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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秋身边一米的位置,轻轻唤了一声,“妈妈。”

简素秋笑得眼睛都没了缝,“简简……”她说着,便伸出手,“过来一点,妈妈看看宝贝儿子有没有瘦……”

时栖推脱道,“我生病了……妈妈,可能会感染,脸上还起了痘,不想让你看。”

简素秋又笑他,“多大的人了,还在妈妈面前害羞呢?”倒是没有再强求时栖走近些,应该是把他刚才一番说辞听进去了,连摆在床头柜的眼镜都没有戴上。

她艰难地转了转身,想到床头柜底下的格子拿些什么东西,身子有些倾斜。题鹤上来扶住她,“阿姨,您要什么?我帮您拿。”

简素秋摆摆手拒绝题鹤,吃力地探下身。时栖紧紧盯着她单薄的身躯,脸上瘦得几乎瘦得要脱相,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都带着强烈的不协调感。

她老了。时栖听着耳边剧烈的咳嗽声,不由得想到。

“现在你什么都有了,也不差妈妈这一份礼物,何况妈妈这幅身体……唉。”简素秋解释一番,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上了锁的檀木盒,让题鹤递到时栖手中。

视线短暂地交汇,时栖不敢多盯题鹤一秒,好像是他做贼心虚。题鹤的手是正常的温热,一触上时栖,竟然感觉到强烈的凉意。

他忍不住想再看一眼时栖躲闪的眸子,时栖却先一步紧紧垂下头。

“这是妈妈过年回去,在你房间里翻出的箱子,还上了锁,肯定啊……里面藏了什么宝贝东西。你看看,还有印象吗?”

题鹤走开了,时栖努力地露出让他满意的笑容,勉强地说,“有,谢谢……妈妈。”

简素秋紧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围巾。暖红色的毛线,织法细致漂亮,边上绣了朵艳丽的玫瑰。

时栖实在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愣了几秒,他才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掩饰不了的颤抖,“……怎么在这?”

这是他的,是他给哥哥织的…… w?a?n?g?址?发?布?y?e?ì????ù???ε?n?2?0??????????????

简素秋疑惑地皱眉,“不是简简你让小鹤送过来的吗?”

题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带了点警告的神色。于是时栖强迫自己重新变得温和,貌似还有点懊恼,“是我忘了,对不起……”

简素秋无奈地让题鹤把围巾给他,“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知道你工作忙,快戴上,都冬天了,乖宝贝不要冻感冒了,妈妈很心疼的……”

……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时栖被这条围巾闷得差点透不过气来,偏偏简素秋又拉着他说了这么多,他找不到借口提前离开。

题鹤鲜少地没有挖苦他,算是在简素秋面前给足了他面子,亦或者是说给足了时简的面子。

他跟着题鹤出来,才发现路边的司机已经走了。时栖忍不住问,“我……我坐地铁回去?”

题鹤蹙了蹙眉,那股在简素秋面前有意隐藏的烦躁全回到他脸上。他好像根本不想和时栖说太多废话,只是道,“上车。”

“……哦。”时栖倒是没想到题鹤会让自己跟他回去。说实在,他挺怕题鹤会在半路上把他按在后座打一顿,按照他现在这个脾气来说。

他缩了缩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题鹤身后,偷偷瞄着身前题鹤高大的背影。

默默无言直至上了车,题鹤一脚就要踩下油门,突然扭头望向时栖。时栖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低头,看见挂在脖子上那条红色围巾。

他明白题鹤的意思,他是想向自己索要回这条围巾。

可是……

这条围巾分明就是他给哥哥的。

时栖嘴唇动了动,睫毛在空气中轻轻颤了颤。

他轻声乞求道,语气仿佛还带了点委屈,“让我留下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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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剔透

题鹤一时间有些理解不了时栖的请求。他把视线上移时栖那双眼里。

时栖的眼睛很漂亮,玻璃珠子似的剔透,上面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样,刚碰上题鹤的视线,就像触电一般挪开了。

时栖支支吾吾地补充道,还搬出简素秋来做挡箭牌,“医院里……我妈,她可能想看我戴围巾去看她。你拿走了……不好解释。”

他在暗处紧张地揪起围巾的一个小角,惴惴不安地垂下头,不知道题鹤会不会相信他这种拙劣的借口。

他不想再让题鹤有机会把这条围巾送到医院去,送到简素秋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围巾留下来,再藏到哪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他可以为了题鹤在简素秋身边假扮哥哥,但他还是很自私,不愿意把属于自己和哥哥的围巾给其他人。

更何况是简素秋……

时栖不喜欢她。

好在题鹤并没有再仔细地观察他脸上微小的神色,他现在一看见时栖那双无辜的眼,心中就腾起一阵心烦意乱。片刻后,他收回落在时栖身上的视线,还是松了口,“你拿去吧。”

时栖乍一听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为题鹤不会这么轻易地同意他。他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才算正常。

他把围巾最底下的一小条毛线搓成球,在题鹤发动车子离开停车场前才说,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听得清楚,“……谢谢。”

题鹤的车在停车场门口被升降杆挡住,他摇下车窗,同在值班的保安浅浅交谈几句,之后重新降下车窗,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他刚才隐隐约约听到时栖的话语,但没听清楚,不经意地瞥了他几眼后,还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时栖的视线愣愣地落在外面白茫茫的尖屋顶上。他摇头,长长的睫毛在空气中微微颤了颤,“没什么。……没有什么。”

题鹤就没再问他。过了一会,又和时栖说,“你最近多去医院……医生说,你母亲状态不是很好。”

时栖想到自己几分钟前的那个借口,他没有理由表露出任何反对。但他也实在装不出关心简素秋的态度来,只能答应道,“好。”

题鹤又有一点不满意了,他以为时栖会有那么一点的关心。虽然时栖已经和时家断绝关系,但如今简素秋已经这样了,时栖再怎么说也与她有血缘关系……

果然是小白眼狼吗。

题鹤又说,不知不觉中带了点刻意的意思在内,“医生说……你母亲撑不了几个月了。”

-

时栖以为他会说——真是太好了。

可他这时候只是想起了时简。时简对父母一向很孝顺,即便大学往后就不在家里住了,逢年过节也总会回家探望父母,还经常从外面派人寄回来很多东西。

时栖能够理解时简的态度。

时简足够优秀,时父时母就给予他等价的关注与爱护。因此在时简短暂的一生中,他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他们的冷眼、忽视、辱骂、踢打。

他们这对夫妻在时简的心中,的确会是一对很好的父母。他们三个人在一起,也会是很令人羡慕的一家。

时栖想,时简如果知道简素秋成了现在这样,他会后悔吗?

后悔当初和自己靠得这么近,后悔生日那天带自己出来玩,后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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