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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
安陆县有条府河,从西至东,源自大洪山,流经随县,再至安陆。
河流以包围之势,圈住安陆与随县中间的碧山峰群,两县之间漕运比陆运更加方便。
水路运送粮草,不仅数量占优势,还不会引人注目,繁忙的府河上,每天来往船只数不胜数,运送大宗货物并不稀奇。
但河运由官府管理,每个码头都设有相关吏役,一万五千人的粮食,装在货船上或许不显眼,但搬运出来,不可能没有半点风声。
要么是在碧山临河处私设码头,要么是与官府沆瀣一气。
不管是哪一种,粮食运送的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可单凭安陆和随县,不可能掏出这么多粮食源源不断供养一万五千人。
粮食从何而来?
谢明灼想到了宗震在奏本里的呈禀。
筹集粮草时,他经常会面临州县无粮的局面,而这些无粮的背后,都有大通车马行的身影。
大通车马行,多好的伪装工具。
河南本就是粮食大省,从河南攫取一万五千人的口粮,就如同从大河里抽水灌溉,水位有无降低都难以用肉眼判断。
大通车马行,完全可以凭借与粮商合作的理由,运送粮食到湖广,再借南北向的府河支流,从应山县水路运往碧山。
大通车马行又与河南巡抚衙门、布政使司有勾连,从河南到湖广,这一路官府自会大开方便之门,粮草就这般轻易进入碧山。
火器不能受潮,便伪装成“运石车”、“运木车”,送入梁王的碧山大本营。
谢明灼说:“河流的码头一般设在人流聚集处,将粮草运往随县再入山,多此一举,我更倾向梁王在碧山临近府河处,私设了码头。”
“林某也是这样认为。”林泛笔尖落下,在纸上画了一条弯曲的河流,而后轻轻一点,“如果是我,我会在此处设立码头。”
谢明灼颔首道:“若是寻到私设的码头,或许能借此闯一闯碧山。”
梁王一死,世子作为爵位继承人,自然会第一时间将消息报至京城,按照正常流程,在核实梁王去世之后,皇帝会委派礼部官员和行人司行人,带着册封圣旨一同前往梁王府,进行袭爵仪式。
仪式一旦完成,谢霂便是板上钉钉的郡王。
前往河南的谢雩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礼部效率低下,一来一回,至少要两个月,那时候谢雩早就回到梁王府。
他已计算好了时间,在圣旨下达前,他必定要与谢霂决出胜负。
可仅凭手上的人质,以及他想象中能够掌握的河南矿场,与世子相比,他的筹码还是不够看。
作为“梁王之死”事件中的黄雀,他如此胜券在握,当真没有其余后手?
谢雩计划前往河南时,她就让杨云开派人盯紧其动向,鸿门宴之后,果然发现了他深藏的秘密。
能在梁王和世子眼皮子底下隐藏多年,少不了强有力的帮手,若她没有猜错,这些帮手就在碧山。
杨云开道:“梁王藏兵多年,山中粮草短时间内应该不缺,碧山易守难攻,想要拿下这一万多人,恐怕不易。”
“老杨说得没错,”谢明灼回道,“若能让他们分而化之,再好不过。让高铨调动兵马是最后一道保障。”
林泛:“孟姑娘还是想进山?”
“不能不进。”
“眼下县城内外都贴满缉捕文书,你我一旦露面,就会被捕手包围。”
“有一类人,官府不敢盘查。”谢明灼看向杨云开,笑道,“老杨,此事你去办。”
杨云开:“是,二娘子。”
林泛恍然,是要借由锦衣卫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前。
之前没用,是因罗七受了伤,需要静养。
“孟姑娘,山林中蚊虫蛇蚁多,我想制些药粉以防万一,需要两日时间。”
谢明灼:“林班头想得周全。那就两日后出发。”
虽然黄丁已经带人查过这里,可保不齐府衙的官差会继续搜查。
一次两次可以用痨病吓退官差,三次四次就不一定奏效了。
这里总归不是久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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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林泛披一身晨露回来,手里提着一只包袱,里面都是用来制作驱虫药的草药。
罗七好奇:“现在全城戒严,到处都贴着咱们的画像,官差和行帮都在搜捕,你shsx从哪弄回来这些?”
“认识一位采药人,寻他买的。”林泛回了一句,从杂物间搬出工具。
这些药材都是炮制过的,只需磨成药粉就能使用。
罗七不懂药,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兀自去练功。
正屋次间,谢明灼临窗而坐。
昨晚又下了一场雨,乌云并未散去,依旧聚集在天空,计划着再次降临人间。
天色暗沉,她只能借着窗外的光看书。
李九月敲门进来,轻声问:“二娘子,后日我们离开,阿青和阿磬该如何?”
“去了还会回来,”谢明灼明白她的深意,“他们如何,由他们自己选择。”
“也是,左右不过几顿饭,跑了就跑了。”李九月顿了顿,又劝道,“二娘子真要亲自入山?”
谢明灼颔首:“有些事,不能因为危险就不去做。”
她固然可以让杨云开、林泛去办,自己躲在安全的后方等待消息,但此事毕竟涉及宗室,且出来一趟就是为了历练,若担心风险,不如一直待在京城,何必走这一遭?
如何在山林中行走,如何躲避林中危险,也是她要学习的地方。
技多不压身嘛,说句玩笑话,倘若有一天真的“亡国”,她还能带着家人一起逃到大山里生活。
院中的动静随风入耳,谢明灼侧首望去。
阿青拖着大扫帚,在院子里转着圈扫地,扫着扫着,逐渐靠近制药的林泛。
她偷偷瞄了几眼,没吭声,继续低头扫地,没过一会儿,又靠近一点,瞅上几眼,似乎欲言又止。
反复几次,地皮都要被扫光,她才站到药材旁边,终于按捺不住道:“暴殄天物。”
林泛:“……”
早知她有话要说,但没想到开口就是批评。
他没觉得被冒犯,好脾气道:“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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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允许,阿青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兴奋,她直接蹲到药材旁,从中扒拉出几棵药草,丢到一边,说:“这些炮制不佳,失了药效。”
林泛挑眉。
“还有,你制的药只能挡一挡寻常的虫蚁,山林里有些特殊的虫兽,这些药不起作用。”
林泛虚心请教:“还请阿青姑娘指点一二。”
“缺几味药。”
“你说,我去寻来。”
阿青报出药材名,就地坐下,开始动手制药。
见她手法确实娴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