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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说无妨。”

“此人应当是吸食了过量的阿芙蓉,成瘾后无法得到满足,才导致如此情状。”

孟繁大惊:“阿芙蓉乃朝廷严厉禁止之毒物,他身为朝廷命官,怎会……”

一众官员皆惊骇异常,议论纷纷。

“葛康此人胆大包天,死不足惜!”

“私自种植、制造和交易阿芙蓉乃死罪,葛康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徐青琅肃目道:“他不久前刚抽过烟,若能拿到烟袋,诊断会更加准确。”

身为医者,她对阿芙蓉并不陌生,过量吸食的患者,其狼狈癫狂的情状,早就深深刻在脑子里。

朝廷严禁此物,是对百姓负责。

谢明灼看了一眼姜晴,姜晴会意,出营帐后不久,高铨带人取来一支烟杆,是从曹生财住处寻到的。

烟袋里还残留一些烟草。

徐青琅用镊子扒拉观察,最终断定里面夹杂了阿芙蓉。

“来人,带曹生财。”

高铨却跪下请罪:“曹生财心虚逃跑,现已不知踪迹,微臣办事不力,请公主责罚。”

“盐场就这么大,他能跑去哪里?”谢明灼眉头微蹙,“还不快叫人去找。”

高铨:“微臣已派人去寻。”

“此人狡猾,非你之过,起来吧。”谢明灼压下眉心郁气,转向其余官员,“诸位以为如何?”

蜀官都是第一次见她,完全不了解她的脾性和手段,见状都以为她因嫌犯逃跑而乱了阵脚,心中不免轻视几分。

刘兆逾尤甚。

三议公主的名声肯定是吹出来的,还有什么当殿射杀猛虎,无非是那些媚上小人杜撰恭维,皇帝派公主来查案子,也只是为了镀金。

到最后一定查不明白,随意找个替死鬼糊弄了事。

这些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先前的怀疑和不安渐渐消散。

还是蒋有信出列作为代表:“回禀公主,微臣以为,葛康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当黜其官位,判其死刑。”

“我是问白总催灭门一案。”谢明灼似是有些为难,“白三指认葛康指使公门差役杀人,葛康却矢口否认此事,双方各执一词,该如何?”

蒋有信不着痕迹看一眼刘兆逾,接受到示意,毫不犹豫丢掉弃子:“葛康吸食阿芙蓉,神智紊乱,其所言当不得数,且吸食之后,容易做出昏聩之举,白三指控其遣役灭门,应确有其事。”

“不对,”孟繁缓声反驳,“若如蒋藩台所言,葛康是吸食阿芙蓉后做此疯癫之举,然衙署差役并未吸食,缘何穿着一身醒目的公服杀人?”

“所谓上行下效,大使吸食,底下人效仿,并非稀罕之事。”

“徐大夫,吸食阿芙蓉者与未吸食者,在清醒时可能分辨区别?”孟繁问。

徐青琅颔首:“前者若已成瘾,身上必有一股酸臭之味。”

“那就叫来大使署所有衙差,一一分辨。”孟繁说完转向谢明灼,等待吩咐。

灭门是在深夜,白三等人只隐约看到差服样式,看不清人脸,故无法根据面容辨认。

大使署的差服与其余衙门区别不大,只细微处有差异,也难以确定那些差役出自哪个衙署。

故孟繁所言,旁人无从辩驳。

谢明灼交待:“高铨,你去办,一个也不能少。”

高铨领命退下。

“公主,天色已暗,案子也已明朗,是否移驾简州城就寝?”蒋有信恭敬请示。

“明朗?”谢明灼轻笑,意味深长道,“衙差尚未辨认,蒋藩台倒是信心满满。”

蒋有信不慌不忙道:“孟伴读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微臣听罢佩服不已。”

“蒋藩台过奖,孟某只是就事论事,不敢当。”孟繁谦虚回了一句,眼中得意之色却未能遮掩。

众官:果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夸两句就真当自己聪明了,还不是被牵着鼻子走。

他们的眼神官司尽数落入谢明灼眼中。

她冷不丁问了一句:“张提举何在?”

一众绯袍官员中,青袍加身的张提举格外显眼,闻言后立即出列行礼。

“微臣张思安叩见公主。”

他形体微胖,身材中等,方脸单眼皮,耳垂厚大,倒是生得极有福气。

“白总催案发生在你到任之前,按理说并非你失察之过,只是……”谢明灼停顿几息,“曹生财被提拔为总催后,肆意虐杀白沙村灶丁,日夜监视折磨,应在你管辖之内吧?”

张思安毫不犹豫请罪:“微臣确有失察之过,请公主降罪惩处。”

“诸位以为如何?”

还是蒋有信:“公主有所不知,曹生财在张提举到任前,已被葛康提拔为总催,张提举总管蜀地盐务,一个小小的总催作乱,他也有心无力。”

“其他人都是哑巴?”谢明灼根本不应承,抛出另一个责难。

喜怒无常、任性不羁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再次加深。

刘兆逾愈发轻鄙,出列拱手道:“回公主,葛康私自吸食禁品,欺上瞒下,当以重罪论处。张提举御下不严,确有过失,可罚其俸禄,其余惩罚是否可以免了?”

这话一出,帐内寂静无声。

勇,刘都台是真勇,听起来像是询问,可分明是先公主一步,下了自己的裁断。

但细究起来,是公主先问他们的,刘都台的回答也没什么大问题。

谢明灼沉默片刻,说:“就依刘都台所言。”

欲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她这一示弱,想必刘兆逾心中更加自得。

一个时辰后,大使署一干衙差全都带到营地,由徐青琅仔细甄别,找出七人。

不管是何翠娘,还是白三所言,杀死白总催一家的,正是七人。

经审问,七人供认不讳,言白总催桀骜不驯,经常不服从大使署命令,甚至试图煽动灶户起义。

大使署多次严词警告,并派遣差役镇压,双方发生数次冲突,心生龃龉。

那日大使巡视盐场归来,怒骂白总催,他们恰好吸食了阿芙蓉,冲动之下失去理智,只想着要消灭恼人的跳蚤,连公服都忘了换,这才酿成大祸。

事发之后,他们不敢担责,才谎报是强盗所为,为免白沙村灶户传出不利之言,便日夜监视折磨,将这个秘密深埋地下。

有理有据,毫无破绽。

一切都是葛康和他手下衙差的过错。

倘若谢明灼没有在京城洞悉其中的利益链,倘若她没有乔装力夫认识项敬惠得知御史被杀,说不定真会被糊弄过去。

就算心中有怀疑,可惜找不出证据,只能任由这些人瞒天过海。

她接过冯采玉记录的供词,浏览一遍后,望向众人。

“为官者,当论道经邦,燮理阴阳,若犯了错,亦当绳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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