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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本宫斩下了他的头颅。”

宋湄脑补砍头的画面, 再看太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简直毛骨悚然。

晏京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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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阿稚出去买针线, 回来学路边的议论给她听。

当时她还觉得离谱不信, 一国太子怎么会私自羁押敌国大将, 脑子有坑吗?

原来都是真的!

太子本人亲自认证,他不仅羁押了傅兆兴,还砍了他的头冰镇带回家。

宋湄胃里翻涌, 她好像快要吐出来了。

太子仍陷在回忆之中:“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十分奇怪。分明是春天,天气却反常地热。从邱池城取用的冰块,原本够用的份量却早早地化光了,于是只好提早回京。”

到冯家的那一日,是进入春天后最热的一日。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烫,豆大的汗珠自脖颈滚落,洇湿了衣领,沾手粘腻。

太子说:“那一日像进入了暑季,热得人浑身难耐,连本宫身边见血也镇定自若的下属都躁动不安。”

正巧这时,一场急雨从天而降。坐在花亭中不过一刻钟,就沾染了一身潮湿。

想起那道随急雨一起从天而降的倩影,太子浑身的血再次沸腾起来:“本宫坐于花亭,看见了你。”

宋湄终于想起来了。

——谁在那!

——我一早就在此避雨。

——不知客人如何称呼?

……没有下文。

对方好像说了姓名,但不重要。

因为那时宋湄一心想着冯梦书或许会发脾气,她只是拖延时间,她甚至希望从来没见过此人。

太子一直注意着宋湄的表情,扯了扯嘴角:“看来湄湄想起来了。”

此后的事一发不可收拾。

他总是想起宋湄扯着人的衣领亲吻,或者是乖巧地闭眼,等待人来吻她。

她的面上是缠绵的畅快情绪,红唇微启,发出满足的叹息。

太子也想不通,怎么就痴迷上了她,夜夜在梦中与她颠鸾倒凤,连佛祖也遏制不住他疯狂的念头。

往事中不可避免地出现冯梦书,太子不由咬牙切齿:“本宫听到你与冯梦书在树下亲吻,约定戌时欢好……那个人既然可以是冯梦书,为什么不能是本宫呢?于是,本宫将冯梦书调离晏京。”

宋湄身躯微微颤抖。

她一直以为,和太子的第一面在青云寺。

她从来不知道,在这之前,在她和冯梦书亲热的时候,已经被人盯上了。

所以青云寺相撞,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太子说:“你在宋家看见本宫那次,正是在筹谋你入宫之事。许宋士诚以好处,让他认第三个女儿,简直不要太顺利。”

太子摸了摸宋湄的耳垂,那里已有环痕:“更顺利的是,冯家老夫人竟主动将休书奉上,与你断绝关系。”

华容差使她干活不到两天,从那以后,藏书阁就换成了太子的人。

太子设琉璃屏偷窥她,又出现在藏书阁与她接触,还假装不认识她。然后派姚金娘接她进宫,戏弄她下棋找借口送东珠。

这之后,刑部大牢,胭脂……

太子蓦地接近,握住了宋湄的手腕:“看来湄湄真想杀我。”

宋湄心跳加速,呼吸跟着急促,她确实拳头硬了。

太子不屑地笑了笑:“可是湄湄,你只是个女子罢了。”

太子细数证据,证明宋湄的不自量力:“尚在闺阁时,你的生母、大娘,妹妹,俱不爱你。宋士诚倒是对你有三分怜悯,可他更在乎他的仕途,巴不得将另一个女儿也送进来。

“冯老夫人恨不得你从未嫁进家门。冯梦书倒是有几分血性,可他无能为力,为保家门,只能放弃你。”

宋湄闭上眼睛,胸口重重起伏。

太子说:“如今你能仰仗的只有本宫。你为他种了满院海棠,也该去看一看东宫牡丹。他救你出水上岸,本宫更是救你脱离我父皇的魔掌。”

想起白日看见的孝服丧衣,太子胸口闷着一口气,总觉得不甘心:“本宫何处做的不及他,教你这样抵触我?”

宋湄睁眼,从镜中与太子对视:“我以为的第一眼,觉得你是个好人。”

太子不由笑了笑,如春风拂面:“那么现在如何?”

太难了,想要在这种人眼皮子底下伪装,实在太难了。

此人洞察力极强,轻易洞悉旁人的想法。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只能千方百计躲避他的眼神。

且对待人命不以为意,宋湄始终忘不了他杀人后看过来的神色,满脸不耐烦。她这几天,几乎每晚做噩梦。

更把道德和律法踩在脚底,因为看上良家妇女,就不择手段去抢夺。

真的太难了。

隐忍蛰伏,她隐忍不长久,蛰伏不下去。

宋湄瞪着太子:“现在认清你,我觉得你是个渣滓。怕你,恶心你,所以抵触你。”

太子唇角笑意消失,满面寒霜:“现在不一口一个妾身了?先前本宫说那么多回你都不听,如今才是你真实的想法,对不对?”

太子将宋湄拉扯起来,极其温柔地笑着:“没关系,湄湄。夫妻一体,你为难之事,本宫有法子帮你。”

宋湄警惕地捂住了鼻子,她疑心太子又熏了香。

太子嗤笑:“你怎么这么傻,宫里的花样多的很,那种东西,不止可以用香。”

还可以用药。

太子忽然拍了拍手。

姚金娘低着头,带着两个宫女自殿外走进来,手上提着食盒。食盒掀开,殿内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药味。

宋湄下意识后退。

太子看着她,语气温柔地嘱咐:“药有些苦,湄湄忍一忍。什么都不要想,咽下去就好了。”

姚金娘捧着药碗,恭敬弯腰奉上:“承徽请用药。”

两个宫女在她身后跪下,齐声道:“承徽请用药。”

宋湄心跳如擂鼓,喉咙中似乎有什么要跑出来,一下一下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看了一眼淡漠的太子,转身就跑。跨步翻上窗户的那一刻,陡然看到窗外守着的几个内监。

李朝恩立在最后,朝宋湄不自然一笑:“承徽娘子。”

身后两个宫女接近,双手按上宋湄的手臂。

嘴上央求,手上力道却是逼迫着的:“娘子,求您喝了吧。”

药终于是灌了下去。

比那种香的效用更强,喝下去口中弥漫开一股苦涩的味道,宋湄下意识想呕。

一只手及时按住她,太子往她嘴里塞了颗甜滋滋的东西,应该是蜜饯:“湄湄,别吐,否则还得苦一回。”

宋湄用力推开他。

手上的力道已经变得软绵绵的,根本推不开。

再睁眼时,宋湄已躺在床上,她忽然想起太子说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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