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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喘着粗气的何晏举下来,在夏日的阳光下接了一个绵长的,带着甜味的吻。

哦,我的小马驹,江云川快乐的想,我的小狼狗,我的年轻的,莽撞的,青涩的爱人。

我的、我的、我的。

09猫咪

外面又下雨了,明天是周末,江云川早早围着毯子开着冷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般周五何晏会回来的比较晚,而今天尤其是这样,江云川已经喝完了睡前的热牛奶,等的昏昏欲睡,直到他蜷缩着都快睡着了,才听到楼梯间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披着毯子睡眼朦胧的打开门,何晏正湿漉漉的站在外面掏钥匙,江云川打了个哈欠,脸睡的泛着浅粉色,看起来暖融融软乎乎的,他一边嘟囔着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一边不客气的用毯子把何晏包住,粗鲁的搓了搓他的脑袋。

毯子下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江云川本来就还没有完全清醒,愣了一下,两只手不由自主的在何晏的脑袋上抓了两把,好像试图捏到一些不明物体。

何晏从毯子下钻出来,小狗一样甩了甩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猫猫耳朵,江云川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一低头,看到了小心翼翼从何晏怀里钻出来的小猫。

大概是闻到了江云川手指上残留的奶味,小猫用鼻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软软的叫了一声。

柔软的,脆弱的小动物,江云川迅速收回来手,控制不住的后退了一步扶住门框,僵硬的抬头看何晏,何晏似乎没有想到他看起来居然有点害怕,一人一猫同时抬头看着江云川,江云川不为所动,不动如山的挡在门口。

“它在楼下的杂物间里呆了好几天了,架子太高,它下不来,饿了好几天。”何晏慌忙解释道,看江云川不为所动,又可怜巴巴的小声说:“杂物间的阿姨说,母猫本来生了三只小猫,但是前几天只叼走了另外两只……”,江云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起来,紧紧抿住了嘴唇,何晏立刻闭上了嘴,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直到何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江云川才勉为其难的侧过身放他俩进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不仅一直保持着三米的安全距离,还拒绝了何晏无数次凑过来的脸和让自己给他吹头发的请求。

被吹干毛的小猫毛茸茸的,看起来骨瘦如柴,一点都不可爱,只有何晏的手掌大小,乖巧的蜷缩着在角落的窝里睡着了。

窝是何晏用自己的旧衣服搭的,他搭窝的时候还在偷偷看江云川的脸色,江云川面色如常,抱着胳膊站的远远的看着,看着好像不是很生气。

何晏抱着枕头站在被反锁的卧室门口,觉得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凉飕飕的,他叹了口气,乖乖在沙发上躺下。

卧室床上,江云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原本在这种下雨天,抱着何晏热乎乎的身体总能很快入睡,或者他兴致来了,一边看雨景一边在画室的落地窗前做爱也很不错。

下雨天会让他变得格外的敏感和柔软,和何晏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心脏里都氤氲着水汽,爱意从四肢百骸蒸腾而出,无处遁形。

而此时,江云川一闭眼,除了长手长脚睡在沙发上的何晏,还有一直肚皮不断起伏的黄色毛团,渐渐的,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团死气沉沉的尸体。

他猛的从床上坐起,额头的冷汗沾湿了碎发,粘在脸上很不舒服,江云川掀开被子,拖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间,蹲在角落简陋的小窝前,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把头轻轻的靠在了窗户上。

小猫的生命力出奇的顽强,刚被何晏抱在手里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睡的缩成一团,江云川慢慢的把一根手指放在他暖呼呼的肚皮上,近距离感受着他生机勃勃的呼吸,心脏莫名其妙的酸软起来。

外面雨还在下,江云川有点困了,就在小猫的窝旁躺了下来,用小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摸它的下巴。

小时候他的家里也有大哥,有小妹,父亲追求艺术,母亲维持生计,大概是生活太苦了,所以江云川在八岁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寄人篱下的日子。

虽然说是寄人篱下,但他心里知道,他其实是被遗弃了,那时候江云川其实已经通过母亲的眼神隐隐预料到了什么,他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甚至每天只吃少少的一点,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继续呆在这个家。

这个贫穷的家,四处漏风,家徒四壁,也是他唯一的归属,只要他还呆在这里,江云川就可以分得一份微薄的爱意,这份爱意只有很少的一点点,不够他吃穿,不够撑起他的自尊,只够当作一片树叶遮住眼睛,假装看不见,想不到,听不出。

“为什么是你呢?”他凑近小猫的耳朵问,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迅速洇湿了一小块地板,“是你不乖吗?”,江云川茫然而无助的问,“还是吃的太多了?是不是没有帮妈妈干活?太小太笨不能像哥哥一样抓老鼠,已经长大了,也不如妹妹可爱了是不是?”

“……为什么是我呢?”

小猫的耳朵抖了抖,继续睡得安安稳稳,江云川抽了一下鼻子,就这样团在地板上,流着泪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江云川就觉得头疼,眼睛肿的睁不开,他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昨天的猫咪正睡的四仰八叉的压在他的手臂上,旁边的地板上积了一小团烟灰,像是有人坐在那里,一边看着窗外,一边颓唐的将烟灰随手抖落了。

天还黑着,何晏也还没醒,眼底泛着青黑,像是没睡好的样子,胳膊垂在地上,脚也架在半空,原本不小的沙发都被他睡得显得袖珍不少。

对不起啊,江云川在心里说,俯下身在何晏的额头浅浅的亲了一下。

上午带小猫去了宠物医院,它已经两个多月了,看起来还是一直皱巴巴没断奶的小奶猫,打了疫苗,回去的时候碰到了来收拾杂物间的阿姨,阿姨看到何晏手里的猫包,颇有感触的说:“这只小猫前段时间就被丢在着儿啦,下也下不来,大概是母猫还回来喂了几回奶,不然啊,早就饿死喽。”

何晏立刻看了江云川一眼,然后才掩饰般的摸了摸鼻子,笑着和阿姨寒暄起来。

一只母猫谨慎的跳了出来,绕着何晏放在一边的猫包绕了几圈,江云川站在一旁冷眼看它熟练的露出了干瘪的肚皮,让早就高兴的翘尾巴的小猫吃了两口奶,又怜爱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它脑门上的毛。

正好何晏已经聊完了,江云川先他一步提起猫包,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似的,母猫果然没有跟上来,江云川松了口气,打开楼道门,又不死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母猫已经离他们很远了,但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摊着肚皮,抬头看向他们这边,看得出它自己也过的很不好,皮毛暗淡,躺下的时候都能看见一根根突出的肋骨,随着门渐渐合拢,它站起来朝这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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