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4
意过的,还巴望着给老爷生个楔子。花无百日红,赵姨娘生下了四哥儿,没多久就失了宠,奈何日子还有得磨。
人啊,最好不过还有盼头,可一旦有了盼头,就没法死心。赵姨娘把希望全寄托在四哥儿身上,可惜前头已经有了两个少爷,这四哥儿终究还是落得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地步。
下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府里长短,全让屋檐下的四哥儿给听到了。
这小儿不过总角之龄,小模样肖似生了他的赵姨娘,身上穿着件半旧不新的绸衣,还不至于让人错以为是下人的娃子。近日家中来了贵客,不许四哥儿去前院,他就在后宅里来回溜达,这便听到了不少闲言闲语。这四哥儿其实真说起来,也是个早慧的,可旁人不会留意他,夫人说他驽钝,那他便是驽钝,连正经的先生都舍不得给他请来,都到这年纪了,《论语》都还没读过。
渐渐地,说闲话的下人散了,树上的雀儿也飞走了。托着脸的小少年拍拍腿,站了起来。可是,他无处可去,只好又接着徘徊。他这一路走着神儿,不知不觉到了另一处院子。
这年纪的少年,素来不怎么本分,四哥儿也不知自己到了哪头,就看前方屋子的门敞开着。少年走了过去,将脑袋探进去瞧了一瞧。
莫看这座宅院不大,也分作三六九等,老爷夫人这些正经主子住在东西厢,不受宠的姨娘全都挤在小小的南院里,四哥儿长到这年岁了,还跟姨娘睡在一张床。他好奇地四处打量,这厢房宽敞得很,采光版好,香炉里发着好闻的香气。他晃了一圈儿,到了内室里头,就雎见妆台上摆了不少物件。
四哥儿走过去,案子上稀落地据着女儿家的饰物,还有其他见都没见过的小玩意儿。
他拿起了一个玉镯子,定睛锥了瞧。这玉调堂白剔透,就连小孩儿都看得出,这镯子是个难得的好东西。
他一看是贵重之物,就没胆子再多碰一下,小心翼翼地要放回去,准想这么不巧,侍女回来,见到屋子有他人,嚷了一声:“谁在这儿!”小少年吓了一跳,手里没拿稳,玉镯掉在地上,砸了。
他不知,他闯进的正是五妹的闺房。这一盒子的饰物,还是上京徐家赠给沈氏五姑娘的礼。
四哥儿砸了玉镯,自然免不了罚,要不是赵姨娘给夫人跪下来磁破了头,怕是要活活被打坏的。少年趴在床上,姨娘坐在床边不住念明着,之后什么也不说,只静静坐在边儿上,暗自垂泪。
四哥儿的手抬了抬,又放了下来。
他突然想起了赵姨娘柜子里那一只镯子。那镯子成色浑浊,已经暗淡无光,姨娘却把它当个宝贝似的攥着,只有到大日子才拿出来戴一戴。五妹的玉镯子,却随意地扔在案子上,砸了一个,盒子里,不知还有多少个。
京城,徐府。
三房的院子里,一屋子的婢子全都跪着,一个个嘌若寒蝉。上首处坐着一个雍容的年轻贵妇,她悠悠地翘着兰指剥着荔枝壳。
“一个都不肯认,”华阳夫人姜氏将剥好的荔枝放在一个小玉碟里, “是么?”
无人应声,姜氏将玉碟推到一旁。就看在她的身旁,坐着一个宛似仙童的少年。那垂髫少年长得唇红齿白,肤色白暂如雪,模样精致得宛若玉做的人儿一般,可却似乎是有先天不足,这三伏天的,
他还裹着一件氅衣,玉颊泛着一抹不甚自然的嫣红。
妇人轻声问:“依鹤郎来看,这些下人,要如何处置?”
徐栖鹤如含秋水的玉眸扫了一眼跪在脚边的数人,那些婢子无不紧张得冷汗直流,竟是比起姜夫人,还要来得害怕眼前这个三少爷......就看那稚气未脱的脸庞扬起一笑,极是玲珑可爱,跟着便响起清脆的
童音:“母亲的簪子不可能无端端不见了,既然都不肯认是谁偷了,送到官衙未免闹得太难看,还是小惩大诫,罚一顿扔出府去就是了。”说是小惩,开口却要动刑,把人打个半死再赶出去,难保不是要她们的命。那些婢子一听,纷纷磕头哭求夫人开恩。
姜氏却仿若未闻,她拂过少年的鬓发,满眼的疼爱之情:“那就全都听鹤郎的。”遂叫来家丁,把这些侍婢都拖了出去。哭声渐远,顶替的婢子这会儿已经来了,过来给主子奉茶。
少年在母亲房里待了会儿,便起身告退。
庭院里,花卉盛放,水面上开了一池莲花。徐三少在池边站了会儿,正要从怀里取出一物,忽闻一串清朗的笑声,便扭头一觑,就见一旁的凉亭里头有个人影-这人看着比三少爷年长数岁,年有十五六,也还是个少年。他身姿修长,眉目张扬,五官俊美逼人。便看他斜倚亭栏,坐姿豪爽,举手投足间,皆是说不尽的风流不羁:“三弟,这么巧?”
徐栖鹤像是未料到有人,似笑非笑地唤了一声:“二哥。” 网?阯?f?a?b?u?页??????μ???ε?n??????Ⅱ?5?﹒?????м
二少爷站起来,走下来道:“我瞧见个人影过来,还以为有人和本少爷一样,想找个清静地方喝酒。”就看他扬了扬手里的一壶酒。
“二哥好兴致,”秀致少年眉目一敛,“弟弟我就不叨扰了。”方踏出两步,手忽地被人抓住。做弟弟的抵不过二哥的力气,手腕被人一捏紧,拳头就松开来,便看一支珠簪掉在地上。
徐燕卿弯下腰,把那支珠簪拿起来,打量了说:“三弟,这支簪子挺眼熟的啊,该不会,是你娘不见的那一支罢?”
被人当场揭穿,那少年脸色变也不变,秀丽的眼眨了眨:“原来娘亲的簪子在这儿,真是太好了。”
他一副真欢喜的模样,“我这就拿回去,交还给母亲。”
徐二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他,仍是把珠簪还了回去,佯作关心地在弟弟的肩头上拍了拍,要转身时,却被身后人叫住:“昨日我才知,要和二哥一起同沈氏的五小姐订亲。二哥可听说了这回事儿?”
那二少爷一静,之后目露轻佻,翘着嘴角漫不经心地说:“管他是四少爷还是五小姐,再怎么着,难不成还能比教坊的姑娘来得知情识趣?”哥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做弟弟的自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兄弟二人心思各异,内心想的究竟如何,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北疆,江北大营。
爆竹声响,红绸高高挂着,一片喜气洋洋。
喜房前头,年轻的新郎官儿伫立在门外。外头热热闹闹,唯他周身寂静清冷,深邃的双眼望着门扉上艳红的“囍”字,薄唇紧抿,顾长的身影久久不动。
一旁的婆子又催促了声:“大少爷,吉时到了。”
他收敛心神,将手放在门上,推开来-
汴州沈府大门前,停着一列香车骏马。一个单薄少年混在黑压压的人群里,他静静地望着前头,一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