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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慌乱。可见心境之坚定。
何柏看着孙添喝下那杯酒,整张脸表情都扭曲了,一旁的公公赶紧跪下谢罪,"奴才该死,奴才盛错酒了。"
众人心知肚明,看着座上的帝王,什么盛错了酒,这分明是皇上想敲打众人。何柏的地位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别人休想拿捏他。
宴会结束的时候,王舒意叫住了何柏,"将军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柏让苏虹原地不动,自己跟了过去,这会儿宫道上人散得差不多了。
"丞相大人有话快说。"何柏先开口。
"想必皇上也告诉将军了,要你我二人合力查办的事情。"王舒意很是讨厌何柏脸上的面具,他喜欢通过神情来洞察一个人,这遭却碰了壁。
何柏没说话,手摸上了自己腰间的荷包,半晌才开口,"你调查了多少?"
"现在不方便说。"王舒意解释,"但我也发现了端倪。"
"明日锦仙楼见。"何柏的手松开荷包,双手负在身后又与王舒意擦肩而过。
身后的人走去了一大段路,王舒意嘴角噙着笑,"有意思。"
马车上,何柏闭目假寐,苏虹坐在他旁边,"你今日太过冲动了。"
"我没那么能忍,孙家的人我没伤他就不错,吓吓他算是最轻的。"何柏取下面具,那张诡异的面庞被月光轻柔的笼罩。他其实不爱戴这面具的,他也不自卑,保家卫国的伤疤就是荣誉。可他那日在城里,有几个妇人和小孩被他吓哭了。回去他就命人打造了这黑金面具。
这是他的枷锁,他是一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恶鬼如果不上锁就会疯狂。
脑海中不知为何钻出了从前的画面,今日见到了那人,他如今也这般意气风发,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
府中人不多,只有几个仆人,何柏回来的时候何永年已经睡下了,他让苏虹也去休息。自己去厨房取了一壶周梅笑。院中没有种花,风吹过的时候只能听见叶子簌簌亲吻的声音。
在北境喝不到周梅笑,这是京中独有。这酿酒的娘子叫周梅,周梅长的好看酿的酒也香。有人问周娘子这酒叫什么名字,周梅总是笑盈盈的说没有名字。后来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说这酒就叫周梅笑,周梅笑周梅笑,周梅一笑,酒醉三道。
最后索性这酒就叫了周梅笑。
何柏第一次喝这酒是小时候,那人用筷子沾了一点给他尝,当时辣得他不行,那人又端来茶水给他。
"娘,我今日又见着他了,他做了丞相。"何柏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那么圆,却又不能一直圆满,"他都不认得我了,他今天叫我将军。我叫他丞相大人。哦对了,他现在长得比我还高,以前你们总说他适合练武,根骨极佳。结果他拿了书考了功名入了仕。我们好像十多年没见了。我如今也破了相,今天面具掉的时候我最怕他吓着了。结果还是吓到他了。"
"娘,你说为什么我们要这般活着。为什么我要这般累。"何柏筋疲力尽爬回床上,衣服没脱就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那时的酒是周梅笑,那时的茶是含冬,那时给他尝酒的人是王舒意,可那个被酒辣得猛灌茶水的人啊。
不是何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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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仙楼
王舒意一早叫阿言去锦仙楼定了一个好的厢房。又叮嘱阿言不要拿酒,见昨天何柏那样子,是不会喝酒的主。自己在家里收拾了一番才去了锦仙楼。
锦仙楼今天人不多,王舒意跟掌柜的叮嘱了,"等会儿看到一个戴黑金面具的人,告诉他上二楼兰阁。"
所以何柏一进锦仙楼掌柜就认了出来,掌柜的走上去,"王公子二楼兰阁有请。"
何柏今天的打扮于昨日没什么区别,顶多是衣服换了个颜色,腰间摘了镇北将军的腰牌,那个荷包还挂着。他进来的时候带了一身海棠花的味道。京城中栽种了不少的海棠花,新帝的父皇康威帝曾经很宠一个妃子,那个宠妃很喜欢海棠花,在皇宫里种满了海棠花。她不满足,于是康威帝命人在整个京城也种上了海棠花。每年春天海棠花开,京城里海棠花艳压群芳。
"抱歉,我来迟了。"何柏坐下来,身后跟着苏虹。
"我也才到。"王舒意给何柏倒了杯茶,"这是含冬茶,不知道你能否喝得惯。"
何柏向王舒意点头致谢,"喝得惯。"
王舒意对阿言做了个手势,阿言心神领会出了兰阁去门口守着。
"我让阿言去守着,防着有人偷听。"王舒意解释。
"那就请王兄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何柏眯着眼睛,手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王舒意压低声音,"乾王意图造反确有其事。"
"我知道。"
"乾王府里有一队暗卫。"何柏轻飘飘的说了句话,仿佛发现这件事情是个偶然。
"你怎么发现的?"王舒意的人蹲守了半个月,才从府中吃食上面看出一点端倪。
对面的何柏抬眼,"进去看了一眼。"
"前些天乾王府里丢了几幅字画。"何柏看了眼苏虹,指着他说,"我让他去拿的。"
苏虹见话头到了他这边,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那队暗卫武功高强,藏在书房里,我当时从架子上拿走黄庭坚的真迹,身后就有杀气破空而来。"
"但是绝对不止这些势力,乾王想造反这些人远远不够。"王舒意看着窗外沉思,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挲着。
"所以皇上命你我二人合力查办。"
"是啊。"王舒意叹了口气,还好有个人替他分担一些,他又想起这满桌的菜,"何兄该动筷子了,不然这菜都凉了。"
苏虹上前,用茶水替何柏洗了洗筷子才重新递给他,何柏接过筷子,尝了口炖笋尖,"还是京城的炖笋尖好吃。在北境可吃不上这个。"
"那何兄多吃点。"王舒意把那盅炖笋尖推到了何柏面前,不料他之后再也没夹过那道菜。反而叼着个馒头啃。
王舒意注意到,何柏一连吃了两个馒头,他都只喜欢把馒头皮撕下来吃,这让王舒意好奇,"何兄也喜欢吃馒头皮?"
面具下,何柏的脸色一僵,嘴上从容回应,"我喜欢先吃馒头皮然后再吃里面。"
"这样啊。"王舒意一脸恍然大悟,"何兄也真是有意思。"
"王兄为何要用也?"何柏看向王舒意的目光带着探究。
"何兄多虑了。"王舒意干巴巴笑了两声,"以前我有个朋友喜欢吃馒头皮,我还以为何兄你也是。"
何柏放了筷子起身,"今日也吃也吃了谈也谈了,改日再与王兄见面。"
"等等。"王舒意喊住何柏,"我知你不喜我,但是我们都是为了皇上办事,也希望你配合。"
"我怎么不配合?我的人都亲自进府里探查了,怎么就不配合了?"何柏压低了声音,在小小的兰阁里回荡,"王舒意,别太自以为是。"
何柏带着苏虹出了兰阁,门口的阿言听见动静转身,"将军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