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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眸,懒声顺水推舟:“不打算重整旗鼓了?”
她示弱地摇摇头,斩钉截铁:“不敢了。”
就她那些雕虫小技,不够拿出手的。
现下吃一堑长一智,可不敢再稀里糊涂招惹他了。
“对不起,我得罪你两次了。院子里的鱼,你好好养着它们吧,麻烦你了。明天或后天,我回去收拾一些零碎的东西,那间卧室,也可以物归原主了。今后我每年都会回去看望爷爷,给老人家送礼。至于其他时间,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让你不高兴了。”
她小心翼翼地呢喃,颇有伤感的告别意味。
以为就这么一拍两散了,没想到,程泊樾模棱两可地迂回:“你不在,家里就空了。”
她眼波荡漾,疑惑地望他。
程泊樾忽然扣着她后脑勺,让她泛红的耳朵贴近他心口。
“你听得见的地方,也空了。”
落在她耳畔的声音,带着让人溺毙的柔情。
她脊背微顿,后知后觉,心跳层层跃起。
这种感觉,无异于刀尖舔蜜。
程泊樾揉着她的头发,低下头,声音离得更近。
“一会儿出去了,你想见谁,想跟谁聊天,我让他亲自走到你面前。你只需要等在原地,那些你期待的事,都会去找你。”他又弯了弯肩背,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低哑嗓音烘出的热意,绕在耳边,“从今往后,不要跌跌撞撞往前,不要让我担心。明白吗?”
尾音缓缓落下,好像这份耐心和温柔,是独属于她的。
温听宜埋着脑袋,手指攥住自己轻薄的裙摆,压着心绪,弱弱地“嗯”了一声,像迷茫的梦呓。
之后就无意识咬着唇,鼻梁兀地酸涩。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依恋越来越重,明明知道他本性里藏了危险的荆棘,稍不留意就会刺到手,却还是贪恋他怀里的安全感。
可是她看得清自己的心,却看不清他的。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哭腔说:“程泊樾,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留住你。”他气息很沉地说,“我们可以再试一试。愿意吗?”
情绪过载,温听宜险些喘不过气。
他动怒时甩门而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对他残留的惧怕,不会轻易消退。
而他从不对外诉说的心结,她也不清楚他到底解开了没。
她想摇头说“不愿意”,可是内心深埋的情愫却阻挡着她,让她一时僵住。
懵懵懂懂
,像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找不到前行的路,需要有人耐心引导,才能看见一点光亮。
程泊樾抱着她,手掌压在她纤薄轻颤的后背上,愈发明白了,她是有多么抗拒他。
温听宜仿佛听见一声叹息,以为是幻觉,直到下一秒,听见他沉磁隐忍的声线。
“溪溪,别怕我。”
“别讨厌我。”
......
回到宴会厅时,程泊樾下意识牵起她的手,她却往旁边退了一步,怯生生跟他保持距离。
程泊樾稍微停顿,眼底划过一丝黯然,眨眼间恢复冷静。
了然的目光收了回去,空空如也的手放回西裤口袋,恍如什么事都没发生。
接下来一小时,温听宜独自一人,尝试跟几位前辈长时间交谈,目光从生涩,到落落大方,无论什么话题,她都能努力接住。
很久以前,程泊樾第一次带她参加宴会,教给她一些零碎的技巧,她倒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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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个人浸在这声色犬马里,已经能做到应对自如。
宴会厅是复式结构,二层有个宽敞的挑台,绕一圈玻璃围栏,边上设有贵宾雅座。
程泊樾独自坐在桌前,神情寡淡地饮一杯浮着冰块的酒,脸庞时不时扭转,任目光落下,定在某一处。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连她眼角眉梢的笑意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不知不觉,黎柔端着一杯养生茶走到身边,一手扶在围栏上,望着下方的小姑娘,默了会儿,又看了看身边这位不好惹的大少爷。
黎柔温和地笑了笑。
知子莫过母:“我还以为,你不舍得让她一个人应付这种场合。”
程泊樾眼皮都不抬一下,过了许久,才淡淡出声。
“我不可能一直把她关在温室里。”程泊樾望着温听宜,灯光落在她白皙的肩上,一切都显得清澈又透明,“她可以一个人尝试很多事情,体验很多条路,我随时给她兜底,托着她,让她站上更高的地方。”
“她可以跌倒,但我永远不让她陷入泥淖。”他目光空远地说,“她比我想象中机灵得多,必要的时候,我不会把她当成小朋友。”
话音落下,黎柔静静看着他,仿佛看见亲生儿子的另一面,不禁若有所思。
程泊樾摩挲着酒杯。
只是不知道,小机灵鬼今晚愿不愿意跟他回家。
第48章
酒会前半段是到场贵宾的自由交流时间。
到后半段,一批官方媒体按时进场,进入行业问答环节,最后以现任舞协会长的致辞收尾。
拍纪念合影的时候,温听宜作为在场年纪最小的后辈,深知不能抢镜,就一直往边上挪,都快出框了。
是黎柔将她牵过去。
为了迁就她,黎柔远离C位,选在不会出错的第二排右侧。
“没关系,你就站在我旁边。”
周围一帮气质严肃的前辈,温听宜有点惶恐不安,但这时候出声拒绝,反而煞风景。
于是点点头,乖觉站好。
“谢谢黎老师。”
对方回一个温柔的笑,示意她看镜头,要开始拍了。
这感觉真难形容,自从知道黎老师是程泊樾母亲之后,温听宜就控制不住那种拘谨感,而且时不时走神。
有时候,明明是正儿八经聊舞蹈,却总感觉话题中间隔了个程泊樾。
大部分时间,他会以她画过的卡通小人仔形象隆重登场,在她脑海里晃来晃去。
不过今天晚上,黎老师没有跟她提起程泊樾,大概是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好奇。
只是中途提醒她,说挑台上有一个人,一直在看她,好像很关心她的样子,让她抬头瞧瞧。
温听宜就仰起脸,在灯火煌煌的虚实交映里,跟程泊樾对上视线。
他靠着沙发坐在那,不奉陪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打扰。
平底的威士忌酒杯在他手里,随着他腕骨抵住桌面的倾斜,玻璃在灯下折射出暖色的光,偶尔也掠过他一贯凛然的眉宇。
他敛着眸,目光像覆了一层柔雾,罩在她身上。
不是居高临下的漠然审视,而是一种,假如她茫然无助,他会随时出现在她身后的静守。
温柔得像个幻觉。
她仓促撇过头,目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