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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举荐进来的,沈敬亭也不算是个特例。再说,他读书认真,勤勉刻苦,连日恶补下来,水平在众
学子里已达到中游,这才入学两月不到,有这样的表现,已经极是不错了。
此外,徐燕卿那句“靠后门”不管他人听不听得出,沈敬亭已经明白过来,先生是暗讽他靠身子谄媚男人换来入学的机会。沈敬亭委屈不已,眼里盘旋着泪,两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到头来仍是隐忍不发。
话甫出口,徐燕卿亦暗觉自己说得过重,委实不妥,可当他瞧见少年那一双通红的泪眼时,陡地一怔,之后便别过眼冷哼了声,甩了袖子继续讲课。
沈敬亭好容易熬完了这堂课,便抱起书,低头快步跑走了。徐燕卿眼角的余光瞥见少年离去,心里竟没由来地烦躁起来。哪想,隔了几日再来上课时,却看少年的位置空荡荡的,他皱着眉,问旁人沈敬亭何故缺席,学生答说,那沈公子已经有好些时日没见到人,许是病了。
病了?徐燕卿嗤笑了声,只接着讲课。而后,却拦住了个和少年常走在一起的学子,打听到了沈敬亭的住处。
若被我知道他在装病,必要告他一状,逐这竖子出去。徐二爷满心这么想着。他也不好好思量,他堂堂一个大丈夫,闲来无事干什么不行,何故要跟个旁门竖子过不去,专给自己寻晦气?
总之,先去瞧一瞧人再说。
于是,徐二爷便去敲了少年的门,里头随即响起一声“来了”。看清来人时,沈敬亭那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唰地一白,他喃喃了声“老师”,跟着又低头咳了起来。徐燕卿听到咳嗽声时,眉头一皱,伸手一把扣住少年的手腕,上下打量人一番后,脱口道:“你……真病了?”可不正是病了,四哥儿虽不羸弱,可身子本也不是强健的,连日没睡足便也罢了,那日又受了屈辱,加上对情郎思念成疾,哪能不倒下来呢?然而,沈敬亭见到徐二爷,那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他岂料到这猫儿会过来,起先愣怔,
少年挣脱之后退了两步,此下被他抓住,想都不想就要挣扎。徐燕卿眼睁睁看全然一副拒自己千里之外的模样,心中竟是一刺,脸上好似被人重重地打了个耳光。
少年瞧见那张脸变了又变,强忍住不适,嘶哑地解释道:“学生感染风寒,身上有病气,不好……咳,不好传染了老师。”
徐燕卿的脸色本是极其难看,经少年一说,拧起的眉头顿又松解开来:“原来……”他遂又皱眉道,“既然病着,那还不快去躺下来!”说完,看人连站都站不稳,徐二爷勉为其难地拂了袖子,纡尊降贵地过来扶着少年去炕上。
少年虽躺了下来,却仍是满心不安,禁不住问老师为何在此。
这疑问不仅教他疑惑,实是也将徐燕卿给问倒了:“我……”徐二爷毕竟是徐二爷,心念一转,哼了一声道,“你几日不来上课,又不曾请假,按照学堂的规矩,无故缺席满三日,便以自动退学论处,你可知这回 事?”
这个规矩,沈敬亭还真是不知。他当场变了脸色,算上今日,他正好缺课三天:“那、那可如何是好?”便看少年坐了起来,忙要去找明学府学正解释。徐燕卿不料他如斯紧张,起来将人按回床上:“你只管歇着,明日我替你去同陈大人说情就是。”
有徐探花担保,学正大人必会相信,沈敬亭顿时一松,之后却又支支吾吾,是为自己误解徐二爷的来意而感到羞惭,他仍是满怀感激地道:“老师……真是多谢您了!”
他是有所不知,这徐二爷一开始上门来,确实是没安好心。好在这徐探花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就看他一脸颇是受用的模样,服软不服硬,回头去瞧瞧床上的人。少年因在病中,方才一着急便出了一头汗,他又在发热,两颊潮红,两眼雾蒙蒙地瞧来之际,徐燕卿只觉心口一揪,竟有一种想将这少年拢进怀中好生哄着的冲动……
这念头方一生出,徐燕卿就在心中大呼荒唐,面上只别开眼,撂下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起来匆匆而去。出去之后,又暗自跺脚,他徐二爷好歹也是风月里纵横,何曾被谁勾过魂儿,方才竟差点着了那小子的道,这般想着,却又命僮仆去请大夫来,好给沈敬亭瞧瞧病,还命人从府里切了几根参须下来,差人送去。他徐二爷明面上当个大恶人,背地里好事做尽,还不敢教人知,只偷偷摸摸地干。
沈敬亭吃了两天好药,身子果真就大好了,他一向懂事,起后头一件事就是去寻陈大人认错,之后又去见徐二爷,同他道谢。探花郎斜着身,翘着一只腿,见眼前人气色丰润、病气已祛,心中分明觉得松快,若按常人,自该再关心一二,可这徐二爷到底不是寻常人,别别扭扭起来比女人家还折腾,没等少年对自己除去戒心,又开始闹起幺蛾子来-
就听徐先生提了几个学问上的问题璜 ,沈敬亭这一病,又把学习落下了,便是答得出前头的,那徐二爷断有本事问到他答不上来为止。
徐二爷嗤笑了声:“古来贤人悬梁刺股,你天资已是不足,又觉悟不够,你说说,你要怎么办?”少年听了后,只将脸垂得更低,惭愧得耳根都红透了去,看得徐二爷暗暗心痒,只想伸手去弄一弄那耳尖尖……咳。
徐二爷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沈敬亭还当要承他一番冷嘲热讽方能脱身,岂会想到先生下一句说:“往后下学,你直接到这书阁来。”
啊?
沈敬亭猛一抬头。少年眨眨眼,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徐二爷脸不明所以地一热,道:“蠢货!明……不,今日就开始。不来……敢不来,你自己看着办罢!哼!”语罢,便气急败坏地一甩袖,丢下人走了。
刁难人了半天,原来,这徐二爷是要给少年开小灶啊。唉,你说那二爷,满腹经纶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若非本性浪荡风流,要说是当世第一才子,谁都不会反对,今儿个倒同个少年撒起泼来,弄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对着徐燕卿离去的方向讷讷了半晌,兀自叹了叹,这日下学后,便抱着书马不停蹄地赶到书阁来。 W?a?n?g?阯?f?a?b?u?页?i????ǔ???ē?n?2?????⑤???c?ò?м
徐二爷本还在莫名的气头上,看人听话到了,闷火瞬间消了大半,听少年乖乖地喊自己“老师”满意地 “嗯”了一声,遂开始讲课。自此,每日下学之后,沈敬亭都要拿出半个时辰,到书阁去听徐探花为自己单独授课。这徐燕卿不愧是第一才子,确实是惊才绝艳,能得他倾囊相授,那可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福气—但就沈敬亭而言,他却觉自己实在是无福消受。
“重写。”
“唉,愚不可教……”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饶是脾气再温吞之人,Se^T也遭他硬生生地逼出一股火来。沈敬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