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了几步,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江云川收回目光,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是姚一航给他发消息,说他妈有东西要给他,让他明天周日回家一趟,自从他从家里搬出来之后,几乎每隔几个星期姚一航都会问他,但江云川一次都没有答应。

可这次,他有点犹豫,大概是刚刚母猫长久的凝望又给了他一点对于母爱的期待,又或许只是太久没有回过家了,江云川回复了两个字,就飞快地把手机塞回了兜里,好像再慢一点,这点稀薄的勇气消失了,自己就会忍不住反悔似的。

猫咪在抛弃自己孩子的时候都会不舍,他这样想。

姚一航正吃着泡面打游戏,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显示收到了一条信息,打开一看,吓得他差点把泡面扣在电脑上。

江云川:好的。

10母亲

昨天晚上江云川意料之中的又没睡好,本来就有点感冒,这下直接更严重了,起床的时候已经有点发烧的迹象了。

江云川脸红红的围着被子坐在床上,浑身包裹着萎靡不振的气息,何晏用额头贴了贴江云川的,有点发热,摸着他的脸不放心的说:“要不今天先不去了吧,休息一天再去。”

江云川摇摇头,发热的脸在何晏的手里蹭了蹭,起身去洗漱了。

最后何晏还是不放心他,亲自开车送他,江云川上初中的时候父亲终于出人头地,成了一位有名的艺术家,举办了自己的画展,家里富裕起来,也从从前的那个杂乱的筒子楼住到了独立的小别墅。

到别墅的时候,江母刚好拿着小篮子在外面采花,她为了迎合富太太的身份这几年也做了不少努力,可惜骨子里还是那个精打细算的市井小民,摘花利索的像是在菜市场择菜。

远远的看着她,江云川无端的生出一点怯意,就像是当年的差生毕业很多年之后探望老师,仍然会从骨子里畏惧的心情,他用冒着冷汗的手握住了何晏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句我们回去吧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江母似乎是因为长时间弯腰感到疲惫了,她再怎么蛮横泼辣,现在也只是一位老太太而已,江云川看着她捶了捶腰,视线往远处一望,就这么遥遥地落在了何晏的车上,和里面的江云川对了个正着。

她脸上瞬间露出了陌生而局促的笑,无意识的在昂贵的真丝裙上抹了抹手,这是江云川当上大学教师之后第一次回家,母亲不同于以往的态度让他觉得又尴尬又酸涩,嘴角微微向上扬了起来。

江母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轻飘飘的落在了他和何晏交叠着的手上,江云川像是被烫了一样缩回了手,又在母亲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她的嘴角往下一撇,两道法令纹刻薄的印在嘴唇两边,刚刚的局促一扫而空,十分熟练的责备张口就来。

眼见着江母的怒火就要转移到何晏身上,江云川赶紧下了车,岔开了话题,“您不是说有东西给我吗?我们进去吧。”她闻言狠狠剜了江云川一眼,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别墅,看江云川还立在原地,又阴阳怪气道:“怎么,大画家还要我来请你进门吗?”

江云川苦笑了一下跟上,家里没有他的拖鞋,阿姨给他找来一双新的一次性拖鞋换上,阿姨还是之前那个,关切的问他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大概真的有点严重,江云川头重脚轻的站在门口,手脚冰凉,头却像是快要燃起来了,他的反应有点迟钝,只是冲阿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江母正坐在桌边将刚刚的花插到花瓶里,闻言冷笑了一声,“还不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从小就不听话,药也喝不进去,身体能好才有鬼了。”

江云川一听到药这个字就舌根发苦,他在家的时候就没能好好吃饭,被送走之后也没人管,他已经不是适合收养的年纪了,那家人也不过是找个人能给自己养老,初中被接回来的时候胃病已经挺严重了。

当时江母不知道听了哪家富太太的建议,给江云川开了整整三个月的中药,后来江云川想,那大概是那个富太太的哪个不知名的亲戚推销的三无保健品,及不对症也没功效,除了格外的苦之外没有其他特点。

那一大包中药喝的江云川一闻到药味就反胃,但江母似乎对此十分信服,从来不顾他的反抗,那几年他每天吃完饭之后都要在母亲的监督下喝一碗令人反胃的中药,即使江云川当着他的面把药和饭呕的干干净净,她也从不放弃。

江云川没回话,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指责,江母也没让他坐下,直接对阿姨说:“把我那回开的药拿过来给他。”她插了满满的一花瓶花,跳脱的颜色看得江云川眼晕,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抑制不住的笑了一声。

如果这就是母亲对他的爱的话,江云川想,总是找不到他的症结所在,既不望闻问切,也不愿听病人的自述,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的让他无法消受的爱。

大概自己应该接受母亲是一个学术不精的庸医,江云川从阿姨手里接过中药,客气的说:“谢谢妈,我先走了。”

他嘴唇苍白没有血色,两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神情却很平静,江云川觉得身体很沉重,精神却很放松,他这样割裂着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听到母亲在背后难得缓和语气的说:“这里面有中药含片,吃一片再走吧。”

“嗯。”江云川没有多想,含了一片在嘴里,准备出去之后再吐掉,他没想再试着改变母亲,只是觉得非常的疲惫,想要快点离开。

“这药是专门治那什么的,”江母遮遮掩掩的说:“你记得每天都要吃啊。”

一开始江云川没反应过来那什么指的到底是什么,他换鞋站在门口,后背突然升起一股恶寒,他生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扶住门框问:“这药是治什么的?”

“还能治什么!”江母恼羞成怒的提高了音量,又压低了声音说:“就是治那个……那个同性恋的呗。”她的眼神里面带着羞耻,而这羞耻是江云川给她带来的。

一时间天旋地转,江云川感觉嘴里的药片苦的令人作呕,只能紧紧的咬着牙关才不至于吐出来,他的脊背无力的垮了下去,连头都没有力气回,在门口站了半晌,江云川能感觉到母亲正紧张的盯着他的背影。

江云川已经能想到母亲接下来会怎么说,如何责备她丢了她的脸,如何骂他不听话,白眼狼,如何像上次一样歇斯底里的说就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好累啊,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小声说:“再见,妈妈。”

声音很小,几乎像是气声,但江云川直到母亲听到了,也从他反常的态度中意识到了什么,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打开门,发现何晏正站在车边靠着抽烟,眼睛一直紧紧看着这边,江云川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差的可以,不然何晏也不会连烟都吓的掉到了地上,直接冲过来扶住了他。

背后母亲在色厉内荏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