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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吗?你作甚要替太子考虑呢?”
阿稚被她说得一愣, 一时间回不上话。
杏娘只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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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湄心脏狂跳,脑子里却平静的很。
太子双手放在她肩上,缓缓握紧。
他面上尚且称得上平静,可声音却咬牙切齿:“本宫真的无计可施了。我用尽手段,留不住你的心,亦留不住你的人。我该怎么办?湄湄,你说我该怎么办?”
宋湄无动于衷,垂眸。
下一刻,下巴被人抬起,宋湄被迫与太子对视。
太子将脸压得很近,声音隐隐透露出恨意:“他死了,你记他一辈子,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是不是?连——”
说到此处,太子似乎呼吸困难。
宋湄猜测,他后面隐去的话可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太子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将之前断掉的那口气续上:“我怎么才能在你心里留下位置,要我像他那样,也去死一次吗?可你看着像是个没心肝的。本宫若是死了,你说不准还会再找一人……”
宋湄不接他的话。
如果她有找别的男人的那一天,那只能说明她身心健康,逃出了皇宫,摆脱了太子的阴影,和皇室的阴谋诡计。
她该高兴。
正这么想着,肩上的手掌忽然用力。
宋湄吃痛抬头,却见太子面上表情变得痛苦,他似乎是神游,怔怔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殿里没有味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宋湄心想,他又发什么神经?
太子闭了闭眼,深长地吐出一口气。睁开时,他的眼中泛着血丝。
太子自言自语:“头疼……”
再抬眼看过来时,太子眼中有异样的幽深和喜色:“我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你听一听。我先杀了你,如此就可绝了你找旁人的可能。然后我再自尽,这样也不会任你一人孤独,我们一起去地下纠缠。湄湄,你觉得可不可行?”
宋湄的额头被抵着。
太子身上的疯狂气息滚滚涌来,他是认真的。
宋湄忍不住轻轻颤抖。
太子忽然放开她,宋湄瘫倒在床面上。
“李朝恩!”太子扬声朝殿外喊道:“把本宫的宝剑取来。”
太子真的疯了。
李朝恩跌跌撞撞推门而入,眼神迷茫地看了看宋湄,又看了看太子,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只是以他的直觉,这个档口,宝剑是万万不能取的。
“太子殿下!”
李朝恩跪伏在地,不肯动。
此刻,太子觉得自己的头骨像是熟透了的西瓜,正暗自炸开一条缝隙。
李朝恩使唤不动,他便自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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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忽然抬头看到殿中陈设,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寝殿。他记得殿中是放着剑的,不用另取。
他三两步摸到黑处,将墙上挂着的宝剑抽出来。
雪白的利刃映出一道晃眼的银光,随着他持剑划地而动,银光颤颤巍巍地跟着逼近床榻。
李朝恩慌乱之中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连膝行好几步,扑过去抱住太子的双腿:“殿下!”
太子缓缓低头,冷眼看着李朝恩:“退下。”
李朝恩双手紧紧抱着,片刻都不肯松。
太子双目赤红,便拖行着李朝恩前进。
李朝恩叫道:“殿下,那可是宋娘子!娘娘肚子里还有皇子,殿下想想未出世的皇子!”
太子在床榻前停步,他慢慢清醒过来。
李朝恩提起的心脏还未落地,却见床榻上的宋湄撑着身体下床来。她几步走到两人近前,劈手夺了太子手中本就摇摇欲坠的剑。
太子在一瞬间惊醒,用力夺了宋湄手中的剑,将剑掷到远处。
剑身与地面相撞,发出咣当一声清响。
太子面上有震惊,亦有未散去的恐惧,怔怔地看着宋湄,呼吸急促。
一时之间,只听得见几人的微微喘息声。
宋湄很快动了,她还要去拿剑。
太子彻底清醒过来,皱眉抱住宋湄,紧紧地箍住她的双臂。
宋湄在他怀中挣扎,冷声说道:“松手!你不是要我死吗?”
趁两人拉扯的空隙,李朝恩连滚带爬地过去捡剑,抱在怀里出去了。
殿门被嘭的一声关上。
太子任由宋湄踢打,纹丝不动:“本宫对你这么好,到底哪里不合你的意!”
两人不堪的开端,全是因为太子要满足一己私欲。
他所谓的好,只是合了他自己的心意。
宋湄定定地说:“我恨你。”
她恨太子,恨这皇宫,恨压迫人的统治者和世道,恨这场毫无缘由的穿越。
宋湄道:“我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可我现在,渐渐地变成了和你一样的人!”
她无意识地学习在皇宫里的生存之道,因为身边只有太子这个参照物,她在潜移默化地被他影响着。
她不仅学会了揣测人心的办法,更学会了利用人心,做了她一开始想都想不到的事。
如果是最初的宋湄在这里,或许还会唾弃她的行为。
太子微微地喘息着,沉默许久,他静静问道:“和我一样?我又如何?我就这么不好,教你宁肯死也不与我一起?”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听到宋湄坚定地回答:“宁肯死。”
心口一把火烧得极旺。
太子觉得自己整个人正被火焰炙烤,几乎要惨叫出声。
但他一声不吭,只是沉默。
他不甘心一个人痛苦,想要带着宋湄一起,不顾后果,烧毁整个东宫,焚身而死!
然而想到宋湄腹中的孩子,他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渐渐冷静下来。
太子松开了宋湄。
他的声音变得沉静,先前的怒意、癫狂消失无踪:“湄湄,即使你我到了如今的地步,本宫仍不后悔做过的那些事。”
殿外地气涌上来,寒气阵阵。
太子转身出去,吩咐殿外候着的宫人:“好生照顾承徽。若她伤到一根头发,你们便全部滚去宫正司。”
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砸在殿门上。
太子缓缓咬紧牙关,最终还是松开:“承徽脾气不好,不可惹她生气。”
说完,太子神色如常地跨出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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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淮是翌日一早来找太子的。
正值休沐日,太子却在书房坐着。
手下是公文,手中是笔,但殿内的太子却望着窗外盆中的枯枝。
一个宫女正在修剪,赵淮认了一会儿,发现那宫女修剪的是牡丹。
太子久久不动,一言不发。
这气氛有些不对,连李朝恩都候在殿外,赵淮一时倒不敢进去了。
他立在李朝恩身侧,仔细地盯着太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