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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了不少梁王谋反罪证的份上,朝廷可以法外开恩,但最多也只能留个全尸。

谢霓这个人,不可能留在世上。

“谢霓不能活,但姚三娘可以。”谢明灼下定了决心,“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向圣上求情,准许你换一个身份,进夜不收,守卫我大启边疆。”

“夜不收”是启朝边关的一种特种部队,负责在边境进行夜间侦察和刺探敌军情报,因常在夜间活动,故得此名。

一旦成为夜不收的一员,将终生面临苦寒的北境,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

就算为国捐躯,也上不了功勋名单。

谢霓微怔,面上虚伪的笑意渐渐收敛,注视谢明灼半晌,才露出真实的笑容。

她举杯扬了扬,愉悦道:“有你这句话,便够了。”

说完一饮而尽。

她放下茶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笑盈盈道:“二娘,我怎么打探,也没听说锦衣卫有个姓孟的女上官,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谢明灼没打算再瞒她。

“我姓谢,封号荣安。”

谢霓再次愣住,呆怔片刻,直到腹中绞痛,她才回过神来,揶揄道:“那你得叫我一声堂姑。”

“你可愿换一个身份?”谢明灼没理会她的戏言,问道shsx。

谢霓笑了笑:“我当然是愿意的,可……”

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身体也软软倒下。

谢明灼霍然起身,飞快接住她的身体,心头剧烈跳动,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去叫大夫。”

“来不及了。”谢霓揪住她的衣袖,仰躺在她怀中,痛得眉头紧蹙,却还是笑着道,“二娘,你还是心软了,若我私藏暗器,此刻便能伤了你。”

谢明灼无法形容现在是什么感觉。

脑子里好像空了一块,悲伤有一点,茫然也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沉闷,仿佛胸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喘不过气来。

“二娘,我能不能求你最后一件事?”

谢明灼听到自己冷静回答:“你说。”

“我知道以我犯的罪,死后是要扔去乱葬岗的,可我不想野狗吃了我,我想葬在我娘身边,可不可以?”

“好。”

谢霓很想说句谢谢,可毒.药造成内脏出血,血液已经堵满了她的喉咙,意识也渐渐模糊,她已说不出话。

“三娘,不用谢。”谢明灼知道她想说什么,便轻声回道,“希望你下辈子家庭和睦,幸福美满。”

谢霓彻底闭上眼睛,嘴角还残留一丝笑意。

她的身体渐渐冰凉冷硬,谢明灼抱着静坐良久,直到外面的人忍不住来敲门。

“二娘子,天色不早了。”

谢明灼哑着嗓子:“几时了?”

“快未时了。”

她午时二刻到的宴客厅,已在这里待了半个时辰加两刻钟。

谢霓死于午时三刻。

她不愿被押入京,也不愿跪在刑场上尸首分离,可她还是选择死在行刑的时辰。

谢明灼将她小心平放在榻上,起身道:“进来吧。”

姜晴几人相继而入,看到谢霓的尸身皆大吃一惊。

“二娘子您没伤着吧?”冯采玉和姜晴慌忙上前,在她左右查看问询。

谢明灼摇摇头,吩咐道:“定口棺材,葬在她母亲墓旁,让她入土为安。”

几人领命。

“是服毒而死。”杨云开检查一番后断定。

林泛目光落向方几上的空茶盏,拾起细观后,道:“毒抹在杯口。”

又端起谢明灼的茶盏,盏中茶水未动,却已凉透。

他细细检查后,看向谢明灼。

“但说无妨。”

林泛有些不忍:“此杯无毒。”

“知道了,”谢明灼面色平静,“回去吧。”

姜晴:“回哪里?”

“她的母亲葬在南郊,带她一起去南郊。”

南郊的住处就是林泛私下买的那座宅子,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杨云开套了两辆马车,自己驱车载着谢霓的尸身,另一辆交给姜晴。

林泛骑马跟随。

申时初,车马行至小镇角落的宅子,这里依旧寥无人烟,清冷得很。

“院门怎么是开着的?”姜晴率先跳下马车,“阿青和阿磬呢?”

不仅院门大开,院子里也杂乱不堪,像是遭受过强盗扫荡似的,那两个“小乞丐”也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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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泛下马入院,环视一周,道:“可能是搜捕我们的人又来了一次。”

那两个小的,要么是机灵跑了,要么……

谢明灼下了马车,有些头重脚轻,她听到了院中的对话,也知道两个小孩可能处境不佳,她想叫人去找,却不知为何,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腿脚径直迈进院子,朝着正屋明间,走得不紧不慢。

她素来如此,旁人没看出不对。

直到上台阶时绊了一跤,身体冷不丁倒向一边,姜晴和冯采玉才惊呼出声。

林泛离得最近,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手背在她额上探了探。

“发热了。”

他道了声“失礼”,弯腰打横抱起,急步朝院外走去。

“家中无药,带她去县城。”

姜晴和冯采玉急忙跟上。

院外杨云开见状,给暗中保护的锦衣卫下达了指令,妥善安置谢霓遗体,也跟着一起前往县城。

状元巷的宅子租期还没过。

林泛将人抱去了卧房,转身就走。

“我去医馆请大夫。”

“你不是会医术?”姜晴问。

“只略懂皮毛。”林泛没有继续多言,交待道,“你们先用浸了凉水的布巾替她降热,再用被子捂着发汗,我很快回来。”

姜晴和冯采玉依言照做。

两人守在床边,看到谢明灼脸上都烧起了红晕,急得团团转。

院外传来金大娘惊喜询问的声音,被杨云开几句话应付走了。

林泛说“很快”,的确很快。

一刻钟不到,他就带着一名大夫回来。

大夫是县里医术最高明的,诊了脉后,神色淡定道:“病人忧思过重,致气郁发热,问题不大,老夫开个疏肝理气的方子,待她醒后,要多劝劝她。”

冯采玉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二娘子一定是在自责。”

姜晴也红了眼,当即跪在床边默不作声。

“我去抓药。”林泛留下一句,带着老大夫去了药铺。

等药抓回来,他交给冯采玉:“有劳你去熬药,我再去一趟白事铺子。”

“林公子,”冯采玉叫住他,“shsx我替我家娘子谢谢你。”

林泛:“不过举手之劳。”

等他从白事铺回来,星光已现。

谢明灼醒后喝了药,热退去不少。

她并不喜欢内耗,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能冷静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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