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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序拿起了筷著,低头夹了一筷子菜,见宋醒月回来,也只是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过去。

宋醒月也不知是碰到了什么高兴事,还同丹萍

说说笑笑,就连谢临序坐在明间都不曾发现。

等到注意到屋子里头有人时,她嘴角的笑意也淡下去了一些。

见谢临序这幅样子,想来是正好在用晚膳。

谢临序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沉声道:“净手用膳吧。”

宋醒月也没多说些什么,净了手后便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颀长。

宋醒月夹了一筷子菜,不知为何面前的菜没甚热气,看谢临序也不过是才刚开始用膳的样子,这菜当是才端出来的吧,怎么一下子凉的这么快了。

谢临序一想起她那猝不及防就收拢的笑,心里头又是一阵发堵,他压着情绪,道:“在外面忙些什么?”

宋醒月也来不及多想面前的菜为何发凉,开口回了谢临序的话:“就在店里头,搭把手。”

见她搭了话茬,谢临序也有得好说,他放下了手上的筷著,道:“店里头在忙些什么用得着这么晚才回?左右都是人,也不差着你一个。外头天都黑了,这么晚回来,路上可又安全?”

宋醒月也看出了谢临序的不痛快,可觉得他这些情绪来得实在有些莫名,她也放下了筷子,看着他淡声道:“长舟,我好像并没有要你等我,我晚回来又是碍着你什么事了么?”

她并没有让他等她。

谢临序听到她的话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些许失态。

他对她晚归这一事,实在是展露出了太多无礼的情绪。

某些时候,某些情形,在碰到了一些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时,人切实是容易变得无礼。

好在谢临序很快地从宋醒月那副平淡的样子之中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意识到若是再继续多说下去,也只会叫她牵着鼻子走。

近来,他好像总是落入这样的境地。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屋外的夜风透过门窗吹进,带着几分凉飕飕的冷意,谢临序看着宋醒月漠然的神情,招手唤来了下人,他让人端着菜重新下去热了一番。

宋醒月看着眼前的饭菜空了,想起身进屋,可身后却传来了谢临序的声音。

“回来先。”

第33章

宋醒月在他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肃然,心里头左掰扯右掰扯一下,也能猜出他大抵是又想说些教训她的话来,他既要说,她也不好叫他憋着,否则他也有的是办法给她使绊子难受。

她坐回原位,看着谢临序,摆明了一副随他开口,她反正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谢临序自也清晰明了地洞察了她的小心思,可到底是二十二岁就有三年实际官龄的翰林士子,这会既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自不会叫她牵着鼻子走。

他道:“给你铺子,是想要你歇着,非是要你四处奔走,铺子里面已有人看顾,你每日在家里待着也有人将收成送到你手上。每日这么晚归,都要擦着宵禁的点回,一个女子......你自己觉着像话么。”

不是张口就来的训斥,可宋醒月也没觉得这话有多好听,她回道:“既你把这花肆的铺契给我,那便该是我的了,我待在自己的铺子里头也没甚错,况说,今日晚回来也只是偶尔,又非是天天这么晚,我不觉有什么不妥不安稳的地方。”

“虽然这话说了你会不高兴,可我还是要说,你不觉得自己脾气很差吗,我拢共也没叫你等过几回,可你却次次给我甩脸色。”宋醒月道:“况且,我并没有叫你等我一起用膳,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我自己会用膳,所以也不用你等我一起。”

她从前难道没有等过他吗,难道有一回说过什么怨言吗?

他自己愿意等,反倒是编排起了别人的不是。

可到底是谁在让他等了?

宋醒月半是质问半是打趣:“难不成是没人陪你吃饭,你没了消遣,所以这也不高兴了?”

谢临序疑心她是故意叫他生气。

看他失态,她就觉得这么有趣是吗。

他端起了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放下茶盏后,也只是漠然看着宋醒月。

宋醒月莫名叫他那样的眼神看得发毛:“有话便说,这么瞧我作甚。”

谢临序总算开口,只声音仍是一片淡漠,他道:“那花肆不好,关了吧,我给你旁的东西来换。”

宋醒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些什么呢。”

长安街的铺子,那么好的地段,他说关了就关了?

而且,那铺契现下貌似是在她的手上吧,他是凭什么说关就关,说得竟也这样轻松。

谢临序重复道:“我说,关了吧。”

“你想要些银钱傍身,我不会不给你。你早出晚归忙着铺子,不好。”

宋醒月终有些恼:“不带这样不讲道理的,一间铺子对你来说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你为什么就非要这样同我作对呢。”

谢临序看着她道:“我没有同你作对,是你在同我作对。”

宋醒月前些时日看到铺契的时候有多高兴,现下就该有多心寒齿冷。

铺契终究也就只是一张纸罢了,具体如何,还不是谢临序说了算吗。

她妄想靠着这些铺子从他那里骗些傍身的东西过来,到头来发现这间花肆不过也是比纸扎的房子还要轻些,叫谢临序色轻轻一戳就倒下了。

她其实早该意识到这一点的。

铺子里头的人又不听她的,说她是铺子的主子,哪个肯将她真的当做主子。

偏偏谢临序不戳破,她也跟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去面对。

谢临序道:“月娘,你得到这间花肆并不困难,也没有付诸多少的情感寄托,一间铺子换实打实的银钱,你难道不知道怎么算吗?”

花肆先不论房钱这些,便是最简单的小二、掌柜们的工钱,花苗从哪户佃农那里取,每日的营收能否覆盖每日的开销......她都不知道。

她并不知道那些柴米油盐有多难算,并不知道一家店想要落稳脚跟有多困难。

她只知道躲在那一家铺子里面。

至于躲着谁?不想看到谁?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宋醒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谢临序道:“你现在说这些话是恶心谁。竟说我得来的轻易,可谁能有你轻易呢?一间上好的铺子,你说关了就关了,再拿些钱来摆平我,若非是你得来太轻易,你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他从小到大众星捧月着长大,一生来就什么都有,要些什么就有些什么,不用为任何的事情伤神劳心,也不用去讨好任何人,更不会有人莫名奇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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