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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冷静道：“手，待会儿蹬快了小心摔下去。”

“摔就摔了，反正——”

反正可能还有下一世，又或许没有。

“没有反正。”傅言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随你怎么弄，扯着我衣服也行，自己注意安全。”

“哦。”

好吧，还是继续喜欢他吧。

他们的家只隔了一栋楼，傅言先把夏辰送到楼下，或许是太累了，夏辰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傅言没再说他什么，想要趁对方迷糊的时候占便宜，最后还是把手放下，什么也没做。

“累就早点睡。”

“嗯。”夏辰揉了揉眼睛，他迫切地需要休息的时间来理清思绪、放松自己。

“我走了。”傅言的声音很低，夏辰不知怎的，那刻只想抬头看看他，“晚安。”

如果他以前就那么温柔，我倒也不至于患得患失那么久，夏辰冲傅言笑了笑：“晚安。”

当夏辰转身回去时，傅言又突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啊？”

“明天开始我们别上晚自习了吧。”傅言说，“你考太差了，我们一起在家里学习。”

夏辰此刻心情算得上是非常复杂了，他乐于和傅言有私人空间，但听到那句“你考太差了”之后，所有情愫都消散了。

“不要，请不起你这个家教。”

“说好了，明晚去我家？”

“你这是独裁。”夏辰腹诽他，嘴上换了套说法：“知道了。”

或许是记着要去傅言家里单独相处一晚上，夏辰临到放学时，心情就越发紧张。自从上了不同的大学和有了不同的职业规划后，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都是吃个饭就走，通电话这么腻歪的事情更是不怎么做。夏辰突然察觉到，原来他和傅言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

傅言的家里还是记忆中的装潢，他尾随着傅言来到房间门口，可不知道傅言怎么了，停在门口一动不动的。

“喂？不会走路了啊？”

“没有。”傅言从昨晚开始就对这房间有异样的感觉，上一辈子他为了夏辰在这里了断自己的生命，上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把夏辰也带了过来。

“奇奇怪怪的。”夏辰轻车熟路地搬好椅子到写字台边坐着，抽出作业本开始补作业。

“给我也留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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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夏辰笑着哼歌，作势要把桌上所有面积都霸占。

傅言也低头笑了笑，这样普通的场景即便相隔多年，也成了他不愿割舍的其中一部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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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十六岁时。

“傅言，我理科不太行，像缺条腿一样，我是偏科的瘸子。”

“也没有很偏。”傅言心里想和夏辰一直同班，无奈对方学文学理都不在行，“毕竟哪科都不怎么样。”

“你帮帮我。”夏辰很少这样，放软声音提要求，“我想和你一个班。”

“即使都选了理科也未必能同班，你要努力才行。”

“知道了。”夏辰把自己的书拿出来，“所以我就来了啊，来你这里复习，我妈肯定不会怀疑的。”

“嗯。”傅言坐在夏辰旁边，替他快递地归纳错题，适当时会在他旁边提点几句。

盛夏的酷热让人提不起劲，开着风扇也不能散去多少暑气。等傅言把最后一道题写进错题本时，身边已经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夏辰的手还拿着笔，人已经睡了过去。

傅言先拿手机拍了张照，才在对方手中把笔抽走。

夏辰但凡睡着就会睡得很沉，傅言把他的笔放到一边，鬼迷心窍地，怀着侥幸的心理，用自己的手包裹着对方虚握着拳头的手。动作没持续几秒，他又连忙把手收回去，凑过去小声说：“睡吧。”

-

“傅言。”夏辰拉长声音喊他，“这道题怎么做啊。”

“你自己思考了没？想好再问。”

“思考了，没思考出来啊，你给我点提示。”

夏辰捏着笔，讨好似的看着他，傅言起了玩心，说：“你求我。”

“神经病。”夏辰不理他了，“我拍照搜题。”

“有那功夫我都给你讲完了，”傅言拍了拍自己的椅子，示意他坐过来一点。

“我就知道你好。”

“哦。”傅言凑过去给他讲题，内心把这个话茬给接了过来：“你也好。”

5.朝气

每天去对方家里一起学习和写作业已经成了习惯，放学后总是用最幼稚的方式来决定今天应该去谁的家里复习。可无论去的是傅言还是夏辰的家，两人都能受到对方家里的最优待遇。

今天傅言剪刀石头布输给了夏辰，只好把东西打包过去夏辰家学习。以前即便再熟，也没有在造访对方家里时有如此强烈的归属感，好像对方的家理应是他的第二领地，私密且唯一。

“今天换小傅来了啊。”夏辰的母亲如果下班早，就会把饭菜备好给他们，“现在走动是越来越频繁了。”

看来夏辰母亲也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但傅言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两人比以前更加亲密了，或许不只是因为晚上经常待在一起，而是因为傅言是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谦让和温柔。

夏辰把书放在房间里，拉着傅言洗手吃饭，跟两兄弟似的。

“我要在高考前压榨傅言。”夏辰说，“反正不用钱，请私教那么贵，不如把傅言拉过来吧。”

“我是免费劳动力？”傅言睨他一眼，夏辰笑着说：“哎呀，其实我们是共同进步！”

夏母端着饭碗坐到他们面前，笑着打趣他们：“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夏辰好像是在闹别扭，我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啊？”

夏辰明显不记得这事了，他和傅言的性格完全相反，却又因为默契和日积月累的感情，两人鲜少吵过架，单方面的别扭大多数都会在一个小时内说开，然后两人无事发生似的继续以前的相处模式。夏辰咬了咬筷子，他印象中在高二时没有和傅言吵架，于是他收起了笑容，一边低头吃饭一边想之前自己都干了什么。

傅言闻言一愣，仔细想了想，高二的时候夏辰的确有莫名其妙地冷落他，连他自己都找不出缘由。他试过去找夏辰，对方跟他说了没事，于是他信以为真，以为只是因为夏辰那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莫名有点心虚，不长记性的夏辰摸了摸鼻子，他好像想起来是因为什么了。

他们确实没有吵架，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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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少年情窦初开时总是会觉得刺激，同时又会有点迷茫，每天除了念书就是在瞎琢磨对方会不会喜欢自己。

而夏辰的十七岁格外迷茫和挣扎，因为他喜欢的是傅言。

对傅言的感情不知道算是日久生情还是发生在某一瞬间、而他又没留意的心动，无论是哪种，名为“傅言”的情愫早早就扎根在夏辰的心里，或许差的是一个爆发点而已。

这个爆发点来得又急又快，让夏辰难以忘怀。

课间休息前的一节课是体育课，下课铃响了后，男生的热血依然没挥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