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7
化。
可时间拉长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再也没有人放假休整的半夜突然拉紧急集合号，把大家吓激灵了集合列队再放回去睡觉；也没有人在他们饭吃到一半时忽然宣布五分钟后考核，逼得他们很多次咬着馒头往操场奔……
生活始终由训练和任务组成，队长换成谁都不会变，变得都在生活细微处，那些专属于某个人特定的习惯和乐趣，放大到单调枯燥的训练生活中，都足以让人不由自主地怀念。
谁也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路怀勋。
-
酷暑结下肩背上血红的晒伤，作训服上打圈的汗渍，在蝉鸣声中涨起消退。
……
秋雨一点一点地熄灭空气里最后的暖流，雨滴落在身上，给墨绿的迷彩加重了一笔。
……
大雁北归南飞，初雪如期而至。冰天雪地里的狙击枪还是他记忆里的触感，冷到极致的金属器件压在皮肤上，像火。
……
时间快得像按过倍速播放，空间在极度相似的部队布局中也像是虚拟的。过去在雪鹰和如今在军区，偶尔也像重叠。
身边有裴立哲，相熟的还有颜浩彬。足够漫长的日子不仅仅治愈了他们心里有关路怀勋的遗憾，也让他们带着路怀勋融入了这个新的集体。
期待落在路怀勋肩上，裴立哲也看在眼里。他甚至好几次暗暗考虑着，是先把队里的狙击位放给路怀勋做，还是直接照自己的位置培养接班给他。
无数个困苦累疼走过的山路，个人意志撑过的涅槃，裴立哲仅仅看到过几个片段都觉得心惊，最后交出的成绩单，远比上面的数字要沉重。
“裴大队长，怎么样？”路怀勋咧嘴一笑。
再难的路只在心里，历练过的风云沉淀挂在他眼里，仍旧是最初那副简单纯粹的样子。
裴立哲拿起他递过来的成绩单，越看越觉得震撼。
知道他一直在训练，间断有过几个瓶颈以外成绩一直在提升。相信他能重新打回来，却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好。
但是认真想想，也快一年了。
“不满意？”路怀勋等不到回答，催促道。
裴立哲认真点头，笑得眼尾都是褶子。“满意满意。”
“满意不给点奖励？”路怀勋拉开椅子坐下，隔着办公桌直视裴立哲。
裴立哲拿起茶杯，吹一吹，喝了口茶，“狙击位给你留着，随时欢迎。”
“那倒不用，浩彬离退休还早。”
裴立哲想了想，“你如果想要我这位置……”
“别别别——”路怀勋打断他，“我像是这么不厚道的人吗，抢兄弟的饭碗。”
裴立哲实在没想到他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路怀勋低头笑了笑，手里把玩着他桌上的笔帽，轻巧地说，“咱们军区今年推荐参加雪鹰选训的名额，分我一个吧。”
曾经的波澜壮阔都在他笑容里淡去，最难的是重新开始，最难的已经过去了。
山河刻进军装的剪影，黑云托着静月，被地平线跳出的朝阳照散在天幕里。
家国此生，后会可期。
－－正文完－－
第80章 番外归来
队长要回来了，以新训学员的身份。
这个消息如炸弹一样在雪鹰基地传开，先是一中队，二中队……不到一个下午，连食堂的老杨都听说了。
学员名单原本要保密，可这一次，连冯明磊也开了绿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议论。
因为要回来的人是路怀勋，对他们这些生死相交过的兄弟们来说，再怎么激动都不为过。
早晚要知道，还不如由着他们议论，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整个基地都高高兴兴的，唯独一个人满脸心事。
冯明磊看着对面的彭南，说，“有事找我？”
彭南努力压制住情绪，“路怀勋要回来参加新训，您同意了？”
冯明磊用眼神示意他坐下，“各军区上报过来的选送名单，理论上不需要我们同意或者反对。”
“你明知道他的手……”彭南急了，被冯明磊一把按在椅子上。
“是，过去他身上有伤。”冯明磊想劝他，“可是一年过去了，他在军区也拿到了选训资格，这说明他的手有好转。”
彭南努力平复着情绪，换了口气，缓声说，“您明知道，那伤是不会好的……”
冯明磊被这个轻缓的句子说得心头一震。
哪怕在一年前，彭南最后点头同意结束治疗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直白地说过这句话。
“伤不会好，可他要回来，艰难困苦是过去的十倍百倍。”彭南见多了医院残酷的画面，可只要一想到路怀勋要归队，想他过去一年的复健，想他归队以后的未来，心里就闷着难受。
“就当再见见他，这是好事。”冯明磊在衡量这背后的意义，“他的伤到底如何，选训结束以后由你做评估。他的去留，到时候你下结论。”
“冯将。”彭南苦笑着，“您这是要把难题都给我。
冯明磊不可置否地笑笑，反问道，“说实话，你信不信他有能力回来？”
“信。”彭南望着窗外散云，“我今天来，就是因为太信了。”
孟旭作为一中队的代理队长，新训提上日程以后理所应当地接手了新学员的档案资料。
他把属于路怀勋的那份摊开在桌子上，面上难掩得高兴。
“你们说队长要回来就回来，不走归队考核偏要进新训过关斩将，也不知道图什么。”侯建坤笑得眼眯成一条线，伸手想拿路怀勋的简历，被孟旭一巴掌扇开。
“就你这脑子没情调。”孟旭也笑，“惊天动地的事就该有惊天动地的排面，回头成绩单还能震震今年来的新兵，这才叫用心良苦。”
侯建坤冲他使了个眼色，“那咱们不给队长送个惊天动地的大礼，对得起他这么用心良苦吗。”
“就你点子多。”孟旭眯眼看他，“教官就该有教官的样子，小心队长归队回来骂你。”
侯建坤似乎已经开始有所计划，神秘地笑了笑，没说话。
他没注意，被旁边邵言一把拉住，吓了一跳。
“你别乱来。”邵言瞳孔很黑，语气里拿捏着分寸，“队长身上有伤。”
侯建坤愣了愣，笑了，“别闹，都一年多了。”
孟旭也愣了，“小邵，队长能回来就说明伤好了。”
邵言还抓着侯建坤的胳膊，“我没开玩笑，你别乱来。”
侯建坤摆摆手，没放在心上，他打心里就没觉得路怀勋会带着伤。
孟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邵言有可能知道内幕，拐弯抹角地问了几次，都被邵言糊弄过去。
侯建坤那句话本是无心，可被邵言听进心里，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