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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

宋瑶洁冷嗤一声。

“屈术先生去了吗?”他神色淡淡。

“去了。”

“那还同我说什么。”终于算定了下一子,他捏着颗棋钉进纷乱局势,长袖在棋盘上扫过。

屈术颔首,住了口。

宋瑶洁见他疏离神色,十分赞同地笑着接,“受了伤,找大夫,找怀瑾做什么。他又不是大夫。”

顾止只是沉默,仿佛毫无所谓。

“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必禀到少掌门这里来。上个台阶都能摔跤的东西,早该找大夫瞧瞧,怀瑾何必为她劳心。”

阿松小心斟酌着顾止眼色,又往神色寒凉的宋瑶洁脸上扫了眼。

少掌门仿若未闻,既未赞同,似乎也并非不赞同。

阿松:“是。”领命退下。

那女子,今日得了少掌门偏爱,明日又摸了大师姐的老虎屁股,后天又惹得山内两位天之骄子为她争风吃醋。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当真拿不准该如何待她。

阿松去了不久,一局已尽,天色倒仍正好。

宋瑶洁正垂眸将棋子拣进棋盒里去,欲再来一局,忽然一抬眼,见顾止提袍起身,正在扑方才落在衣上的落花。

宋瑶洁一愣,“你要回去了?这么早?”

“忽然想起有些事。”他简短道。

“回院么?”

顾止不答,只是客气勾起一抹笑,礼貌颔首,“今日同大师姐下得尽兴,改日再叙。”

“怀瑾。”一丝莫名的危机感攫住她,宋瑶洁几乎是忙不迭开口,“稍等。”

顾止立在原地,静静看她。

宋瑶洁与侍在一旁的祁竹对视一眼,祁竹当即会意,回了房中,捧出一个月青色的东西来。

宋瑶洁接过,在手里仔细看了一圈,再递过来的时候,一双眼竟然含羞躲闪,有些窘迫地垂下眼睫。

“是……我自己缝的香囊。”

顾止有一丝诧异,虽然接过,还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怔在那里。

手中的香囊,刺绣缝得歪歪扭扭,似乎是刺着南国红豆,但也实在有些……难以辨认。

“我……并不擅女红。”她竟有些吞吞吐吐,“整日里舞刀弄剑,并没功夫练习这些。不过,想着前些日子……前些日子……话说的太过,心里过意不去,于是给你……缝了这个。”

宋瑶洁平日里不苟言笑,发起怒来更是高高在上,他何曾见过山内大师姐温柔小意模样,一时与其说是动容,不如说不自在。

他略微尴尬道,“谢过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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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前些日子,什么话‘说得太过’?”

“……‘色令智昏’四字。”提起往事,更加赧然。

他都忘了,完全不曾注意。

顾止默了默,这气氛属实有些诡异,他只想赶快离开。

“无事,我何曾同大师姐计较过这些。”

却又被宋瑶洁拉住了袖子。

“我辛辛苦苦缝的,你何时绑在你那佩剑上?”

一时说得顾止哑口无言。

宋瑶洁性子傲,又是山内资历极深的大师姐,其他人顺从她惯了,何况他多么好说话,多么懂得为人处世。

于是弯起眼睛,道,“既然是师姐辛苦缝的,现在就绑。”

*

南琼霜在榻上披衣抱着膝,出神望着地面光亮的石板。

白发苍苍的屈术朝她微微福身,“这些日子,请姑娘好生休息,不要随便下地走动。抓的药,还请姑娘按时服下。”

她心不在焉道,“奴晓得了,多谢屈术先生。”

阿松上前来,道,“少掌门正同大师姐对弈,眼下脱不开身,不过来了。请姑娘谨遵医嘱,好生休养。”

“奴知道了。”

门吱呀响着关上,她坐在榻上,散漫垂着眼睫。

膝盖仍然肿痛着,她懒得在乎,只是觉得,真没意思。

那时候还说什么“姑娘太不爱惜自己身子”,结果现在,还不是为了宋瑶洁抛下她。

她微微冷笑着,将手绢蘸了冷水,又在膝上敷着。

这些年来,要取男人的心,她拢共总结出五点。

出众容貌、温柔解语、楚楚可怜、一点蓄意的勾/.引、再加一点蓄意的

……若即若离。

眼下,他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指望着谈心说好话定是不可能了。

冒险又试了一招苦肉计,然而竟连这也行不通了。两天里伤了两次,哭了两次,他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那么,把自伤这一条,也从她的备忘簿中划掉了。

正想着,门却忽然开了。

顾止回身将门平稳带上,神色如常走进来,脱了外衣,搭在她桌边椅背上,一面道,“姑娘伤了?”

她熟稔攒出两汪泪,咬着唇,不说话。

顾止转过身来,望着她楚楚神色,竟是连眉毛也没动一下,瞥了一眼就转开,吩咐阿松,“上茶。”

她觉得无趣,将泪面无表情地掩去了。

“屈术先生看过了,怎么说?”

“说是并未伤及筋骨,要我好生休息。”她也不去看他。

他垂下眼,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她的伤处。

青紫的膝盖。然而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异常,她神色也那般平静,没有哭天喊地,想来确实是没有伤到骨头。

淤紫的膝盖下面,一双玉箸般纤细的小腿。

那一截小腿,他曾经握在手里,小心翼翼,放进了衾被里。

他的衾被。

他喉结狠狠滚动一瞬,飞快瞥开眼。

“如此。”他斟着茶,“姑娘也未免太不小心。台阶那样高,仔细看着才是。这般体弱,又冒冒失失,以后岂非我得时常守在姑娘身侧。”

话似乎是关心,但这样语气,却像是责备。

她小心翼翼,含泪望了他一眼,长袖掩着唇,怯怯垂眸。

顾止见了,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是快速起了身,“既然屈术先生看过了,那么还请姑娘遵医嘱,安心修养。”

南琼霜垂下眼眸。

她伤了,他甚至没有亲自仔细看一眼。

明明宋瑶洁也是伤了腿,他还曾亲自为她上药。

于是将他叫住,“公子。”

顾止回身。

她自枕下摸出一个远山蓝的同心结,捏在指尖,道,“这是我……这些日子,为公子缝的。”

同心结在指尖微微旋转,那泛着丝质光泽的线绳,悠悠流淌着一小根淡蓝色的光芒。

他只看了一眼,便压抑了神色。

将腰间佩剑露给她看,“不巧,我这剑上已经有了佩饰,姑娘的心血,恐怕顾某不能收了。”

那佩剑上的香囊,南琼霜一看,心下便了然。

山上只有一个女弟子,不是她,就是宋瑶洁,何况那刺绣功夫那般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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