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3


个舀进嘴里。

一不小心,连鬓边的碎发也落了几根在汤勺里,一并进了口中。

他凉着神色,默默往旁撤了几寸。

她抬起头,手指将头发从嘴里拉出来,一双眼睛兴奋泛着光,“好吃的!不酸,是甜的。这可是拿冰糖熬煮过的,煮好后,又静置了四五天,你看这糖浆已经如此粘稠——”

他瞥了一眼她鬓边闪着光的发丝,又垂下眼,白瓷勺上如今印了一圈鲜艳的朱红,那是她的口脂。

W?a?n?g?址?F?a?b?u?页????????ω?ε?n????0????????????

他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衡黄又将那勺子伸过来几寸,“你再这样子,我要生气了!”

他笑了一声,忽然想起李玄白那一句,“作得无法无天的,也就他这样的好脾气受得住”。

怎么?好脾气就应当这样被呼来喝去的吗?今天用,便今天搬来,明天别处用,便搬去别处。没用的时候,再放在思过崖底下罚罚。

师叔有时也是当真过分。

他摇摇头起了身,“顾某不胜酒力,不能再陪姑娘,请衡姑娘和诸位长老容我回去休息。”说完,不顾满席惊讶挽留,走出席位便要迈步。

衣袖却忽然被人扯住了。

他回身,坐在他身侧的人,满面委屈、惊慌、不甘,一双水眸里波光粼粼,“怎么?瑾哥哥,我的话你如今不听了?你不喜欢我了?”

他笑了,“怎么,现在一个个都要顾某听话?”

说完,目光在她那对朱色耳坠上又转了一瞬,面无表情收袖转身。

他的脾气,其实鲜少过分喜欢一个人,也并不会特别厌恶什么人。

能仅凭一只耳坠,便使他烦躁厌恶到如此地步,甚至连带了相似耳坠的人都一并讨厌的,这么多年以来,也就只有那一个。

“等他成婚那天,我们成婚”?!

李玄白那小子疯了,胆敢口出狂言?!

他冷笑一声,满堂主宾见这位江湖上以好脾性著称的贵客,神色竟然如此阴厉,一时竟全不敢出声,不知是哪里招待不周,只得面面相觑。

他神色冷淡,浅浅拱手行礼,道了一句,“顾某失礼。”众目睽睽之下,拂袖而去。

他也看出这衡黄对他有些情意,但他没有。

女儿家的面子总是比较薄些,当面对她说,恐怕会太冒犯。他明日便会对衡青南衡掌门讲明。

然后,明日回山。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i?f???????n?Ⅱ?????????????????则?为?屾?寨?佔?点

第52章

绣着曼陀罗花纹的锦帘猛地被人撩起来,李玄白低头进了门,“师父!”

珠帘内,一个羸弱身影挣扎着软倒下去,殷红的血从下巴尖一直淌进领口,直直向下拉出几根红柱,鲜亮着濡湿了雪白衣裙。

李玄白冲了过来,头上一连串珊瑚珠子乱甩着相击,两步过来蹲下扶住了瘫倒的人,圈在怀里,“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慧德坐在对面,神色如常,身后雕窗里,兀地扑扇过几只下人饲养的白鸽。

“此事同老夫可不相干。”慧德啜了一口清茶,拈着杯盖刮着杯子边缘,刮得丝丝作响,“你小子不是练功去了?这么早便回来。究竟有没有仔细练?”

“练功?!师父还在这里同我讲练功?!”

慧德冷瞥他一眼。

李玄白一双眼睛几乎泛着薄血色的脆光:“师父为何要为难她?!她又犯了什么错?!”

慧德耷拉着眼皮吹了吹茶沫,不答。

南琼霜将新翻上来的血沫勉强吞咽下去,抬头望着他,泪滚下一颗,拍了拍他搂着她的手。

李玄白低下头来,她含着泪,神色却冷静莫测,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当即会意,抬头阴戾剜了上座人一眼,抱着她,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门口。

慧德坐在窗前,老得几乎根结盘错,背后天光将他脸上沟壑映得更深,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刺人。

他道:“玄白。你如今,是在怪师父吗?”

李玄白正欲跨过门槛的脚猛地停住。

片刻,他将脚收了回来,在门内稳稳站定。

慧德坐在珠帘内,从门口看去,侧着身子,看不清楚表情。

李玄白嗤笑一声,语调轻漫懒散:“……慧德老儿。”

慧德在罗汉床上端坐,闻言,竟然丝毫未动,手攥成拳搁在膝上,只有一双眼睛,瞪圆了,漆黑而不祥地窥过来。

李玄白却轻笑着,绑了绑略微松开的袖口,淡金色日光将他嚣张眉眼映得锐不可当,“敬你三分,少真拿自己当个东西了。”

又叹口气,“啊,我知道了,我的事情八成是只有顾清尧全知道吧。”懒洋洋耸肩,“那么,你等顾清尧出来问顾清尧吧。我只劝你一句——”

戾气横生:“老东西,忌惮着点。”

说完,看也未看慧德一眼,将一步路也走不了的人拦腰抱起,抬步跨出了菩提阁。

*

凌绝阁内。

南琼霜伏在榻边,长庚送上来一个铜盆,她在那盆里呕得昏天黑地。

尽是鲜血,几乎呕了一盆,整个凌绝阁内都泛着发腥的血气。

不知过了多久,她捂住胸口,长庚递来一盏温热的清茶,她草草漱了口,涮去满腔腥味,吐在那铜盆里。

终于,顺着气,面色苍白如纸,微微气喘着,靠在床头软枕上。

李玄白坐在她榻侧,递给她一张帕子,“吐干净了?”

她额上满是虚汗,眼前仍是一阵一阵的茫茫黑暗,连接帕子的力气都没有,浑浑噩噩地点了头。

长庚端着铜盆出了阁,李玄白又往她身侧坐得近了些,拿着帕子,替她将额头和鼻梁的虚汗拭去了。

“你这人,到底用的什么损招,把你自己伤成这样?”

她仍在天旋地转,说不了话,乌紫的唇抖了抖。

忽然唇上抵了一个东西,她的两片唇瓣被顶得分开了,塞进来一个东西。

是荔枝。

李玄白坐在她身边,榻上放了一只小瓷盘,骨节分明的手一片一片将荔枝皮剥了,送入她口中。

她艰难咀嚼了两下,丝丝糖水冲淡了残余血气,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我早看出那茶水里有问题。但慧德逼我,我不得不喝,于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自己先放了一点药。”

“……放了一点药?什么药?”

“断青,一种发作极快的毒,呕血不止,我原本是备着有其他用的。”

“所以?你自己给自己下了点断青,这药发作得比茶中的毒快,于是借着呕血,将胃里的茶水一并呕了出来?”

她又咳嗽起来,捂着唇,面容灰白如纸,点了点头,“断青的解药,我随身备着,所以不妨事。”

“‘不妨事’。”李玄白抱着肩膀,冷笑着重复了一声,“你倒心宽。”

垂下眸,又剥了一颗荔枝,往自己嘴里一丢,“也算你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