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8
人各自沉默,直到尤莉娅着急忙慌地上了救护车。
“Zinnia!”
她神情焦灼,声音都在抖,哪怕上车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严聿,尤莉娅也没有心思多想,而是把许知韵上上下下先检查了一遍。
“看见你被人群冲走,我真的吓死了!”
尤莉娅心有余悸,“刚才警察说,现在还有人困在里面,我找不到你,差点再冲进去。”
声音哽了一下,尤莉娅第一次在许知韵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许知韵握着她的手安慰,翻来覆去也只会说一句,“我没事的,没事了。”
尤莉娅哭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下来,想起一旁沉默的严聿。
许知韵却拽了拽她的手,问:“我可以暂时住去你的公寓吗?”
“啊、啊?”
尤莉娅有点意外,但仔细一想,许知韵早就说过打算从严聿的公寓搬出去。
虽然不知道两人闹了什么矛盾,但尤莉娅愿意无条件支持许知韵。
于是她点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谢谢。”许知韵紧了紧她的手,说:“我还想休息一下。”
“哦,好的。”尤莉娅起身要走,却发现许知韵并没有松开她。
她恍然地转身,看见严聿本就阴沉的脸色,如今更是冷郁。
严聿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了救护车。
回程的路上,小雨变成了倾泻的雨幕。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和玻璃,很快就蜿蜒成曲折的小溪。
明明只是少了个人,公寓无端就变得空旷,没开灯的时候,更是清冷得没有人气。
严聿喝了点酒,从书房最里面的书柜里,取出一盒标签都磨损起了毛的磁带。
“喀哒!”
女孩的声音划破雨幕,清澈而明亮,像雨后穿透阴霾的阳光。
那是十多岁时,住在他家隔壁的许知韵。
声线稚嫩,却夹杂着热烈和憧憬,像复苏万物的春天。
“Nicetomeetyou,mynameisZinnia.”她说。
“Nicetomeetyou,mynameisLeo.”他答。
刚来伦敦的那几年,严聿和母亲、和继父都不亲近。
他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专业选的是英法翻译,学起来并不轻松。
可每次他觉得自己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严聿就会拿出那个老掉牙的Walkman,带上耳机,和许知韵来一场隔空的对话。
她说:你好。
他也说:你好。
她说:很高兴见到你。
他也说:很高兴见到你。
她说:ZinniaFighting!
他笑笑,说:好的,我也会加油。
而每次听见她用英文朗读小约翰麦吉的那首《HighFlight》——
“我已挣脱大地粗粝的束缚,乘银辉闪烁的羽翼于天际旋舞……向上,向上,穿越灼热迷醉的靛蓝,我以从容之姿掠过风卷的山巅,那是云雀与雄鹰都未曾抵达的高度……”
他就会安静地听,那些负面的、沉重的情绪,会随着她起伏高昂的声音,慢慢消散。
那些她朗读过的文章和诗句,严聿几乎倒背。
那段沉寂而孤独的少年时光虽然辛苦,他还是会时常怀念,因为她的声音伴随着他,走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高峰和低谷。
只是那个曾经在卡带里陪伴着他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他那些隐秘而漫长的在意。
不过没关系的。
他喜欢她,从来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
许知韵跟着尤莉娅,回到了她位于肖迪奇的公寓。
公寓是经济的一居室,通风条件一般,一旦有时间没人住了,空气里就会有一股积尘的味道。
等她洗完澡出来,尤莉娅点的外卖已经到了。
她把拆开的筷子递到许知韵手上,温声催促她快吃。
平日里聚在一起就叽叽喳喳的人,今天像是被抽走了魂,许知韵拨弄着面前的食物,偶尔往嘴里塞两口,吃得很是敷衍。
见她这幅样子,尤莉娅再也按耐不住,凑过去轻声问她,“你情绪不好,是因为火灾,还是因为Leo啊?”
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许知韵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和严聿之间过于复杂,不论是以前的恩怨,还是他假冒Dylan的事情……
哪一件说出去,都是让人惊掉大牙的程度。
许知韵实在是没有想好怎么告诉尤莉娅。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页?不?是?ì????ū???ě?n??????②?????????????则?为?屾?寨?佔?点
告诉她过去长达半年的时间里,那个让她心动也让她欢喜的学长其实是严聿?
那个让她愤怒也让她绞尽脑汁的骗子,也是严聿?
她不敢想那一晚的巴黎,她问他要不要做艾,而他就在和她隔着一堵墙的地方……
他一定觉得她蠢透了,把讨厌她的人当成暗恋的对象。
给她发那些自拍照的时候,他一定很得意,也一定偷偷在电话那边嘲笑她。
羞耻感铺天盖地,许知韵沉浸在负面的情绪里难以自拔,更别说鼓起勇气告诉给尤莉娅。
严聿真是太坏了!
有那么一瞬间,许知韵觉得自己再也不想见到他。
然后她下了决心。
她要离开伦敦,离得严聿远远的。
在疗愈好自己之前,她都不想再和严聿有任何交集。
*
许知韵在家休息了几天,复工的第一天,就拿着新的项目申请单,去了严聿的办公室。
严聿正在讲电话,一口流利的法语,看见许知韵愣了一下,压手让她先等等。
许知韵在他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严聿走过来,问她要咖啡还是茶。
“我已经申请了退出欣克利角的项目。”
许知韵不和他寒暄,直入主题,“Fiona同意由我负责西萨克斯的项目,这是我的调任单,需要您的签名。”
说完,她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年初的时候,一家香港的时装设计公司曾找到TROSOL,聘请一位翻译,协助他们起诉英国本土一家奢侈品品牌抄袭。
被告财大气粗,实力雄厚,在英国很是有名。
先不说跟这样的公司对垒胜算到底有多少,单是翻译中所涉及的中国元素术语,就难倒了一大批的翻译。
TROSOL本来也不想接这个项目,但港资公司的律所是TROSOL一直合作的大客户,在对方的一再央求下,董事会不得不做出妥协。
可现在,因为杰西卡的离职,在职的翻译都嫌弃这块“只能赢不能输”的烫手山芋,导致西萨克斯的项目一度停滞。
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公司现在的态度就是拖。
拖到对方等不起了,哪怕赔一点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