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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热不行吗?!怎么?这你也要管?”

说完飞快踹他一脚,扭头把人甩在了身后。

答谢宴设在酒店的宴会厅,足有半个足球场的大小。内里的装潢是典型的路易十**格,宏伟、华丽,半弧形的穹顶挑高,上面绘满了繁复的壁画,几盏大型水晶吊灯连成一线,灼灼耀眼,映出满场衣香鬓影。

宴会厅的尽头,一支室内乐队正在演奏,宾客们手握酒杯三两成围,煞是惊喜。

“这是巴黎室内乐团。”

严聿耐心释疑,“成立于1978年,常驻巴黎爱乐音乐厅演出,是欧洲最为优秀的室内乐团之一,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声誉。”

“哦。”

许知韵对古典乐没什么了解,出于礼貌应了一句,转身去拿侍应生托盘里的酒。

清甜爽口,带着浓浓的果香,实在是不错,许知韵一口喝完,又去拿第二杯。

“少喝点。”严聿提醒,“这是果酒,不是果汁,会醉的。”

“知道。”许知韵敷衍着,赶紧再喝一口。

灯光暗下来,原本华丽的音乐变成舒缓的节奏,乐队奏起那首浪漫而经典的《玫瑰人生》。

“许知韵,”严聿突然拉住她,“庆祝我们第一次的愉快合作,跟我跳支舞?”

许知韵有点意外,“你会跳舞?”

“会啊,在外交部的时候,交际舞是社交礼仪的一部分,要专门考核的。”

“可是……”许知韵眨眨眼,“我不会啊。”

“我教你。”

腕间微紧,严聿没给许知韵拒绝的机会,牵着她步入舞池。

大理石的地面光滑如镜,倒映出相拥的男男女女。4/4的拍子,配合法语慵懒的发音,缠绵而旖旎。

严聿搂着她,礼貌的距离,却比两人任何的一次接触都要近。

近到盈满她的鼻腔和呼吸。

他说会教她,其实也不尽然,悠扬的旋律里,他只是搂着她,发丝飞扬,心跳砰訇。

头顶的灯光像漫天的月和星,搅动音乐和空气,让人分心。

严聿却真的带着她,一步一步旋进了舞池中央。

身边都是缠绵低语的情侣,他们像两叶逆行的扁舟,穿行在繁忙的、陌生的、与他们无关的世界。

他的温度裹着她,旋转和舞步让眼前的场景变化,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她忽然想起不知从哪里看来的那句——“世上有许许多多的人,陪着回家的,只能有一个。”

倏地,心底像打翻了香槟,细密的气泡层叠上涌,惹得她耳后莫名就烧起来。

偏偏音乐在此时渐弱,缓缓收停,严聿笑着对他施礼,眼神却戏谑地落在她两颊。

“看来这家酒店的工程师傅该写检讨了,竟然两次让我的舞伴热得像只熟虾。”

“……”心虚的某人脸更红了。

“嗯,就是热。”她故作镇定地扇了扇手,最后以补妆为借口,逃去了洗手间。

哗哗的水声停了。

许知韵拿出口红准备补个色,却因为手臂不听使唤地颤抖,几次都歪出了唇线。

门外还有宴会厅的乐声断续传来,糟糕的是,随着那些若隐若现的声音,某人那张脸就会像幽灵一样闪现……

“许知韵!Pleeeease!”

她咬牙切齿地叫自己名字,下意识按住的胸口,仍旧砰訇跳跃。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那人可是严聿啊!是那个从小跟你不对付,不干人事、不说人话、不积人德的严狗哔啊,你怎么能因为他寥寥几颗糖衣炮弹就投降了呢?”

“你忘了他把获奖证书贴在阳台,故意膈应你的事了么?你忘了他骗你的事,害你初恋表白失败了么?你忘了那些睡不着的日夜,你对着莎士比亚发誓,此生都跟他不共戴天的么?”

“对!他现在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他的下属,他这次任务的搭档。不要被这个祸水的巧笑迷惑了双眼和心智!是的,不能叛变,不能对不起以前的自己。不过是跳支舞而已,又不是情窦初开的二八少女,不能这么容易就迷失自己。”

嗯嗯。

一顿狂轰滥炸结束,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许知韵又恢复了一贯的淡定。

可是回到会场走了一圈,她都没看见严聿,人群熙攘的宴会厅,她谁也不认识,干站着就慢慢地生出了些尴尬。

“Zinnia.”

终于,身后响起严聿的声音。

许知韵冷着脸正想问他去了哪里,转身却见他身边多出一位穿着长礼服,气质典雅的女孩。

黑发白肤,轮廓是深邃的欧罗巴人种,眼睛却是亚洲人里常见的深棕色。

“这位是斯图尔特小姐,”严聿一板一眼地介绍,“是TROSOL大客户罗森集团董事长的小女儿。”

“什么斯图尔特小姐?听起来简直像个快要入土的老女人。”那女孩俏皮地冲严聿抱怨,转头对许知韵笑,“你还是叫我丽薇吧!”

“哦,好的,”许知韵看一眼严聿,很快摆出专业的姿态,“丽薇,你好,我是……”

“你就是Zinnia对不对?”

丽薇笑着牵起她,“你和Leo今天搭配的同传我全程都听了,真的是太棒了!我听Leo说,你是今年才进的TROSOL吗?可是你的翻译怎么这么厉害?一点都不像新人。”

面对夸奖,许知韵不太会假装谦虚地说“没有”。

她对丽薇坦白,“其实今天算是超常发挥,搭档也是功不可没的。”

说完,许知韵眼神扫向严聿,却被一抹倩影挡住。

丽薇挤到两人中间,用胳膊捅了捅严聿,笑着揶揄,“喂!夸你呢!是不是很开心啊?”

“Shutup.”严聿冷眼睨她,单手抓着丽薇的脑袋,把人推远。

一来一回的亲昵,许知韵看在眼里,就觉得心里被扎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两人什么都没说,许知韵却知道,他们绝对不只是乙方和甲方大客户女儿的关系。

心里的柠檬破了个口,轻轻地挤压,酸涩蔓延。

人群忽

然起了一阵骚动,几人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从乐队后面走出来,在一旁的钢琴前坐下了。

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人们拍手惊喜,交头接耳,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

只有许知韵一个人不明所以,直到听见丽薇低低地惊叹,“那不是亚历克西斯弗伦奇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谁?”许知韵不认识。

严聿答她,“英国蛮有名的古典跨界演奏家,近些年很难看见他的演出。”

“哦……”许知韵插不上话,只能讪讪地应一句。

“上次他在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的演出你去了吗?”丽薇问严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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