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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的轮廓又变得锋利。

她脊背微僵,这才清楚感知到,他的手掌一直扣在她后背,这人少见地顿住,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让她融化碎开一样,所以他尽力克制。

她泪湿的脸颊被他另一只手托住,触感温暖而干燥。

哪里有泪痕,他就轻轻给她擦拭,手指靠近她眼尾细薄的肌肤时,她睫毛忽而哆嗦,他就略停顿,换作更轻的力道。

“溪溪,看着我。”

声音又沉一度,气息里时隐时现的温柔,从头顶落下。

这么高不可及的个子,仿佛为她低了几寸。

她险些怀疑自己被蛊惑。

不由自主地,扬起湿哒哒的睫毛看他一眼,目光潦草交汇,她被他眼底深暗的情绪烫到,很快又低下头。

像耍了个小小的赖皮,你让我看你,我看了,看一秒也是看,所以你不能再为难我了。

偏偏这转瞬即逝的一秒,也能让某人心猿意马。

时隔半个多月,眼神终于交汇,程泊樾尽量克制住胸腔的燥热,低眸望着她发顶。

她不再哭了,只是一时间缓不过来,依旧会断断续续地抽噎。

但她忍着不出声,脸颊憋红了,嘴唇也咬出鲜红欲滴的印子,整个人愈发委屈脆弱,又很谨慎,周围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竖起耳朵警惕。

程泊樾体内的燥热又化成莫名的郁结,这才切实感悟到,原来他一贯利落强势的行事风格,会让她这么害怕。

而他先前脱口而出的冷言冷语,更是让她慌乱不安。

她再也不会扯着他的衣袖跟他撒娇了。

更不会对他露出甜软的笑意,扑进他怀里求抱了。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远离他。

程泊樾眼皮一敛,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怅然若失。

温听宜满心疑虑,分不清这人究竟是愤怒还是平静,她生怕踩雷,抿唇不敢吱声。

本就抵不住惊吓的一颗心,被他打量得惴惴不安。

忽然听见他问:“好点了吗?”

问得合情合理,温柔又一本正经,好像把她惹哭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她莫名有种想捶他一拳的冲动,但细细一想,根源是她做错了事,惹他生气。

一时间,愧疚,懊恼,委屈,别扭,通通拧成一股绳,攫住她。

“不好,一点都不好!”她不情不愿地出声,红着眼眶控诉他的恶行,“用邀请函骗我过来,居然还安排了断电给我一个下马威,有你这么坏的吗......”

简直像往兔子窝里丢了一颗雷,把目标吓出来,再一把逮住。

程泊樾神情错愕,难得被她噎了一下,冤枉又有点哭笑不得地说:“断电是意外,真跟我没关系。”

懒腔懒调的,磨得人耳痒心痒,更想捶他了!

温听宜重整旗鼓,借着昏暗瞪他一眼:“那邀请函呢?”

“这个我认。”他目光直白,“但把你哄过来,不是为了欺负你。”

“是想见你。”

没有半点拐弯抹角,而是清晰的一句,想见她。

温听宜失神一瞬,低头,目光迷惘地闪了闪。

百思不得其解:“这就是你凶巴巴捉我的理由吗?”

程泊樾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难得,他竟然也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今晚的本意并不是吓她。

而是心平气和守株待兔,等到时机合适了,就到她面前去。

可是她慌忙跑出宴会厅,身影在黑暗里穿梭,仿佛下一秒就彻底消失了,反倒将他搞了个措手不及。

温听宜心乱如麻地等他回答,他却一言不发。

她如坐针毡,不想再跟他僵持下去了,本来就是毫无胜算的一局,凭她这点脆弱短小的血条,根本撑不住。

于是仓皇伸手,又去掰门锁。

手腕突然被他克制的力道圈住。

她心一慌,程泊樾手背的青筋隐约紧绷,那双始终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暗流涌动,深深注视她。

“我来兑现承诺。”他不假思索地说。

温听宜纳闷呆滞,对上他灼热的视线,她心脏跟着颤了颤,不由得撇过脸,恍惚问:“什么承诺?”

程泊樾默了几秒,慢慢松开她的手腕,将她抱进怀里。

她僵着脊背,无处安放的双手攥在身前,脸颊贴到他胸膛。

“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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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时,胸腔轻微震动,明明如此真实,她整个人却因此空了一瞬,又缓缓地,被他微烫的体温填实。

程泊樾摸着她的头发,感知不到她任何反应。

要是放在之前,她一定会睁着亮莹莹的眼睛对他笑,问一句“真的吗?”

但此刻的她,只是安安静静,又乖又怂地待在他怀里,连表情都没有。

程泊樾顿住手腕,女孩子柔软的发丝绕在他指间,却让他胸口的沉闷挥散不去。

早该让着她的,而不是任由本性里的冷傲和狠厉刺伤她。

事到如今,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

不能再吓到她了,只能慢慢哄。

空气陷入沉寂。

温听宜像缩进壳里的小蜗牛,不声不响,保持最后一点反骨和清醒。

没有因为程泊樾的回答而当场雀跃,而是进一步居安思危。

唯恐他今晚对她温柔,明天就甩开她的手,加倍对她冷酷无情。

此刻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让她凌乱的思绪浮在半空,总是落不到实处。

直到程泊樾伸手,摸向门边的触控按钮。

毫无防备,一盏顶灯打下一束暖光,温听宜从他怀里脱身,皱眉适应光亮。

余光看清,这是一间小型休息室。

茶几上整齐码放着几个小巧的玻璃展盒,各式珠宝首饰存放在其中,在灯下泛着熠熠耀眼的彩辉。

温听宜微偏头,视线越过他手臂,悄悄地望着那一处。

没了昏暗的掩护,她表情里的所有细节,程泊樾都清晰捕捉。

她清澈的瞳仁里泛起小心翼翼的好奇,琢磨几秒,似乎觉得那些亮晶晶的东西不属于她,转眼又陷入失落。

因为摸不清他的底,她的失落里又多了几分不安和焦虑,明显如芒在背。

程泊樾全然洞悉,试图让她放下戒备,他轻笑一声:“要吗?”

温听宜老实巴交地抬起头,满脸都写着“你觉得我敢要吗”。

但她眼神有点怅然,招人怜地咕哝:“那些东西像诱饵一样,你在钓鱼吗?”

程泊樾耐人寻味地盯着她:“从始至终,谁在钓谁?”

话里暗戳戳的指向性,温听宜抿抿唇,若无其事别过脸,手指无助地抠了抠门板。

本想客观陈述一番,说出口却像狡辩:“你又没有上钩,我无功而返,不算钓......”

程泊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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