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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没停。
谢雩拧眉:“你是在反讽?”
“你来接我,并非因为不得不听父王的话,更不是为了所谓的兄妹之情,”姚三娘将折好的金元宝小心放入篮中,“憋了三天,还不打算开口?”
谢雩一愣,旋即击掌赞道:“挫折果然使人成长,谢霓,你变得不一样了。”
姚氏横死,谢霓获救,他得知消息,就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虽看不上谢霓,但不得不承认,谢霓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要不然父王也不会多次念叨“可惜三娘是个女儿身”,谢霂也不会因为这句话对谢霓心生恨意。
“废话少说。”
“真是不经夸,”谢雩摇摇头,“我想要什么,你心知肚明,你想要什么,我同样猜得到。何必将话说得那么明白?”
姚三娘冷笑:“我只跟明白人合作。”
“行吧。”谢雩无奈摆手,“我直说了,世子之位我势在必得,而你现在也想要谢霂的命,咱们不妨联手,你助我夺得汪家矿场的掌控权,我助你除掉谢霂。”
“父王和谢霂没那么好糊弄。”
“你说得对,但人年纪大了,难免糊涂不是?谢霂故意引姚姨娘见你,为的就是亲眼看到你们母女痛苦的模样。姚姨娘之死是意外,但到底与他有关,可父王知晓后却只是轻轻放过。至于谢霂,他就是个疯子,对付疯子最好的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此话直戳姚三娘肺管子,她低眸沉默半晌,才平静回答:“比他更疯?”
“不,是让他疯得更加彻底。”
“就凭你?”
谢雩卖了个关子:“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将汪鑫的弱点告诉你,但能不能让他上你的船,得看你自己的本事。”姚三娘承诺道。
谢雩露出满意的笑容:“好说。”
“明日辰时出发。不送。”
谢雩离开后,姚三娘朝向次间的屏风:“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谢明灼绕过屏风,行至明间桌旁,坐下道,“他是想在谢霂的子嗣上做文章。”
姚三娘嗤笑:“难不成还想下药让他不举?谢霂对吃食向来小心谨慎,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
谢明灼颔首以示赞同。
谢霂此人确实足够谨慎,从他将怀孕的妇人藏在“碧山陵寝”附近便可看出。
但怀孕妇人被发现之后,他放弃得甚是干脆,这一点让谢明灼存疑。
常言道狡兔三窟,谢霂真的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先不论谢霂还藏着什么秘密,谢雩如此自信能让谢霂发疯,难道是掌握了相关情报?
在子嗣上做文章……
两人对视一眼,霍然起身。
姚三娘攥紧拳头:“那些被救的怀孕妇人?”
藏在碧山的怀孕妇人,众人默认都是谢霂用来生儿子的,谢雩想在谢霂的子嗣上做文章,难道是要对那些怀有身孕的妇人下手?
谢霂看起来的确不在乎她们,可倘若有一人怀的是男孩,而恰巧母子都出了意外,谢霂得知后不可能不懊恼悔恨。
莫非这就是谢雩让谢霂彻底疯狂的办法?
谢明灼还是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妇人诞下子嗣之前,谁能知晓孩子的性别?谢雩胜券在握,足以表明他的筹码不止眼前所见。
但不论如何,此事都得重视。
她着人请来林泛。
作为解救王府千金的筏子,林泛极有自知之明,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吸引其余人的注意,为孟二娘六人的隐秘提供一层保障。
而今姚三娘与孟二娘达成合作,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他只需听令便可。
“孟姑娘,三娘子。”林泛拱手见了礼。
谢明灼示意他坐下,问:“林郎君,之前解救的妇人,官府是如何安顿的?”
“送她们归家。”
“那腹中的胎儿?”
“全凭她们意愿,”林泛正色道,“毕竟涉及东郊世子的子嗣,官府也不敢随意处置,其中即将临盆的妇人,也无法强行落胎。”
“即将临盆具体是多久?”
林泛不解她为何询问这么仔细,却还是认真答道:“据大夫说,有位妇人发动就在三五日内,其余大致半月或月余。”
“你可还记得那位妇人身份?”
“记得。”
谢明灼当即道:“林郎君,烦请你立刻回一趟安陆,找到她,确保她的安全。倘若还有余力,请多注意其余妇人的安危。”
她先前急于救下姚三娘,竟忘了这些妇人可能因“失节”一事陷入性命危机。
“是。”林泛半句废话也无,转身就走。
“等等,”谢明灼叫住他,“天热路远,带上干粮和茶水。”
林泛心头不由一跳,转首回道:“好,多谢孟姑娘提醒。”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外,姚三娘才轻叹一声:“也不知林泛救出那些妇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从公义上来讲,解救被拐妇人自然是桩善事,可对那些妇人而言,从她们被救出的那一刻起,她们的身上就永远背负着“失节”的骂名。
“是好事。”谢明灼断然道。
姚三娘:“可她们今后……”
“那是糟粕风气的问题,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好事自然不会变成坏事。”
“二娘,我有时觉得你练达,有时却又觉得你天真,”姚三娘无奈摇首,“解决这个问题比登天还难。”
谢明灼暗道她是个预言家。
直到后世,人类都已经冲上太空了,这个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谢明灼有自知之明,她没有能力彻底改变这种风气,但可以教化引导,也可以尽可能为遭此灾祸的女子提供生存的保障。
这些事只能等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解决梁王之乱。
翌日,姚三娘登上马车,在谢雩和沈石的护送下,启程返回安陆。
辰时出发,午时前抵达安陆东郊。
梁王心中再不悦,也得做足表面功夫,领着世子,亲自站在府门外迎接。
他穿着亲王常服,通身贵气逼人,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条条纹路,依旧难掩其气度风采。
姚三娘下了马车,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满眼噙泪,悲痛欲绝道:“父王,女儿不孝,贪玩偷跑出门,叫贼寇掳了去,让父王担心了!”
她投入梁王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他,勒得梁王喘不过气,话没说出口就咽了回去。
“二哥已同我说了,娘亲见我一夜未归,心急如焚出门寻我,不慎滑倒触阶,已经……已经……”
她呜呜哭着继续说:“娘亲,女儿对不起您,女儿罪该万死,父王,请让女儿为娘亲守孝三年,告慰她在天之灵。”
三句话,为三件事定了性。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