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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徐体力不支，甩开李厌欢，扶着两膝喘气。李厌欢停下来拉他，他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厌欢……”

他顿住了，伸手摸了摸脸颊，粘稠的触感，是腥红的血。

怎么会有血？

易子徐伸手推开李厌欢，发疯地骂：“发神经啊，你他妈不跑？！”

方端来的时候，李厌欢抱着易子徐被围在中间。头埋着看不清神情，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他让人把他们拖回去，李厌欢挣扎起来，扯住方端长衫下摆，求他救他。

方端踢开他，让人把他们拖回去。

门晃悠悠地关上，方端坐下来说：“你告诉我地图我就救他，否则……见过这个东西吗？这是拶指……我听说你以前想学钢琴？果然十指修长。”

李厌欢嘴唇发白，他盯着方端手里拿着的东西，不由得收紧手指。

“我真的……”李厌欢茫然，“不知道。”

方端把拶指丢给杨贸。两个男人抓住李厌欢的肩膀，杨贸走到李厌欢面前，给他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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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拶指拉紧，用力挤压指节，李厌欢深吸口气，眉头紧蹙。痛楚是一点点叠加的，持续性的。到最后十指麻木，只有心在快速跳动。

时间太会欺骗人了。

为什么爱你的每一天都是真实而分明的，却在这一刻模糊起来。

杨贸抬起他的脑袋拍了拍他的脸，手上全是李厌欢的汗。脸色发白，他晕过去了。

没问出什么，方端是不甘心的。他招手想让人把李厌欢弄醒，没想到外面突然传来响动。意识到大概是蒋赴成搜过来了，方端暗骂：“那些废物。去，找辆车来。”

也不去管前面火拼的人了，车来了方端让人把李厌欢塞进去，从另一条路走。山路崎岖，七通八拐，很快后面一个人影都看不见。正要放松下来，杨贸看了眼后视镜：“追上来了。”

方端看过去，是一辆黑色改装越野车。事到如今逃也没用，方端敢肯定，蒋赴成一定在那辆车上。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堵一把。方端从车座下拿出一杆Groza，这是他花了大价钱弄来的，握着它瞬间有了底气。

前面的车突然慢了下来，似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阿头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蒋赴成，速度一点没停。

两辆车很快拉近了距离，方端塞上弹匣，瞄准，射击。他没有选择打破轮胎，他已经暴露了，蒋赴成不死，回头就是他死。子弹快速穿透玻璃，在上面留下一个孔，钉在距离蒋赴成耳边几厘米的座位上。

蒋赴成也不是好惹的，射程范围一到，他直接快而准地打破对方轮胎。这下，方端急了，连开了好几枪，方向却没瞄准，白白浪费了子弹。他终究还是惜命，命杨贸快点开，自己推着李厌欢开了车门，把他推下去，又紧紧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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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头立马停了车，尘土飞扬。李厌欢在沙土上滚，阿头和蒋赴成一起奔过去，蒋赴成的脚步明显比以往慌乱。李厌欢滚了好几圈，最后腰部撞到一块大石停下了。

他脸上全是灰，蒋赴成把他打横抱起，摸到一手血。回到车上，蒋赴成说：“去医院。”

阿头张了张嘴，却瞥见蒋赴成阴沉的脸，不敢再说什么。

蒋赴成抱着李厌欢一动不动，粗粗看去，李厌欢身上很多伤，一道又一道，过去十几年里受的伤都没这两天多。

他是很怕疼的人……蒋赴成没再往下想。

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看着李厌欢一身的伤，蒋赴成居然也觉得疼。

医院很快到，李厌欢被推进诊室，蒋赴成在外面等。他难以抑制地想抽烟，像是上瘾了一样。

阿头去确认了方端的逃跑路线和范围，回来同蒋赴成汇报：“蒋爷……”

他顿了顿，发现蒋赴成的烟没点，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火柴点燃，一手挡风，凑过去。蒋赴成看了眼，把烟丢了。

蒋赴成耐着性子听他讲完，只说了一句：“再给我调几个医生来。”

李厌欢大部分的伤都是皮外伤，只有指节和腰部有比较严重的内伤。腰部软组织损伤，指节如果再严重点，可能就废了。

但李厌欢一直没有清醒。

最终医生判断得出，李厌欢近几个月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这一周尤甚，加上受到一定惊吓，过几天才会醒。

医生问蒋赴成：“您的太太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您没察觉到吗？”

蒋赴成说：“……抱歉医生。”

医生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蒋赴成没能答上来，最后医生皱着眉走了。

“作为病人的先生，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蒋赴成在原地站了很久，之后去了病房，李厌欢闭着眼睡着，身上缠了绷带，脸上很多地方划伤了，涂了药。

一旁的桌上放着一块怀表，医生从李厌欢身上取下来的。

蒋赴成忘记当初送这块表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了，他翻过背面，上面一轮圆月，是他想起那个身影时，让人刻的。

为什么一念之下会送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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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方雪被人扣留起来的时候，简直一头雾水。她身上还穿着海外好友提前送来的礼物，一件酒红色无袖高开叉旗袍。拉扯间露出白皙大腿，令人不敢直视。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关着我？我要出去！”

喊了好几声也没人理她，方雪气得把桌上的攒盒掀翻在地，果仁、大枣，还有各种口味的糖果全滚到地上。

方端是安排了人暗中守着方雪的，只是他行事败露，留在这的人全被蒋赴成的人关押起来了。

在第四天早晨，方雪见到了蒋赴成。蒋赴成看起来很疲惫，眼下一圈黑，他在方雪疑惑的眼神下坐到椅子上，说：“方端一直想除掉我，他暗中布置了几年，拐走李厌欢，现在李厌欢被救回来了，他就逃走了。”

“不可能！我哥甚至想把我嫁给你！”方雪一点也不信，“这不可能……”

……

蒋赴成没待多久就走了，留下方雪愣在原地。蒋赴成是知道李厌欢醒了才过来的，当时他站在门外透过窗看了会，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李厌欢醒来只看见被蒋赴成叫来照顾他的老刘。淮嫂还没回来，新来的婆子用不顺，只能让老刘来回跑走。

老刘使了很大劲才让李厌欢靠着枕头坐起来。即使是这样，李厌欢也累得满头是汗，汗流进脸上的伤，丝丝疼。遭受过更剧烈的痛，这样的痛他只是紧紧闭了闭眼。

见他下意识去摸腿，老刘告诉他，只是伤了腰，其他无碍。

“先喝些汤，我去打点水，给您擦脸。”

接水的地方不远，来去也就几分钟。老刘试好了温度，端着盆回去，还没推开门，就听见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他赶紧推门进来，李厌欢的手停在半空中，看了地上的碎碗好一会，抬起头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