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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高,进门时低头让了一下。谢至安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是突然被吓到还是什么,连心脏都跟着剧烈跳动一下,他赶忙移开目光。

“谢至安?”刚进来的人看到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走进后笑着说,“还真是你。”

“……”谢至安的手指抵着铅笔笔尖,仓皇抬头又低头。整个人被突然出现的男生笼罩在阴影里。他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康译。好吧,其实他想到了,不是,应该说“感觉”到了。在康译准备推门前就感受到了。但这感觉太奇怪,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康译手插在兜里,身子前倾凑到他头顶,垂眸看到他放在腿上的本子。倒着看不出线条的具体形状,好像画了很多东西,有人也有景色。

“这里这么暗……对眼睛不好诶?”他吊儿郎当地说。

比刚才更闷了。

谢至安觉得头发湿润,说不清楚是不是有汗滴下来,眼睛前面也一片雾气朦胧。他想动手扒拉一下刘海,但手指动了动,摸到笔尖后就没有多余的动作了。

“……”

等了半天他没说话,康译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弯腰站累了,他伸出一只手撑在墙上。这个动作让他更靠近谢至安,把男生严严实实框在那片影子里。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谢至安不得不抬头看他的脸,目光飘飘浮浮,从他的鼻梁移到嘴唇,又从眉梢移到耳朵尖,偏橘色的光束里空气灰尘飞舞,光点再次混杂透明的红色,逐渐像玻璃碎开一样裂出更多扭曲的色彩,窗外远远传来学生的欢笑声,似乎是进球了。

“……”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他有些呼吸困难。

“……你离我……远一点。”他说不出来的热,脑袋里也晕得一塌糊涂,一句话说得又小心又语无伦次,康译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反而因为没听见而更加放纵地跟随本能的欲望凑近。“……嗯?你说什么?”

康译的耳朵靠在他的嘴边,没有一个地方是真正碰在一起的,但距离全被粘稠潮湿的夏日空气消除,什么事物都是糊在一起的,衣服和皮肤被汗粘在一起,话语和表情被嗡声混在一起,谢至安仰着脸,明明嘴里在说“离我远一点”,实际落在康译眼里却又都变了模样。实在奇怪。他太想靠近,其实根本没有听到谢至安说的话,撑在墙上的手往下滑了一些,眼睛不眨地盯着他,只要头也往下一点,他的鼻尖就可以碰到他的脸颊,再靠近一点……在真正接触的前一秒,康译侧脸避开。

他收回手站起身,把头发往后顺了顺,有些硌手。他看着谢至安呆愣的表情,突然笑了一下,接着用手挡住脸,昏沉的室内光线明明暗暗,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谢至安本来就没回过神来,看他笑的那一下莫名觉得不好意思,本来就不和人对视,这下面上发烫,彻底低下头。

“你怎么在这里?”康译又问了一次,坐到他旁边靠着墙,看他低头时候崩起来的后颈,很瘦,靠近衣领的地方能看到骨节。

“……就,就找地方坐。”谢至安动了动手指把画图的本子关上,看似不动声色地把纸笔都收起来,继续保持之前那个半侧身的姿势。“……你怎么在这里?”

谢至安没想到自己会把相同的问题问康译一遍,康译也没想到,但他明显因为谢至安问这个问题而感到愉悦,“我来拿篮球,他们说现在打的那个没气了。”

“……哦。”谢至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转头去看康译,没对视,目光又落在他的下巴。“……你不拿过去吗?”

康译笑一下,吹了声口哨,“无所谓,他们现在打得也挺起劲的。”

“……哦。”谢至安又点头,之后两人陷入莫名的沉默,空气中闷热的气流仍旧没有散去,他下意识去扣弄手上的结痂。

康译坐在垫子上,显得悠闲很多。两条长腿相叠,手掌放在自己和谢至安相隔的空隙间,他的手指颀长,一下一下起落,像在敲击什么愉快的节奏。他问:“你就不好奇我今天怎么没来学校吗?”

也不知道谢至安怎么就这么听话,等他说完这句话就问:“……那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男生哈哈笑了一声,没坏心思又带了点坏心眼,说不告诉你。听到这句话,谢至安也没觉得被耍,只继续看着手指,说“……好哦。”

“谢至安,”康译撑着额头失笑,他的手好痒,想摸一把男生瘦削的脖颈,甚至是背脊。“你怎么这么乖啊?”

“连图书馆的签到都帮我签了?”

像是被戳破什么事情一样,谢至安下意识别过头,很低很低地回答一声,“……啊,是签了。”

00:22:19

红色的海

康译没告诉谢至安自己去哪里,问题并不是出在谢至安身上,而是这件事他就没告诉过别人。侯邵祥他们问了他多少遍都被搪塞过去了,连老师都能糊弄,只能说事情原委天知地知,康译和故事的另一方当事人知,再加上医生、他父母和发小郑卓然,统共两只手能数过来。

周五和谢至安在小区门口分别以后,康译回外婆家吃晚饭。老人家晚年生活悠闲,在院子里种菜浇花,亲自下厨,因为女儿女婿在国外,所以说什么每周都要见外孙一次,怕人高三压力太大,又没有亲人陪在身边,身体和精神一不小心就出什么意外。康译觉得自己没这么娇贵,但还是乖乖每周去老房子那边住。他从小活泼有主见,长辈训话都能被他三言两语变得跟说笑话似的,把人搞得哭笑不得,但这性子又实在讨喜,跟谁都能聊上两句,谁瞧了都喜欢。

吃饭的时候,在医院的护工给他发消息:“宋先生今天排异反应有点严重,吃了东西就吐,没办法进食,医生只能先给他开点营养液输着,还说需要你和宋先生仔细商量一下手术的事情。”

康译皱了一下眉,很快又表现得吊儿郎当,一只手夹菜,另一只手按键盘:“好的,麻烦你多留一下,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我很快就到医院来。”

外婆看他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在跟哪个朋友聊天,“阿译吃饭的时候别老看手机呐,是哪家女孩子吗?Omega?”

“您别想这么八卦,我可是高三生!”康译笑着说完,把手机揣兜里,认真吃饭。过会儿想到什么,他才不经意地说:“我一会儿出门和郑卓然写作业,您俩早睡,留门就行,不用等我。如果太晚我就睡他那里了。”郑卓然和康译是发小,从小一个院子里长大,一直同校同班。两家老一辈也熟,搬到东口以后还是邻居,上高中以后郑卓然被家里送到管教严格的附中才让两人分开。以前哥俩儿亲得穿一条裤裆,搞破坏提到康译就得有郑卓然的名字,从小两个Alpha勾肩搭背往那儿一站就能让Omega和女生偷瞄半天,可惜两个人都是不开窍的榆木脑袋,这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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