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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何柏停住，阿言继续说，"我家公子做事难免有不妥之处，还望将军多担待。"

何柏没回应，重新迈开步子，下楼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何柏猛地想起什么，转头对苏虹说，"你去点一份樱桃毕罗和醉五珍，好了之后给疏云送过去。"

"好，"苏虹应下了，"那你要回府吗？"

"不，还有事要查。"何柏侧头，苏虹把耳朵凑过去，"你找机会在这锦仙楼里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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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

城东商人多，这个地界鱼龙混杂卖什么的都有。何柏拐到城东最大的一家玉器店，店里放了许多玉雕、没有切开的原石。

"哟，这位客官，您瞧上哪样货了啊？"店里的伙计看着何柏的样子觉得奇怪，光天化日之下戴着面具像极了抢劫的，于是他偷偷给身后的同伴做了个手势，叫他去喊掌柜，"我们这儿什么都有，岫玉、和田玉、蓝田玉还有翡翠，客观要不要看一眼。"

掌柜从后面走了出来，拉开小伙计，"不知客人是看上了哪一款呢？"

"可有独山玉？"何柏看出这些人对自己的戒心，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想送我家夫人一副玉佩。"

"客人想打什么样式啊？"掌柜拿出纸和笔，准备依着何柏的描述画出图来。

"双环潇碧。"

"我店中独山玉存得不多，到时候去别家帮您找一些好的玉石。"掌柜把纸笔递给伙计，"客人可以先付定金。"

何柏二话不说扔了一两纹银，"不够的话，之后我来的时候再给，多了退给我就是。"

掌柜喜笑颜开，何柏的手撑在桌子上，随口问道，"我看城南锦仙楼掌柜手上那柄玉如意不错，也是独山玉雕的吧？"

"确实是独山玉，客人好眼光。"

"那样的独山玉城中哪里有卖的？"

掌柜抬眼看着何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不是来买东西的。"

"确实。"何柏甩出府衙的腰牌，看着满墙的原石，"我听他们说最近走私玉石的人越发猖獗，可我看你这儿也没多少东西，连你这儿都没多少那些玉石还能流到哪里？"

"大人，小的也是为了生活啊。"掌柜一见府衙总督的腰牌，腿都在发抖，"您不知道，城南的百岁玉不知道靠山是哪位大人物，他们几乎垄断了城内的玉石，把玉石的价格抬高了三倍，就您刚才说的锦仙楼的掌柜，他那柄玉如意都是从百岁玉里拿的原石。我们这些要是不找些其他路子，这上上下下要饿死多少人啊。"

"百岁玉？"何柏不懂玉石，但听说这价格能翻三倍，又是那么一柄玉如意，一个锦仙楼怎么能买得起。何柏要走，"玉佩还是给我做，不够的钱我来补。"

回到府里，何柏和苏虹前后脚进门，他见苏虹那模样，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样？”何柏摘了面具，这才看见额头上有一层薄汗。

苏虹坐下来喝了口茶，给何柏递了帕子过去，“果然有问题，后厨的那些人个个步态轻盈，眼神犀利，还警惕得很，我在房梁上差点被发现了。”苏虹又问，“你是怎么发现有问题的？”

“那掌柜的身边有个伙计，走路总喜欢慢人三步，”何柏洗了把脸才坐下来，苏虹给他倒了杯茶，“店小二本来就是带路的，他慢人三步这个习惯，只能是跟你一样，做别人护卫做习惯了。再要么，是杀手。”

“那你呢，有什么收获？”苏虹看着何柏。

“锦仙楼挺赚钱的，掌柜的居然能买那么大一块独山玉原石。”何柏吩咐苏虹，“你歇会儿，然后去给王舒意递消息，让他查锦仙楼和百岁玉。”

"哦对了，"何柏想起一件事情，喊住苏虹，"你得空把东西给我弄好，整天带着面具出去太招摇了。"

苏虹明白是什么，他点头道，"知道了。"

这话由苏虹转给阿言，阿言转给王舒意。纵使他千般疑惑，万般不解，眼下也没人能给他解答。

“阿言，下去查锦仙楼和百岁玉。”王舒意安排着，“你亲自去，发现什么不要声张，及时告诉我。”

“是。”阿言领命后，消失在丞相府。

屋内，王舒意正准备去书房，门外却来了人。

"舒意。"

一听这声音，王舒意就知道是二姨娘，"二姨娘怎么来了。"

他请二姨娘进来，又叫人重新沏了壶茶，"二姨娘有什么事。"

"瞧你这孩子，没事儿姨娘就不能来看看你啊。"二姨娘的手准备去拉王舒意，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茶上来，王舒意给二姨娘倒了一杯，"这是今年新出的绿茶，您尝尝。"

"哎哟，听说你这藏的含冬茶味道最不错，改日给姨娘尝尝啊。"二姨娘用手帕掩着嘴笑，眼角的鱼尾纹夹着脂粉，身上一股甜得发腻的味道。看得王舒意膈应。

"含冬茶今年我都献给陛下了，姨娘怕是没有这个口福了。"王舒意看着二姨娘，一脸愧疚。

二姨娘眨眨眼睛，嘴角扯出一个笑，"啊这样啊，那没事，我也不能跟陛下夺食不是。"

这话刚说完，王舒意一个眼刀子掷到二姨娘身上，"二姨娘那张嘴我爹喜欢，我可不喜欢。"

"哈哈，你姨娘嘴笨。"她自知说话不当，尬笑两声，奈何王舒意已经不想理她了。

"二姨娘没什么事就请回。"王舒意起身，下了逐客令。

"别别别，有事儿有事儿。"二姨娘拉住王舒意的袖子，让他重新坐下来，"你爹说，如今你也是做了丞相的人了，年龄也差不多，该成家立业了。"

王舒意没动，二姨娘见他态度没那么激烈，继续往下说，"从前大娘子给你和李家女儿说的那门亲事，你爹觉得不妥当。"

"何为不妥当。"王舒意知道，自己做了丞相是要比以前风光了。以前他是家里的次子，娘也去世得早，爹偏心二姨娘。当初王家为了攀附李家，硬是要和人结为亲家。后来李家没落，眼看兄长不能借此平步青云，这桩婚事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后来他考入了涵云书院，见了李疏云，忽然觉得这桩婚事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二姨娘复述着老爷跟她说的，"你爹说这桩婚事门不当户不对，现在你是丞相日后找个贵小姐才行。"

"哼，"王舒意冷笑一声，"从前你们觉得李家可以攀附，便二话不说为大哥下了聘礼，后来人家没落，生怕连累到大哥就把这婚事推给我。现在你们又觉得门不到户不对，想自作主张给我退婚？"

"哎呀，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也是为你好不是。"二姨娘以前从未听人说过王舒意在意这门婚事，眼见自己触了王舒意的霉头，立刻起身，"那舒意就这样吧，有事你找你爹商量，我就不坐了。"

"二姨娘，你帮我给爹带句话。"王舒意站起来，掸了掸刚才被二姨娘拉扯的那只衣袖，"陛下赐了我丞相府，过几日我就搬出去，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