心。

而后江冉听到身下传来很微弱的声响,仔细竖起耳听,才知道是时栖的抽噎声。

江冉见不得男的哭,更何况面前的时栖实在太小了,她不愿意欺负小孩。江冉慌了:“你怎么哭了?哎哎,我和题鹤可是正经的政治联姻,刚才被你骂小三我都没委屈,你在这哭什么,多大点事啊,不至于吧……”

时栖顿了一下,接着抬起头望向江冉。他的眼眶全红了,涨涨的泪水从眼睛里流出来,挡也挡不住,糊得满脸都是,有些狼狈的意思。

江冉想,怪不得题鹤会把他留在身边这么久,这谁抵得住啊。

“对不起。”时栖说。

江冉语塞了一下,原先准备的一切漂亮说辞在这里都没了作用,因为时栖哭了,江冉还对这件事情摸不着头脑。

时栖深吸一口气,很困难地开口问她,“题鹤他……他什么时候和我哥哥在一起的?”

江冉没有掩饰自己调查题鹤的事实,她说,“题鹤从大四的下学期开始和时简在一起,没和身边的人公开,但大家都知道这一段。直到时简出意外之前,他们也没传出分手的消息。”

……

时栖突然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起自己的背包,撞得桌子震了一下。他推开江冉,很崩溃地哽咽着说:“抱歉,我先走了……”

他又说,“我会离开的,对不起。”

他跑到咖啡厅门口,又突然一个趔趄,差些碰倒服务员的手里的咖啡,在那人埋怨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

时栖不想回到医院,也不想回题鹤的家。他捧着一书包的书叫了车,坐到后座上开始发呆。载他的是个女司机,看上去已经四十出头。

她明显是看见时栖肿着的眼睛,却没有关心他的情绪,只是问他去哪。

时栖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哪知道自己该去哪,只好让司机先开着车,在附近先走一圈。司机见他书包没拉紧,露出里面一沓书本资料,就随口问他,“高中生?出来逃课了?”

时栖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一点哭腔,“我……我大学了,已经下课了……”

司机又问他:“那你现在去哪里?要回学校宿舍吗?哪个大学?”

时栖在大学没有宿舍,但他还是报了一串校名。听完以后,司机在后视镜里对他的眼神都变了,似乎是没想到一样,夸了一句,“这大学好啊。”

“这不是我的学校……”时栖说。

司机有点尴尬地“哦”了一声。她不善于和乘客交流,时栖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至少在此时此刻。所以司机没有问时栖,为什么要去一个和自己毫无干系的大学,只是坐在前面沉默地开车。

初春的树都重新抽出嫩绿色的芽,窗外极快地掠过一道树木残影,一点鲜艳的绿色被时栖捕捉入眼底。

他定定地盯着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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