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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陷入了沉思……

实际上一切思考都无济于事,莫里斯不会忽然跳出来回答他的问题(实际上他觉得,在发生这场意外之后,莫里斯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了),那个长着女人面孔的怪物也不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解答他的疑惑。

所以塞维恩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能尽量收拾干净自己,他身体里残余的粘液无色无味,也没有什么刺激性,他很容易就清洗干净了它们,只不过把身上的所有痕迹都用衣物遮起来颇费了一番力气。

他在昨天惨遭自己的雇主解雇,在为自己找另一份新的家庭教师工作之前,他完全赋闲在家。塞维恩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一瘸一拐地出去找工作比较好,于是选择坐在书桌边,给自己的未婚妻写一封信。

如果塞维恩有选择的话,他真想像寓言故事里那样给自己找一个安全的树洞,对着洞里说出国王长着驴耳朵的秘密。他自己的秘密比驴耳朵更加骇人,最开始是莫里斯,结果昨天又多了一个有关怪物的故事,后者说出去比前者更要人觉得他疯的彻底。他多想对自己的未婚妻说出他心里积压的那些秘密啊,可惜并不行。

塞维恩的未婚妻名叫伊丽莎白,是一位真正的上流社会淑女——她的父亲是一位空有头衔、但是并无地产的爵士。不过尽管如此,那位爵士依然是个非常富有的人;一年里有四分之三的时间,这位爵士在大洋彼岸做生意,把自己的独生女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国家。

可能是自认为对独生女缺乏关怀,这位爵士为伊丽莎白雇了一位家庭教师,教授她法语和诗歌,好让她在社交季上表现得更为得体,这位家庭教师就是塞维恩。

塞维恩接受这次雇佣的时候,才刚刚在抽屉里发现那只死兔子,他当时颇受不连续性的失忆的困扰,根本没想到与自己分享身躯的还有另一个人格。要是塞维恩知道这一点,他绝不会答应这份工作——毕竟他当时可是要住到一位淑女的宅邸里去!——但无论如何,他当时还是去了,在大概四个月之后,也就是第一起谋杀案发生后的第二个星期,爵士接到了自己的独生女的信,伊丽莎白在信中说,自己答应了自己那位才华横溢的家庭教师的求婚。

爵士本人无疑是不赞成这场婚事的,实际上伊丽莎白身边认识的所有人没人认可这门婚事:他们认为塞维恩把伊丽莎白看成是一条进入上流社会的捷径,毕竟他父母早亡、出身贫寒、又因为种种恶行被牛津大学开除教职,伊丽莎白做出的事情不比与市井流氓私奔更加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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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个看门人的儿子!”这些人当时这样交头接耳道,“他一定是为了勾引伊丽莎白小姐在答应这份职位的!”

无论如何,伊丽莎白心意已定,她甚至在信中威胁道,如果她父亲不答应他们结婚,她就要跟塞维恩私奔。在下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来信中,爵士答应了这场婚事,然后连他们的订婚典礼都没有出席。

而此时此刻,塞维恩坐在桌子前面给自己心爱的未婚妻写信——唉!他的未婚妻!如果他在订婚之前知道莫里斯的事情,他一定会拒绝这场婚事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因为担心爵士反悔,他们尽快地举行了订婚礼,订婚礼结束后不久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杀人凶手,到了这个时候,他又如何能向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吐出这个可怕的事实呢?或许他是懦弱的吧,他把这个秘密一拖再拖,到现在都没有说出口一个字——而此刻伊丽莎白人在大洋彼岸,她这次远航不但是为了看望自己的父亲,还是为了劝说仍然不看好这桩婚事的爵士回来参加他们两个的婚礼,伊丽莎白本人又怎么会不希望在婚礼上得到自己父亲的祝福呢?

塞维恩坐在桌子前,凝视着桌面上放着未婚妻照片的相框,那个象牙相框是他屋子里最为昂贵的东西。他未来的妻子在相框里无知无觉地微笑,全然不知道所有已经发生的悲惨故事。她有柔顺美丽的金发和蔚蓝的眼睛,面孔不是那种娇柔的类型,而是充满了勃勃的英气,仿佛能勇敢地面对自己面前的一切阻碍——她之前也确实一直是这样干的,但是等到她知道关于开膛手的真相的那一天,她又能干什么呢?

塞维恩多想把一切都写在面前这张信纸上啊,他想提到关于莫里斯的真相、想提到昨夜出现的那个恐怖的怪物……但是他最后还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他只能对着纸页露出苦笑,然后开始在信纸上写:“我最最亲爱的伊丽莎白……”

餐间:夜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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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多桅杆帆船在泰晤士河入海口附近的海面上徘徊。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城市中雾气依然弥漫不散,但是在空气清新的海上,可以看见一轮巨大的圆月悬在天空中。在冷冰冰的月光的照耀之下,可以看见那艘帆船的桅杆上悬挂着破破烂烂的黑帆,船身侧面用已经剥落了大半的白漆漆着“蔚蓝女士号”这个名字。

这艘船令人联想到近二百年前在西印度群岛周围的海域中掠夺西班牙船只的那些海盗船——毕竟,类似的帆船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蒸汽船取代,在这片海域行驶的船只中已经没几艘这样的三桅杆帆船。

船身近乎无声地、轻快地掠过水面,而甲板上却空空荡荡的,没有其他船上常见的那些、在船上跑来跑去的水手,并没有什么人操纵那些复杂的桅杆和船帆上的绳索。

只有一个人站在船舵后面,一只手懒洋洋地搭在舵轮之上,漫不经心地调整着船的方向。那是个金发的水手,因为在海上历经风雨而略显粗糙的头发乱蓬蓬地扎在脑后,身上穿着松松垮垮、已经被磨得极旧的白色衬衣,大敞着的领口之下露出一片被阳光晒成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并且能从领口下面看见一点辨不清图案的、深色纹身的边角。

这样的水手在河流沿岸的城市里很常见,他们带着从欧洲大陆上千里迢迢运来的货物,船从北海一路驶进河流,蒸汽船停进船坞,而水手们则一晚一晚地在酒馆里喝得烂醉——这一切都并不稀奇,走在路上的绅士淑女们看见这群不修边幅的水手的时候,除了皱眉头之外不会另做他想。

这水手此刻平静地注视着前方:前方正是一片黑暗的海域,在这样的深夜里看不清十几海里之外的陆地,挂在桅杆上的灯只照亮了船上小小的范围,这船就跟幽灵一样在黑水上游荡。

也就是在这一刻,在那盏灯的照耀之下,船身上晃过一个奇怪的影子:形状像是个奇怪的巨大水母,有着巨大的圆形身躯和飘飘荡荡的无数条腿,这怪异的物体在甲板上投下了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影子,但是船上却空无一物,就好像空气中飘过一个人看不见的幽灵。

但是那水手敏锐地向着影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有一双和大海一样蓝的眼睛,蓝到有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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