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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宋湄真是要跪了,而且是物理意义上的那种跪。

琉璃握紧宋湄的手,小声说了句:“娘娘一定记得婢的名字,婢叫琉璃,请多多替婢美言。”

随后迎上前去:“给五皇子殿下请安。”

五皇子一眼看见宋湄,皱眉斥责守门的宫女:“方才对本殿说皇后午歇,不见外客,这人是怎么回事?”

琉璃将宋湄往身后一挡,掩唇低声道:“皇后病中难眠,此人是来给娘娘揉捏助眠的。”

近些时日,皇后确实久病不出,听说常还召了些医女入宫,这倒没什么。

五皇子眉头一松。

随后从身后的侍从手中拿过锦盒:“此为百年老参,不值什么银子,才花了一千两,你拿去给皇后煮杯安神茶喝着玩玩。”

琉璃正要接过,五皇子不轻易给:“一定要亲手交给皇后,告诉她是本殿送的,花了一千两。”

趁此机会,宋湄和阿稚匆匆离去,走过一段路,宋湄回头看。

五皇子还在强调“一千两”。

低眉顺眼的琉璃微微抬眼,飞速朝宋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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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还是不放心眼前的宫女。

此人看起来笨头笨脑,恐怕他在这里白费口舌,这宫女未必能传达他话中的一分精华。

难怪只能守宫门。 W?a?n?g?阯?发?B?u?y?e??????ǔ?ω?e?n????0?②????????????

但不得进凤藻宫,也只得如此了。五皇子不甘心地将锦盒彻底交到琉璃的手上。

离开凤藻宫没一会儿,五皇子想到几句话,让这宫女死记硬背下来亦可行,总之得让皇后知道,他对国舅并无恶意。

他还是得回去叮嘱一二。

五皇子正要折返,忽然碰上韩孟修,他与此人交际不多,只记得韩大郎与华容来往甚密。

来宫里应该是找华容的。

韩孟修笑眯眯的:“五殿下近来春风得意,可是好事将近?”

五皇子一头雾水。

韩孟修往五皇子身后的方向一指:“方才看到一位佳人匆匆离去,不是与五殿下在赏花吗?”

要赏花,也是与大学士之女那样的小姐约见赏花,怎么会是区区一个医女。

五皇子不耐烦:“本殿怎么可能与那种女人——”

好像不是医女。

那女子身边跟着的像是个婢女,长相也有些眼熟……

是浴佛节被抓到的那个女囚犯。

他依稀记得,那女囚犯好像是哪个小官的家眷,怎么会出现在皇后宫里?

韩孟修说:“恭送五殿下。”

五皇子脚步一顿,转身回来。

他忽然想起此人既然和华容交往甚密,那么一定也常去太子宫中了。

“华容少时住过冷宫,因此性格泼辣得很,韩兄哄着她,吃不少苦吧?”

韩孟修淡笑:“公主肯为小人费心,代表心中有我。”

五皇子的视线在韩孟修脸上一转:“你应该不知道,华容还有个旧情人。本殿一瞧,你与那人挺像的,说不准她拿你当替身玩睹物思人那一套呢。何苦跟着她?”

远离华容,即远离太子。

韩孟修却似没听出来,傻蛋一样地僵了脸色,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公主心中有我。”

还是太蠢,不值当费口舌拉拢。

五皇子转头就走,隐约想起来,刚才那女子好似是他认识之人的娘子。

-

迈进东宫的那一刻,宋湄竟生出了喜极而泣的情绪。

尤其在看到韩仲月的那一刻,这种心情达到顶峰。

韩仲月手握腰刀,依旧不言不语,只是看了宋湄一眼,紧接着低头。

宋湄坐在椅子上,后知后觉出了一身汗,阿稚忙前忙后地递水打扇。

“阿稚,你怎么知道在那里等我?”

阿稚说:“是韩将军忽然问起婢娘子去哪了,所以婢才去找了李令宫。令宫去寻太子,将婢也带上了。”

宋湄往窗外看了一眼。

韩仲月正在屋子外面守着,这人是个很好的保安。说不放她出去,任凭什么理由都一声不吭,绝对不退让一步。

阿稚摇扇的手变慢,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申时到戌时,东宫看起来风平浪静。

浇花的宫女从窗前过去,捧衣的内监从院前经过,看起来和她离开前没什么两样。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地方。

东宫里岁月静好,东宫外步步陷阱。当然,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前面都要加上“似乎”二字。

亥时初,寻常安寝的时间。

以往宋湄都睡不着,今天任由阿稚安排更衣洗漱。刚卸了头饰,院外来了人。

姚金娘在外叩门:“殿下请娘子过去。”

阿稚说:“娘子已经歇下了。”

宋湄定定望着门,姚金娘不走:“太子殿下宣召宋承徽。”

阿稚下意识看向宋湄,连她都意识到气氛不对了。

宋湄慢吞吞起身穿衣、戴首饰,阿稚频频望向门口,姚金娘又催了三次。

推开门,姚金娘面色严峻:“娘子跟婢走吧。”

阿稚要跟,被姚金娘身后的两个婢女拦住,宋湄看了阿稚一眼,没有表示。

出了院子,路上少见宫女内监。

宋湄问:“韩将军呢?”

“娘子莫问,待会儿就见到了。”

姚金娘少见地露出了急躁的情绪。

这还是宋湄几天来第一次走进正殿,除了今天和扔书匆匆两面,她很久没见太子,摸不准最近他的情绪。

刚迈入门槛,就听到了熟悉的杖击皮肉的声音,沉闷有力,重重砸下去。

宋湄脚步一顿,低头走向正殿,干净的砖块上有疑似抓痕的血迹。

刚踏上台阶,宋湄忽有所觉抬头。向旁边一看,看见了正在受刑的韩将军。

他额头发丝凌乱,因为受刑变得狼狈,却咬牙一声不吭。汗涔涔地与宋湄对视一瞬,很快低下头去。

宋湄扶着门框,迈入正殿。

殿内烛火幽幽,太子端坐在案后,面无表情。

姚金娘并未通报,一礼之后就退出去,殿中只剩下她一人。

这让宋湄想到第一次被姚金娘接进宫那次,太子在树下坐着,专为等她。

只是那时候他还会招呼她去下棋,现在他却像没有一只生气的鬼。

飘于东宫众人头顶,倾听殿外压抑的哭声,静观宫人痛苦地挣扎。

他像死了一样。

李朝恩从外进来,领来两个穿兵甲的侍卫。侍卫手中提着个人,下半身血肉模糊,脸却干净。

是白天领她去凤藻宫的宫女。

李朝恩说:“殿下,人晕过去了,还是不肯说。仔细查过此人的底细,是凤藻宫的宫女无疑。只是自入宫起就在凤藻宫服侍,足三年有余,查不出异常。”

太子终于开口:“那就是半途被收买,背叛主子。凤藻宫谢客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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