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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禄。”
空气中好像都能嗅到那股让人作呕的酒臭味。
魏琨转过身绕到屏风后面,过不久,就听见水花声。
听话就成,伏嫽可没偷看人洗澡的兴致,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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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夜外面又开始下雪,京兆就这点不好,一到冬天就雪不断,白日都是潮湿阴冷。
伏嫽晨起时,发觉魏琨还躺在床上睡大觉,一般这个时辰,他早不在帐篷里,今日倒是能耍懒偷闲,想必是戾帝开恩,准他今日休沐了。
两人一直分别睡在各自的被衾里,挨不着彼此,只不过伏嫽怕冷,时常半夜卷了魏琨的被衾,伏嫽起初有点窘迫,但连着好几日都这样,她脸皮也厚了些,她不及魏琨身长体健,夜晚一个人睡,只有一床被衾自然会冷。
之前在家中,她和阿稚两个小女娘都是睡一起的,冬日也能相互取暖,进了上林苑,阿稚没法和她睡了,就算这帐篷里有火盆,火盆到深衣也得熄灭,她自然抵不过寒冷。
这不能怪她的。
伏嫽艰难从被窝里爬起来,伸着雪白粉嫩的足一点点将抢来的被衾踢回去,不慎便踢到魏琨胳膊上,魏琨的眼睫动了一下。
伏嫽知道这一下把他给踢醒了,便索性将被衾直接推回给他,问道,“你怎么料理鹿明姬的?”
魏琨有片刻没声,不一会儿那软热温香的小足就又踢了踢他,带着伏嫽略感不耐烦且好奇的询问,一不顺她的意,她就是这样的坏脾性,大抵她自己也很清楚,他不会对她做什么,若换个男人,她断不敢用她那只不安分的脚踢人。
“陛下下令将其没入掖庭。”
伏嫽一笑,魏琨果然比她会处理,把鹿明姬送进掖庭,可比送进廷尉府强太多,掖庭内有梁献卓,
新仇旧恨,梁献卓必不会让她好过。
梁献卓能支苏让前去梁萦的帐前窥探,想来掖庭内必有听他差遣的细作,此人身在掖庭,也必能出入宫闱,与薄朱暗通消息。
她也希望梁萦和廷尉府能借这次时机,彻底杀了梁献卓,可是就怕梁萦高傲,根本不觉得梁献卓是个威胁,轻易就放了梁献卓。
伏嫽想了想,告诉魏琨,“齐王能安插细作在长公主府,必也会安插细作在宫中,他人在掖庭,昨日能遣身边的寺人近颍阴长公主的帐篷,明日就能将自己人安插到陛下身侧,这也太危险了!”
她仿佛是真的为戾帝担忧,脸上都是夸张的惴惴不安。
魏琨笑了一下,“女公子要我查那个细作?”
“不是我让你查,是你身为郎官,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你就该抓出这个细作,”伏嫽狡辩道。
魏琨的两只胳膊枕到脑袋下面,显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女公子嘴上说珠联璧合,可实际看来,还是利用我的想法多一些,我答应君侯和女君,保女公子一生无恙,多余的事情,算不得我的责任。”
伏嫽抿着唇瞪他,这时候还要跟她较劲,便是相互看不惯,也该先放到后面,何至于要放过能灭掉梁献卓这个隐患的大好机会呢?
伏嫽心想,他自己藏着秘密不让她知晓,却还要彼此坦诚,要她剖出自己的秘密,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她真把重生的事情说出来了,他也说不定当她疯了。
她酝酿了一下,道,“你不就想知道我为什么恨齐王吗?我告诉你就是。”
魏琨垂下眼,“若不危及伏家,不用告诉我。”
敢情他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是因为怕她又闯出什么大祸牵连伏氏,他对伏氏是真忠义。
说开了至少没有隔阂。
伏嫽半真半假道,“当初齐王想要娶我,是冲着我阿翁和几位姊夫来的,齐王看似不争权势,却早有图谋。”
她转过眸看着他,“你知道我若真嫁给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魏琨缄默。
“我若做了齐王后,伏家也会被迫偏向齐王,齐王定会将我和伏氏敲骨吸髓,榨干我们所有能利用的地方,再弃之如履,事不成也就罢了,事成,他岂能容得下伏氏外戚势大。”
“齐王若非有觊觎皇位的想法,也不可能放着自己喜欢的表妹不娶,反倒不远万里来求娶我,这种空有野心却只想依靠妇人成就霸业的男人,我当然厌恶他!我恨他不是应该的吗?他起初想娶我就是居心叵测,这等歹毒伪善之辈,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我定千刀万剐了他!”
伏嫽说罢也不看他,提起衣袍,愤愤的抬足跨过他,忘了淑女姿态,一下跳到地上,半截白皙纤细的小腿都露了出来,她穿好了香训履,还狠狠的在地上碾了碾,仿佛梁献卓就倒在那里,被她像碾死一只臭虫一样给碾碎了,丝毫忘记腿上还有伤。
魏琨耷拉着唇角,她并没有交底,从她对梁献卓的种种反应来看,这不单单是恨,还有怨怼。
伏嫽是很矜贵骄傲的小女娘,在家人宠爱中长大,她刚及笄时,京兆无数豪族都想上门来提亲,其中不乏有许多眼高于顶的贵公子,伏嫽挑挑拣拣,谁也看不上,他曾听过伏叔牙数落,知道她喜欢清贵温柔、附庸风雅的男人。
齐王很符合她的喜好。
女娘的怨怼无从可解,魏琨没有再问一句。
伏嫽愤懑过后,又扭过头冲魏琨道,“你现在知道你想知道的了,我也想知道一些事。”
魏琨微抬眉,示意她问。
这帐篷终归不隔音,伏嫽可不敢大声说话,她低声问道,“那枚虎符是谁给你的?”
魏琨脸上睡意和散漫一瞬消散,神情冷冽阴沉。
伏嫽看他面色不善,顿时后悔自己问出来了,要是他根本没当她是自己人,当下就可能灭口。
两人有片刻僵持。
魏琨伸手摸到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枚虎符,和她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但伏嫽一眼就看出这不是自己先前看到的虎符,魏琨的那枚虎符上面有很细很细的裂纹,现在的这枚虎符应当是被妥善保管的,虎符周身完整,莫说细纹,就是擦着碰着也没有。
伏嫽将目光从虎符挪到魏琨的面上,他的神色里没有杀气,眼底很平静,是默认了他有一枚虎符,却拿出这枚不是他的虎符来搪塞她。
从前过往太惨烈痛苦,才会不愿宣泄出口,就如同前世种种,伏嫽也不愿悉数奉告。
伏嫽拿过他手里的虎符,看了半晌,又还回去,双方都心知肚明,有的事,没必要追着问到底。
“陛下竟然将虎符给了你,他要你做什么?”
魏琨有虎符在手,京兆内外的兵力皆可调动,戾帝定有什么大动作,当下除了她外祖,诸侯王皆在长安,若戾帝想一网打尽,也不是不可能,但这法子太蛮横凶狠,诸侯王在各自封国内都有威望,也能震慑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