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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底下一点点磨。

只为折磨她。

望着灯笼光里宋瑶洁那双发狠又快意的眼睛,她善解人意,大哭道,“不要,师姐——痛——不要,不要——”

一面哭,一面用得空的那只袖子掩去眼里无畏神色,暗地里觑着顾止那间房里的反应。

她这边这般用力哭闹,那内功精纯的天山派少掌门,即便堵着耳朵,也该听到了。

门却始终紧闭着,没开。

她垂下眼,应付宋瑶洁的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滚落。

心里思量,顾止当真打算放着她不管了?

为什么?

这些日子,她何曾惹过他?甚至昨夜,他还因为她同李玄白亲近了些,跟李玄白反唇相讥,不惜拔出剑来指着李玄白脖子。

不过一夜未见,怎么对她的态度,整个的扭转了?

昨晚她出去办差,被他瞧着了?

她心里惊疑不定,只是出神垂泪。

宋瑶洁还以为她是怕得麻木,连叫都叫不出声了,也忌惮她哭叫得太过,即便有个堂皇的名头,也要惹顾止不快,于是打算适可而止。

宋瑶洁起身,“好了。”收拾着桌上银针,“阿松,帮姑娘上药。天色已晚,我回去了。”

南琼霜原本心里就烦躁,敷衍过了宋瑶洁,也没什么性子在院里陪阿松演,道了一句,“不必了,既然师姐已经医得差不多,我回去自己上药便是,不打扰诸位。”

然后便回了屋。

坐在桌前,也没什么心思上药,看着一双红痕斑斑的手只觉心里更烦,于是掌缘托着额头,兀自闭着眼,长吸一口气。

雾刀:“心烦?”

南琼霜:“废话。”

雾刀咯咯笑:“因为那姓顾的没给你药?也没管你?”

轻松语气,南琼霜却品出一丝阴险味道。

在试探她。紫睨那一句话,当真是让这条狗闻着味儿了。

“脑子有病?”她不耐回身,将空荡荡的房间环视一周,“整日筹谋着杀人家,倒还要因为人家不治你而难过,不是脑子有病么?”

她简短评道:“脑子有病,就赶紧死。”

雾刀在她耳朵里犹自一阵贪婪的狞笑。

忽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南琼霜只觉肩上一沉,侧首。

雾刀立在她身边,魁梧得出奇的大块头,岩石般的手里,捏着一把在他手里显得可笑的小勺。

“别烦。”怕隔墙有耳,虽现出了身形,仍是用的传音入密,“我看着了,办得不错呀。”

“我问你,”她目光沉沉,“昨夜出去办差,你确定无人跟随?”

“没人能逃过我的眼睛。”自鸣得意地摊开手,摇了摇头。

放屁。长得跟座山似的,就属你最难藏。南琼霜在心里骂。

“那顾止为何又将我冷落在一旁?可是宋瑶洁又对他说了什么?”

“冷落?”雾刀叼着小勺,转着眼睛想了一会,意味深长道,“他可没有冷落你。”

忽然笑着,眼神戏谑又森森,又带了一点赞扬:

“他爱上你了。”

南琼霜皱了一下眉头。

“你扯什么?”

“我说真

的,”他双手交叉在脑后,吊儿郎当抖着腿,“我看见了。在那院里,不是连你的眼睛都不看吗?可是回去之后,自己一个人从窗外,盯了你许久。”

“人前回避,人后凝望。啧啧啧,那眼神啊——”

南琼霜怔在原地。

雾刀揶揄笑着,“信我。你是没见着他那神态。”

“南琼霜——你可当真是造孽。”

说完,睨着南琼霜震撼神色,身影一闪,又没入了窗外树影里。

南琼霜两步赶到窗边,去望顾止那间房。

房门紧闭着,花枝摇动,窗前并没有人。

她回身,望着方才雾刀站的地方,不耐地翻了个白眼。

跑得那么快,赶着去死呢。

她还没来得及问——你怎知他看的是我还是宋瑶洁?

*

顾止这些日子,奇怪得很。除了出门练功、处理公务,就是整日的关在房里,闭门不出。

她原本想在院中守株待兔,找个机会再拉他饮酒、对弈、谈心,谁知他整日缩在房间里,即便在院中恰好与她打照面,也不过颔首淡淡招呼一声,便侧身而去。

连说第二句话的空当都不给她留。

据阿松说,这些日子,他是在房中抄经。

“少掌门近日对佛理越发上心,练功之余还常常与师叔探讨佛法。前些日子还自藏书阁中取出了数十年前大慧禅师亲授真传的密经,日日在书斋中手书吟诵。”阿松抱着竹简,礼貌颔首,“师叔曾说,少掌门本就有慧根的。”

她抿唇退下,“如此。”望了一眼窗前那个伏案的白衣身影,回身往自己房中去。

竟然要当和尚了,真是好笑。

美人在侧,好端端的当什么和尚?说出去,她都得叫极乐堂那帮人看笑话。

烦躁地紧赶几步,却在房门前,脚步一顿。

几片花瓣飘零到阶上。

她看着那台阶,心里道。

还得再试一次。

第29章

“师姐昨日,是否太过勉强她了。”落花片片,黑子“咔哒”一声落在纵横线条间,顾止抬眼,“楚姑娘并不能受痛,她原本不过是江边一个船娘罢了,不像我们。”

对面,宋瑶洁冷着一张脸,不答。

大师姐脸色那般不好看,他再不悦,也不能再说深了。

于是只是垂着眼落子。

过了半晌,宋瑶洁终于开口,眼睛依旧垂着,“一个外人,你是否照拂得太过了。”

顾止端起茶盏,只是轻啜。

一时无话。

“昨日,是我好心帮她上药。水泡挑破了方好得快,你晓得的。”

“话是不假。不过……”不过惹她那般惨呼,是否太过了。

“不过?”宋瑶洁咄咄逼人地挑眉。

不能再在师姐面前过分偏袒她,于是止住了话,“无事。”

宋瑶洁望着棋局道,“你总是太过心软。”

他自嘲笑笑,“听着人哭,心里不大舒服。”

“顾怀瑾。”宋瑶洁倾身过来,拈着一颗白子在棋盘上敲,“她就是拿准了你这一点,才能拿捏你。”

一字一句道,“你还没发觉吗?”

顾止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在棋盘上落子。

余光一瞥,却见阿松在一旁,似乎是候了许久,见他刚好瞥来,赶忙上前,“少掌门。”

顾止望着棋局,呷了一口清茶,“何事?”

“楚姑娘伤了。”

宋瑶洁倏地抬眼盯他。

顾止神色未变,仍是看着局上棋势,“伤哪了,严重吗。”

“自房前石阶上不小心摔了,整个人栽倒下来,伤了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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