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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如金纸。
谢雩则去清理脸上血迹,不在此间。
仆从们跪了一地。
谢明灼问:“可请了大夫?”
“已、已经去请了。”仆从瑟缩答道,语气里满是惊恐。
伺候贵人已是不易,而今贵人吐血昏迷,虽与她们无关,可谁知道贵人们会不会迁怒她们。
“孟姑娘,”林泛站在门外,“林某学过一些岐黄之术,只是皮毛,但愿一试。”
“请。”谢明灼侧身让开。
林泛行至榻前,向仆从借了干净的巾帕,覆在姚三娘腕间,伸手搭脉。
须臾,他收手起身。
“三娘子本就郁结于心,而后急怒大恸,肝气郁结化火,肝火上犯损伤胃络,兼昨日囚于暗室,一日未曾进食,脾虚气弱,劳倦过度,这才迫血上行而致吐血。”
李九月忙问:“该如何?”
“需泻肝清胃,凉血止血,林某可写下药方……”
“等等。”谢雩负手而来,抬头乜了一眼林泛,“你一个衙门差役,倒是做起杏林的行当了,也不怕治错了病,掉了脑袋。”
林泛行礼:“见过二公子。”
“你们就是三娘新交的朋友?”谢雩又扭头看向谢明灼几人,“三娘先前顽皮,扮成镖师行走江湖,与你们相交倒还说得过去,可现在她贵为王府千金,你们……”
“谢雩,”姚三娘忽地睁开眼,气弱开口,“闭嘴。”
谢雩:“……”
“林泛,劳烦你去写方子熬药,”姚三娘强撑气力道,“二娘,你留下,其余人,出去。”
见她说话都如此吃力,谢雩便也懒得跟她斗嘴,同其余人一起出了院子。
随从前来询问:“二公子,何时启程?”
“三小姐病倒了,今日无法启程,”谢雩交待,“派人回去禀明父王,叫他老人家莫要担心。”
随从领命而去。
屋内,谢明灼在榻边坐下。
姚三娘猛地捉住她的手,攥得死紧,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没入鬓边。
“二娘,帮我。”
谢明灼未及回应,她抓得更紧,指甲几欲刺破谢明灼的皮肤,目光凶狠而坚决。
“帮我!”
“好。”谢明灼颔首,“我帮你。”
姚三娘得到答复,心神一松,再次晕了过去。
得知姚三娘病倒,队伍需要停留几日,沈石顿时就后悔了。
林泛这小子潇洒得很,根本就不需要他操心。几天回不去,得耽搁多少案子。
可他已经在王爷面前做了保证,总不能shsx食言而肥,自己先跑回安陆。
他闷闷不乐地跑到后厨,寻到煎药的林泛,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惊觉炉火灼人,便又挪远了些。
“几日能痊愈?”
林泛:“两日。”
“我竟不知你还懂岐黄之术。”
“只是皮毛。”
沈石揶揄:“想也只是皮毛,你来安陆时才十岁,这些年就没见你捧过医书,不会是拿十年前背的几个方子唬人的吧?”
“沈推官明察秋毫。”林泛也不恼,顺着他的话说。
“要是我,我可不敢叫你这个半吊子写方子煎药。”沈石别有所指。
林泛笑而不语。
姚三娘并非真的信任他的医术,而是不敢叫旁人为自己诊治。
经历了这么多,她现在应该谁都不信。
叫他煎药,不过是阻拦谢雩替她找大夫的托词。
沈石也没真的要他回应,凑近低声道:“有件事得提醒你。”
“沈兄请讲。”
“你前日刚被免职,昨日便凑巧救了王府千金,就连汤知府都怀疑是你故意为之,王府那边定然会心存芥蒂,一些好事者也会非议于你。”
林泛笑道:“这是好事。”
“好事?”沈石讶异,“你脑shsx子被门夹了?”
“沈兄,有些事情我眼下不便与你明说。”林泛面带歉意,“等事了结,我再原原本本告诉你。”
“行,好,我不多问。”沈石无奈举手,作投降状,“但你得说清楚,锦衣卫设卡是怎么回事?”
但凡和锦衣卫扯上关系的,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他不希望林泛无故受到牵连。
林泛:“只是巧合。”
“我姑且信你。”
半个时辰后,药煎好了。
林泛端着汤药叩响房门,房门从内打开,谢明灼伸手来接。
“孟姑娘,药碗烫手,放凉些再喂不迟。”
谢明灼闻言颔首道:“多谢提醒。”
“二娘子,让我喂三娘子吧。”
冯采玉等人自然不会留公主殿下一人在此,她们一直候在门外,眼见谢明灼要亲自伺候姚三娘喝药,下意识上前劝阻。
“无妨。”谢明灼接了托盘关上门。
药碗刚放到床头,姚三娘醒过来。
她瞥了一眼汤药,并没有喝药的打算,只木木盯着头顶床帐,说:“二娘,你方才是不是答应我了?”
“是。”
“你想要什么?”
“取决于你想做什么。”
姚三娘转动眼珠瞧她:“我要给我娘报仇。”
“嗯。”
“我要谢霂死。”
“好。”
“我还要让他们求而不得,事与愿违。”
“可以。”
姚三娘忽地哭出来,头埋进被子里,压抑着声音,只偶尔流出几声呜咽。
哭了片刻声音渐止,而后闷声道:“你还没说你要什么。”
谢明灼:“兵戈不兴,四海升平。”
姚三娘顿住,掀开被子,转首望向谢明灼:“还没问过,为何初次见面,你就识得我的身份。”
“我见过梁王的肖像,你与他生得很像。”
“你……”姚三娘欲言又止,眼中略带惊疑。
亲王画像又不是大白菜随处可见,也不会有人闲得没事去画亲王,况且梁王离京数十年,记得他相貌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谢明灼面不改色:“只是东家与锦衣卫有些交情。”
锦衣卫神秘得很,有亲王肖像似乎也说得过去。
她总不能在这种时候叫姚三娘一声“堂姑”,怕是姚三娘会连夜逃回王府。
“罢了。”姚三娘失望闭眼,“你是什么身份,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谢明灼:“你先养精蓄锐,其余事明日再说。”
这病一养就养了三日。
不仅沈石,连谢雩都待得不耐烦了。
“三娘,你病已大好,何时返程?”
姚三娘休养三日,脸上恢复少许血色,只是穿了一身缟素,人更显清瘦憔悴。
她买了些金箔纸,特意请教过纸扎匠,亲自折起了殡葬用的金元宝。
“你倒是沉得住气。”她看了谢雩一眼,手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