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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燕卿顺水推舟地捞起儿子,拍着哄道:“二爹爹的大宝儿、小心肝儿,就你心疼二爹爹。”
众人瞧着这父慈子孝的画面,都不禁笑出声来。
“院君,东西都备齐了。”下人已经把抓周需要的物什全摆好了。而后,两个少爷就被放了下来,前头摆着墨砚、算盘、木剑等等,连吃的都有,可以说是一应俱全了。
元衡向来是个好动的,一放下来就带着哥哥到处乱爬。几个妇人在前头叫着孩子,手里摇着东西,吸引他们过去。俩奶娃子之后分开头,老三朝前走,老二却爬回到镇平侯的脚下,缠着父亲不放。镇平侯无法,只好把儿子从地上带起来。老二坐到侯爷腿上,两只手抓了抓,便抓住了大将军的腰牌,没等父亲拿回去,便张嘴咬了咬。一人拍案道:“好!将门虎 子,将来必成大器!”
还来不及开心,前方又响起了笑声,就看老三坐在一堆东西前,不知拿到了何物,开心地咯咯大笑起来。众人拉长脖子一看,就见他一只手拿着个玉镯子,另一只手里竟抓着一个胭脂盒。一旁的仆妇一看,脸色当下就苍白起来-这胭脂盒究竟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
好在徐府的主子都是随意之人,徐二爷更是爽朗地大笑数声,走过去把幺子捞起来:“这小子,果然颇有吾之风范啊-”
堂中众多亲戚闻言,亦跟着笑起来,那辈分最大的姨婆过来接住孩子说:“老身就没见过比他更标致的娃子,将来又不知要伤多少姑娘公子的心喽!”
徐栖鹤也走过来,帮夫人招呼宾客道:“府里准备了薄酒,这里请。”
一片喜气洋洋之中,张总管走到院君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沈爷顿时目露惊讶,也来不及吩咐他人,
就跟着总管去到了大门前,就看到门边站着一个清瘦黝黑的男人。
“大哥?”他看清来人时,失声一唤。
那人也转过来一看,见到沈爷,面上也跟着流露出欣喜:“三喜!”
原来,此人正是沈爷的亲兄长。两兄弟自从当年在老家别后,就再也没见过,沈敬亭喜出望外,忙将人迎进门来。因厅堂人多,不便谈话,沈敬亭就将人带到偏堂里。
兄弟二人数年后再见,心里都百感交集,还是沈大哥先开的口:“我这一趟刚好来京会友,就想顺道儿来见见你,谁知道如此凑巧-”沈大哥说到此,不禁面露赧然。到底是不请自来,他心里还作不得准,自己这样上门是否唐突。毕竟,这些年来,他们沈家从未帮衬过四哥儿什么……
沈敬亭看出兄长心里所想,宽慰道:“大哥今日能来,三喜高兴都还来不及。”遂问起兄长这些年过得如何。
这位沈大哥也曾荒唐过,后来不知经历了什么变故,人也跟着脱胎换骨,书不肯读了,而是跑南走北,
四处经商,气得沈老爷恨不得打断他的腿。近些年,老父催他成家,他就越跑越远,连西域都去得,带回来不少香料宝石,都卖给京中勋贵,几趟下来也挣了不少。现在,他底下养了几百号人,在汴州一带,也算是富甲一方了。
听到亲人过得不错,沈敬亭放心之余,想起来吩咐道:“快去把少爷们带来。”
下人就去将两个小少爷抱了过来。沈大哥目瞧着这对粉雕玉琢的孩子,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感慨还是什么,只是目不转晴地看了一阵,问:“两个侄儿叫什么?”
“老二唤元燮,老幺叫元衡。”沈敬亭露出温柔笑意,“还有个圜儿,又不晓得跑哪儿去玩了。”
沈大哥并未留坐多久,便起身告辞了。沈敬亭挽留他说: “大哥留下来吃了酒,再走亦不迟。”
“不了。”沈大哥摇摇头,“我见四哥儿你过得好,那就足够了。”不等沈爷再劝,就起身说,“我让阿九把礼放在门前,都是给侄儿们的小玩意儿。”
沈敬亭将大哥送到大门,接着就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牵着两匹马过来,瞧那深邃的五官,显然是个异族人。这异族人他当年也见过,只不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留在大哥的身边。
沈大哥翻身上马时,抬眼看着徐府大门,感叹了一声:“当年,我们谁也想不到,最后……会是如此,实在是造化弄人。”造化虽弄人,好在结果尚好,他拉了拉缰绳,“三喜,那大哥就走了。”
沈敬亭目送亲人离去,那一对影子越来越远,渐渐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此次一别,再见不知何时,他轻喃道:“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这日子短短几十年,这世上的人,好像个个都来去匆匆,昨日才见,明日就分别。不知,到底是缘深缘浅。
一朵杏花飘来,男子抬了抬眼,模模糊糊地,好像闻到了一股墨香,又好似只是个幻觉,脑子里一道影子极快地闪烁而过,可就像昙花一现,什么都来不及抓住。那个影子究竟是谁……他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阿爹!”
里头传来了叫唤声,沈敬亭油然一笑,回过头,走进了身后的大宅之中。
番外 那年
京中沈氏派来了人,来人虽只是个管事,却是沈老太夫人常使唤的,这汴州沈府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些日子,那些做事的下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忙到了这会儿,后院的两三个下人搬了张小圆桌到槐树下头,借着筛豆子的活儿偷会儿闲。
“听崔姑姑说,五娘子这回,是真出头了。”
大娘啐了口,道:“你这丫头当那徐氏是什么人家,尚公主都绰绰有余,这岂止是出头,当真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那婢子一听,艳羡道:“五姑娘可真是命好,嫁到这么一户人家,将来可有数不尽的大好日子。”
大娘却冷笑了声:“是不是好日子可就难说了,五娘子在沈家里好歹算是个小姐,这会儿一攀就高攀上了徐家,到那头在那些贵人面前还不得低声下气,回头还要侍奉二夫。一个娇娇滴滴的小娘子,还能禁得住搓揉多久?”
丫头嘘了声:“婶子这话在我们这处说得,可莫给主子们听见了。”
这大娘是夫人崔氏从娘家带来的奶娘,平素仗着自己在夫人这头有三分薄面、什么话都敢说。那五娘虽是个金贵的,可毕竟是个妾生女,沈老爷至今还念着那短命的姨娘,崔夫人又不是个大度的,明面上决计不敢亏待五姑娘,私下里没少和身边人嘀咕。
几人说了会儿五娘,免不了要提到那同姑娘差不多时候出生的四哥儿:“这一家妹妹不同命啊,四哥儿同那赵姨娘一样,命贱着呢”
可不是命贱么?明明就差不到半炷香,都是打娘胎里出来的,一个天,一个地,这个四哥儿不过是个常人。两个姨娘是一对姐妹花儿,那赵姨娘却长得又媚几分,有一阵子很得老爷的宠,不是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