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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迎过客?”
李朝恩说:“皇后称病后华容公主探望,凤藻宫顺势迎了五皇子殿下及侍从,承天宫大监陈寺及几位宫人,以及刘学士家女公子。崔姑姑出宫,又寻了缓解头疾的医女入宫,一共七人……算算日子,正在承徽入宫后第三日。”
太子闭目:“拖下去,继续。”
侍卫提着宫女离去,正殿地上曳出一抹血痕。
太子终于看向宋湄,坐于案后,朝她伸手:“来。”
处置完宫人,落到她了。
宋湄的心脏扑通扑通疾跳,一瞬间又回到白天假山后那种状态,手脚发软,四肢无力。
殿外的动静停了一阵,殿内就更显寂静。
宋湄每走一步都要缓缓,太子视线落在她身上,步步不离。
将走近时,太子没了耐心,捉住宋湄的胳膊一扯,将她揽坐在怀里。
宋湄惊魂未定,手中塞入一个物什:“本宫命人给你打的玉佩,今日雕饰好送来了。”
太子的手在宋湄头上缓缓抚摸,发现了不同之处:“已到亥时,湄湄怎么不睡?钗环整齐,是特意装扮给本宫看的吗?”
宋湄的头被抬起,对上太子淡淡的视线:“如雨中芙蓉,可怜可爱,湄湄甚美。
宋湄却听不出多少怜惜。
太子说:“只是湄湄,若换作寻常此时,本宫召你过来,你不会作此装扮吧?今夜如此,恐怕别有用意……你都看到了,是不是?”
近些日子,宫里热议国舅。
宋湄早有耳闻,国舅姓王名筑,字英林,而皇后小王氏闺名宣若。
“相识到现在,你与本宫顶嘴,掌掴、辱骂、欺骗过本宫,甚至抓挠、殴打过本宫……本宫也只是让你学规矩。让你学宫规,也知道你是学不进去的。你天生就长着一张悖逆的脸,规矩威慑,只对害怕遵守规矩的人有用。而你不屑这种规矩,自有千方百计应付,是以对你无用。”
太子摸了摸宋湄的脸:“归根结底,你对本宫那么多无礼之事,本宫也未拿你怎么样。若换作旁人,本宫会将亲手砍下她的头,可这人偏偏是你……”
太子指的不只是那些放肆的举动,他还意指白天的事。
宋湄的心脏疾跳。
她看到太子颈侧还有她咬过的牙印,然而就算是紧紧被抱着,太子依旧冰冷陌生无比。
此刻已经不是那个任由撕咬的时候了。
宋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她缓缓说着:“殿下杀了我,就不会怕别人知道皇后和国舅……”
脖颈突然被扼住。
不是很紧,松松地握住,足以让人感受到有力的手掌。
如果他想,完全可以掐死她。
太子说:“宋湄,这是底线之外的话题。”
底线之外,是皇位权力。与此相比,之前的不值一提。
宋湄心脏狂跳,抬头望着太子,耳环簌簌而颤。
静等了片刻,脖颈上的手掌缓缓放下。
太子猛然把宋湄拥进怀里。
箍在身上的力道非常大,几乎要将她嵌进另一具身躯。
太子在她耳边说:“本宫已料理了所有的可疑人物,国舅也跑不了。但本宫暂时舍不得你,只要你还在东宫,就不会有泄露秘密的机会。此事尘埃落定,以后不要再提。”
言下之意,紧闭唇舌,将事情烂在心里。若是出了东宫,逃脱太子可掌控的范围,就必死无疑。
殿门不知何时已然关闭。
“你今夜过来,想必已做好了侍寝的准备,本宫受了宋卿这份心意。”
太子扯开腰带,让宋湄跨坐于腰际:“宋湄,别像旁人一样背叛我!”
宋湄想到凤藻宫那个叫琉璃的宫女,她帮了自己,走之前还托她美言几句,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东宫的人。
所谓美言,就是向太子,遂问起她的下落。
太子扶着她腰,语气森森:“死了。”
为皇后守门多年,深受信任。
如同那个来东宫带走宋湄的宫女一样,一朝暴露,被视为叛主,即刻杖杀。
第37章
冯梦书翻来覆去地查阅卷宗。
不对, 这太不对了。
孙廷玉看他眉头紧皱,问道:“如何,可是何处弄不明白?”
冯梦书摇头。
不是不明白, 而是太明白了。
国舅贪墨的来源、去向以及最终用途, 俱清清楚楚记在账册中。
账册中没有的, 审问国舅的亲信,稍微威逼利诱,就能问得完整明白。
在调查过程中, 顺利到几乎没有滞涩的环节。
皇帝下旨命孙尚书办案, 户部督办,另调用吏部、刑部几位官员共同查办。他如此郑重其事,可根本不会想到,这么多官员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整件事顺利到让人觉得荒谬,此案像是被人推着往预定的结果走。
冯梦书来到一旁正喝茶的宋士诚面前。
他找了宋士诚几次,都扑了个空。宋士诚是故意躲着不见他, 那日忽然拿出账册给他看, 恐怕也是早有预谋。
“岳父,这是究竟怎么回事?”
宋士诚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他未想到冯梦书如此直接,连忙站起来。
转身后退, 冯梦书却抓着他不放。宋士诚边走边说:“这个, 本官得想想……”
走着走着, 看到一人, 宋士诚躲在他身后, 像找到了仪仗,对冯梦书说:“冯主事,我只问你, 证据、证词、证人,是否有缺?”
“十分充足。”
充足到恰好能给国舅定罪。
“这就对了。”
宋士诚瞧着身前之人:“证据属实,证词清楚,证人到位,此案便清楚了。王郎中出自刑部,不信,你可问他。”
王廊曾在太子麾下为政,他是太子的人,应会为太子说话。
然而王廊深思一番,却道:“不错。”
冯梦书诧异地看着王廊,后者沉默整理卷宗。
议事殿门外,冯梦书随着孙廷玉觐见皇帝,看到了皇后銮驾。
大监陈寺立在外面,挡住殿门:“娘娘请回吧,陛下正忙国事,不宣后妃。”
皇后道:“本宫是陛下的后妃,亦是陛下的妻子。散骑常侍是陛下的臣子,亦是陛下的妻弟。此为国事,亦为家事!”
陈寺沉默,丝毫没有要让的意思。
见孙廷玉来了,陈寺远远朝他一礼,吩咐其余内监领着几人进殿。
王廊正要迈入,忽然被皇后截住:“王廊,你曾领职于东宫,你也认为国舅有罪吗?”
冯梦书在王廊之后,被迫跟着停步。
只听王廊说:“娘娘,法不容情。”
皇后怒极反笑:“好一个王郎中,太子看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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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正由宫人服侍着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