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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听觉滞后了几秒,周围的交谈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手指捏紧红酒杯的细长握柄,心头有泊泊流淌的温热,分不清是因他而起,还是自己不胜酒力。

在那之后,黎老师就很照顾她,大概出于对晚辈的关照。

酒会散场时,前辈们陆续离开,温听宜忽然被礼宾员叫住。

对方微笑着让她稍等一会儿,有东西要交给她。

什么东西?

她一头雾水。

回过神时,黎老师已经无声离开了。

周遭人影稀疏,温听宜拎着自己的小手包,像个毕业典礼结束后不小心落单的学生,站在弧形天花板下踌躇片刻,呆呆环视一圈。

——“在找谁?”

熟悉的嗓音,在偌大的宴会厅里泛起沉顿悦耳的回声,像一滴酒液砸落心头,莫名的痒。

温听宜顿住脊背,转过身,双手垂在身前,捏了捏纹路细腻的包带。

清澈莹亮的双眸在他面前轻眨一下。

“在找黎老师,想问问她们舞团什么时候彩排,我想去看。”

答得很实诚,叫人挑不出错。

程泊樾高高一人站在她面前,双手放在裤兜里,臂弯很随性地挂着一件外套。

不知道他上一秒的表情如何,反正她回身说话时,他就已经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眼睫微微一耷,澄黑的眸底圈住她。

似乎刚才那个回答,不是他想听的。所以他没有出声的欲望。

宴会厅转瞬即空,穹顶最外圈的细小灯盏逐一熄灭,省下她道别的措辞。

温听宜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声不响地在他眼底转身,缓缓走向出口。

很快,身后有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从前都是她小碎步跟在他身后,稍微慢一点,就会被他落下。

而这回,是他走在她身后,再慢慢地,到她身边,用刻意放缓的步伐迁就她,跟她并行。

温听宜装作很忙的样子,睫毛微垂,指尖轻挠一边眼尾,余光里是他高大的身影。

通往侯梯厅的长廊里,暖灯一直蔓延到尽头,他陪她走。

步伐同时停下,因为是最后离开的,电梯前只剩他们两人在等。

温听宜并拢膝盖,低头看着自己的高跟鞋。

程泊樾站在她身边,抬手看一眼腕表,顿了几秒又若无其事,把手放回裤兜,目视前方。

“茄子,”他惜字如金地问,“抱着舒服吗?”

温听宜愣了一瞬,防止流露出偷盗茄子的心虚,她刻意直了直腰,肩膀舒展开。

鬼使神差地点头:“舒服。”

材质平滑的电梯门倒映出两人身影,程泊樾神情平静。

“最舒服吗?”

冒出一个“最”字,就意味着存在比较。

可是跟谁比呢?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心照不宣,这人刻意迂回,那她就礼尚往来,低头呢喃:“它只是一只毛茸茄子。”

言下之意,你一个大活人,怎么还跟一只毛茸茄子比呢。

音落,程泊樾不再说话,唇角扬起一个淡柔的弧度,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了电梯一路同行,交流甚少。

直到温听宜与他反向而行,独自走到大门前,看了看手机,迈着耐心等待的步伐,徘徊到艺术喷泉旁。

程泊樾回身望着她,眼眸微微眯起,突然一阵风穿过两人沉默的空隙,将他一手拎着的西服外套吹得轻微摆动。

清冷的嗓音被喷泉流水声包裹,传到耳边也格外清晰:“不走吗?”

她感知他克制又灼热的视线,温吞地转头看他。

“我在等人,婼婼马上就来接我。”

这是不回家的意思了。

程泊樾听见她回答的瞬间,双眸泛起慑人的冷意,却因为眼底倒映着她懵柔的神色,那一层冷,瞬间又化作无处可藏的纵容。

出乎意料,他真的践行了“让着她”的承诺,没有生拉硬扯把她逼回家去。

只是把外套留给了她。

8开头的车牌号,闲闲地从她眼前开走了。

温听宜攥着他的衣服,怔了怔,手臂不自觉地抱住,像暂时不想穿,但又觉得,抱着取个暖也无可厚非。

程泊樾靠在

后排车座,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

他神情浮动,嘴角扬起一丝懒怠又舒心的弧度。

温听宜站在夜色里,面前陆陆续续开走了几辆车,她自顾自查看通讯录。

今晚存了很多前辈的联系方式,算是满载而归。

不一会儿。收到周婼“火速赶来”的表情包,身后有礼宾员喊她:“温小姐!您落了东西。”

她木然扭头。

“啊?我好像没落下什么......”

一个比脑袋还大的丝绒礼盒,就这么递到她手里。

沉甸甸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打开。

“溪溪!”周婼开一辆浅紫色小跑车来接她,慢悠悠停在面前。

刚拿到驾照的新手,处处谨慎。

“等等哈,我先掉个头。啊不对,怎么把远光灯开了!”

盒子恰好打开。

这一瞬,温听宜完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远光灯照到了,还是被满满一盒的珠宝彩光晃了眼,心脏怦然跳动。

那些首饰,她没有开口说要,甚至宴会结束时就忘了这茬。

但程泊樾一直替她记着,而且直截了当,全都给了。

......

周遭霓虹晕染,紫色小跑车慢腾腾现身,汇入主干道车流。

程泊樾在静止的车里泰然自若,视线朝前一扫,揉了揉眉心,吩咐司机:“跟上前面那辆。”

司机一瞧,路上琳琅满目的车,他不得不谨慎:“程先生,请问是贴了膜那辆吗?”

后座的男人目光懒散,抬了抬下巴:“就那辆,长得像芋头的。”

司机使命必达,一脚油门跟上去。

老板第一次让他跟车,年轻司机有种新奇的冒险感,不知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到了才发现,老板貌似没有目的。

只是保持距离跟了一路,程泊樾看到公寓某层的灯亮起,整个人就懒了下来,开始靠住椅背闭目养神,吩咐司机开回家去。

这个点,该喂鱼了。

——

风平浪静过了几天,今早气温骤降,温听宜套一件纯白色的毛衣外套,收拾东西准备去练舞室。

却在出门前接到李叔的电话。

得到一个坏消息。

老爷子腿脚刚好,清晨又老当益壮地爬山去了。

然后啪叽一摔。

好不容易晾凉的轮椅,这下又要坐暖了。

温听宜赶紧订了一个果篮,又揣上这两天缝制好的一个布艺护身符,赶回程宅看望爷爷。

李叔在电话里说了,一会儿家里的车去接她。

她就老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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