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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亦如此刻面前理所应当的某人。

李道玄从棋匣中摸出棋子,缓缓放置,看似毫无章序地将棋子一一列好。

很快褐碧相间的棋子将各自的六路、八路与二十路占据。

沈情觍颜道:“不如我先投骰子。”

李道玄盯着她脖子上挂着的琉璃心,无甚耐心道:“随你。”

沈情:“那便谢过殿下。”

她掷出骰子,又跟着点数挪动自己的棋。

李道玄随意投了个点数,挪动过后的棋子恰好与沈情的一枚棋子并列。

这时他眼中才布了星星点点的零星笑意,他不留情面将她的棋“吃了”去。

沈情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也没了,她缓缓坐直身子,拿过骰子后她内心默念:师兄保佑,耶娘保佑。再将骰子掷出。

二人你来我往片刻,不约而同都失了散漫,两人仿佛相见恨晚的棋友,卯足了劲都想赢过对方。

中途下人来送热水,都被李道玄随意应卯几句打发了。

待沈情成功将第一枚棋子送出月门,她激动得拍桌而起,“李道玄你要输了!”

李道玄道:“莫以表象断胜负,余下棋子仍众多,究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沈娘子。”

见氛围到这,沈情顺势提道:“是吗?那若是我赢了,不妨殿下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见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他指尖捏过褐色棋端,挑眉道:“何事?”

沈情:“带我去除作害的邪物。”

在李道玄略带疑惑的目光之中,沈情觅得了一个颇显合理的说辞言道:“于家中时,耶娘虽对我宠爱有加,却也不愿我涉足危险之事。身处玄机阁,师兄虽对我呵护备至,却因我天赋欠佳,从未愿携我一同去除大妖。”

是以沈情手中虽也除过不少妖邪,可都是些没什么杀伤力的走尸、伥鬼一类,此物虽外表令人胆寒,却是个一挑就破的软鞠。

她抬眸,眸中盈满叛逆之色:“然我沈情决然不愿成为温室之中的菟丝花,他们越是禁止我为之事,我便越是执意为之。现今,我偏要诛灭几个邪物,行侠仗义,以证自身。”

此语一出,怎么瞧都仿若一位不识人间疾苦却又叛逆懵懂的娇养少女之妄言。

李道玄闻之,仅简言一字:“哦。”反正他是一个字不信。

很快她又笑道:“若是殿下愿意带我多除几次妖邪,莫说琉璃心,我沈情甘愿拱手奉上,便是你想和离,我也不是不行。”

李道玄掀起眼皮子,目光定定扫向她。

他要寻琉璃心一事虽说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可要打听过来,亦非难事。

偏偏生这琉璃心主人乃沈情,这个动机不明,满腹黑水的人。

他问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疑惑:“若想除妖,直接凭琉璃心来寻本王便是,作何要应下这桩婚事?”

若言对面少女对自己倾心,无异于说顾昀有龙阳之好般荒诞

沈情不可能说出她为了活命要与李道玄形影不离相处三月一事,她只道:“这不是更方便你我二人行侠仗义,惩妖除恶么。”她眼神颇有些游离,飘忽不定。

这一理由着实牵强,却无从反驳。

李道玄颇有些咬牙切齿,“为了除几个妖,你就甘愿赔上自己后半辈子?”

沈情嘴巴抹了蜜道:“殿下丰神俊朗,实力不俗,若是嫁给你,怎么算作‘赔上后半辈子’?殿下就别打趣了。”

她将此话题带过,忽道:“我又过了!”

李道玄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沈情只剩下五枚“马”在棋盘中,而自己赫然还剩八枚。

他当即定神认真投起骰子来。

奈何李道玄一手围棋玩得出神入化,在既要靠智又要靠运的双陆棋上,运道总归比沈情差了几分。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

不知是否是气场不合,上辈子二人打双陆时,沈情从未输过他。

这也是为何,她会选择打双陆,而不是下围棋的原因。

最终以沈情率先将最后一枚棋送出月门为胜。

她笑得狡猾无比,杏眼里满是碎碎的星光,“你输了。”

李道玄人也爽快,道:“我输了。”

一场对局下来,沈情的头发依旧半湿,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她指了指先前李道玄被她刺伤的地方,“你的伤——”

李道玄:“托沈娘子的福,我方才已经处理过了。”

心头大事解决一半,沈情心情极好,她笑眼眯眯道:“那便好!有劳殿下再帮我一个忙。”

李道玄:“什么?”

“你府上对面茶肆,有个叫翠芽的丫头,作书童打扮,有劳帮我把她带进来给我束发。”沈情指了指自己散着的发,“还请殿下帮我烘干,我得回去了。”

李道玄冷哼一声,旋即推门而出。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折回,手上还顺手扯了个澡巾。

沈情刚抬头,迎面就是一道白色罩来,她正要抬手拿下脑袋上的澡巾,就听一道清朗的嗓音道:“别动。”

她当即明了他这是要给自己烘头发,乖乖不动了。

李道玄大手稳稳虚罩在她头顶,缓缓输送内力。

沈情只觉头顶一股舒服的暖流浇下,她浑身如同春日躺在草地,享受着暖阳那般舒坦。

她干脆趴到几案上,任由李道玄伺候。

李道玄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碍于琉璃心又不得不暂时顺着她,他扯扯嘴角,嘴里无声吐出两个字:“懒猪。”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沈情唇角勾起,出声道:“殿下可莫在心底骂我,我会伤心的。”

照李道玄的尿性,这人此刻肯定在背后蛐蛐自己。

沈情还真猜对了。

李道玄别过头,加快了输送内力的速度。

可不过须臾,他的心头隐隐绞痛,骨髓深处开始传来噬痛,李道玄身形有片刻不稳。

他目光又不受控落到她细白的侧颈,一阵钻心诱人的香味涌入鼻尖,李道玄只觉口干舌燥,恨不得一口咬上去,吮其血,磨其皮肉。

慢慢的,他抵抗着内心深处的渴望,一手虚虚覆在她后颈,喉间传来一声轻嗤。

周身痛楚愈发剧烈,甚至恍惚间能听见骨骼滋滋作响的酸涩声,好似骨架在不断断裂、生长,巨大的疼痛恨不得将人锤进地里。

他早已习惯这般疼痛。

在李道玄内力消失的前一瞬,沈情原本还呈一条条的湿发变得顺滑如绸,散在沈情背后。

李道玄停下手,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她起身,细细一听,这人呼吸声绵长轻悠,原来是睡着了。

他竟是气笑了。

恰好屋外传来下人小声呼唤,“殿下,人给您带来了。”

李道玄走到门口,每走一步,骨头缝都好似插了刀子,他垂眼道:“知道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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