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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冷笑着,她送的东西不带,去带宋瑶洁那个破的。
于是当即便转了念头,挂上一副无所谓的轻松笑意,道,“原来如此,公子佩的那个,也好看。”
“这样也好。这些日子,我承蒙山上两位公子照顾,原本想缝两个同心结以表谢意,不想伤了手,费劲辛苦也只能缝这一个,正在犯愁呢。”
“如此,我倒也不必勉强了。”
顾止闻言一顿,转身。
她将那浅蓝色的同心结收回枕头下,看着他笑:
“前几天,我提了一嘴,李公子就闹着问我要。我想,公子照拂我更多,怎么说也该先给公子才是。不过你既然有了更加心仪的……”
顾止只是沉默凝望她,对上眼神,便将视线错开。
“那么,也刚好。”
顾止立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沉默了至少一刻。
半晌,他干涩道,“也好。”
转身,出了门,身影消失在缓缓收窄的门缝中。
*
又修养了些日子,她膝盖已好了不少。整日闷在屋里,已经又开始期待李玄白来找她。
不知为何,李玄白那个闲不住的,竟然憋了这么久没来找她,连个信儿也没有。
这一天,顾止早早出门练功,她起了后在院中无所事事,正拿着那个浅蓝色的同心结在廊下的光里端详。
忽然听见大门处一阵争执。
阿松的声音是一贯沉着又平稳的:“……已经同师兄讲过了,少掌门的吩咐,不准外人再闯进暮雪院。特别是玄白师兄。”
“特别是我?”门外人冷哼一声,“怕是只有我吧。前些日子,大师姐进你们这,我可不曾听说有人拦过一句。”
阿松沉默不语。
李玄白简短道:“让开。”
阿松只是以无言对峙。
李玄白冷笑,“让开。这些日子他在师叔面前给我胡言乱语,连老子几年前在山脚下生火烤鱼的事都给我捅出来了,害得我挨了好几日的崖下思过,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你再敢不识趣?”
阿松只是直着脊背,规矩颔首。
“叮——”一声,李玄白弹剑出鞘。
南琼霜走过去,从阿松的背影后瞧见了李玄白桀骜愠怒的脸,很温和地问:
“这是怎么了?”
第30章
一见她,李玄白那张阴沉不耐的脸,有了片刻的舒缓。
“你来了。”他撩着眼皮打量她,“还肯记得我这个人?”
“阴阳怪气的。”她站在阿松身侧,一步也不迈,故意问,“你来做什么?”
门内忽然伸进一只手,她小臂被人一抓,像只小鸡仔一样被李玄白从阿松身旁拉了过去,跨过门槛,掩在他身后。
阿松在门内,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她被拉出了门,一时脸色更加绷紧,“师兄,上次从暮雪院里强抢楚姑娘带走,已经被少掌门禀报师叔罚过,竟然不怕受第二次?”
“罚?你管那也叫罚。”李玄白笑得张狂,那颗鸽血红的小耳坠乱晃着,“告诉你吧,师叔只会罚他,不会真罚我。”
说着,不顾阿松脸色,悠然自得拉着她转过了身。
“对了,这个给你。”她将那浅蓝色的同心结塞进他手里。
“哟呵,同心结?”他眉梢挑了一挑,“算你有良心。”接过,当即就垂首,三下五除二绑在剑柄上。
南琼霜冷眼看着他系结,懒散问,“夹枪带棒的,我哪里惹你了?”
“你也敢问?!”李玄白不可思议抬起头看她,冷笑一声,“那天,那个姓顾的要你过去,你就过去了,你竟然忘了?”
南琼霜耸耸肩,“不然我能怎么办?”
李玄白猛地拉住她,攥住她小臂,抓得她几乎有些痛,眼神晦暗:“我们说好过什么,你可别忘了。”
她还真不记得了。“我们说好过什么?”
“说过——”小臂上的五指又缓缓收紧,他眼神沉得仿佛山雨欲来,“——你要陪我演。”
南琼霜一愣。
他那时说的“陪他演”,竟然是指这个。
陪他演两情相悦么?
那怕是当真演不长久,她有更需要演的人,她冷嗤一声。
不过,演两情相悦做什么?假如爱上她,他在山内地位必然要动摇不少,毕竟她如今已是众矢之的。
难道——他想下山?
南琼霜上下凉凉打量他一圈,笑道,“要我演爱你?”
“也不是演。我问你,”李玄白沉沉盯着她,“倘若要你选,我和那个顾止,你选哪个?”
当然是谁能替她拿来镇山玉牌,就选哪个。
她不在乎地拨拨耳朵底下的小耳坠。
这一拨,忽然发现,她一向戴在身上的七乌香木的小耳坠,竟然忘了带了。
今天一整天恐怕都要跟李玄白在一起,李玄白是她这局上至关重要的一步棋,不戴那对耳坠,总觉得是白白放了机会溜走。
她道,“等我一下,忘了东西。”
“忘了什么?”李玄白语气倏地暴躁起来,“你的回答呢?”
她回眸笑了一声,“选你。”
不就是想听这个吗?反正空口白牙,他要多少,她有多少。
山风清冽,落花在微寒的风里飘摇零落,李玄白站在山岗上,蓦然变了脸色。
周身烦躁之气,一瞬竟然尽数散了,冷哼一声,抱着肩膀踢石头玩。
南琼霜冷笑,男人怎么总想叫她爱上他们?一说不爱,一个个不依不饶
的。
转身,敲开院门,又闪身回了院子。
*
前些日子,她闲着无聊,叫小厨房给她做了几个玫瑰酥。眼下既然要出去,就顺手拿纸包了起来,打算一并带走。
再出门的时候,院门半开,阿松依旧挡在双门中间,不依不饶地沉默伫立着。
门外说话人却有两个。
“……我为什么不能带她走?她自己愿意同我走,你管得着吗?”李玄白的声音。
她从阿松身侧闪身跨出门去,一抬眼,“……顾公子。”
顾止长身立在门外,仍是一贯的雪白的弟子衣,然而今日脸色却分外冷寒,甚至比身上衣裳还要发白些。
望了她一眼,轻飘飘瞥开。
就那一眼,有时候,顾止觉得,她肤白得太过分,唇怎么竟然又天生那样红。有些事情,简直不能怪他。
未等她说话,李玄白已经不由分说握住了她小臂,欲把她径直从顾止身旁拉走。
她脚下一趔趄,下一瞬,忽然感觉另一只胳膊,也不知不觉被另一只手握住。
她一愣。
他抓了她的胳膊?
那手掌却倏地松开了。
一瞬间的温热,仿佛幻梦。
顾止几乎是触了电似的撒了手,把手收进袖子里,广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