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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出两道泪水。

他一怔。

她问:“哥哥……我是帮凶吗?”

我是帮凶吗?

我是刽子手——还是帮凶?

两只漆黑的眼睛流着眼泪,林又茉茫然无措,一遍又一遍重复喃喃:“我是这一切的帮凶吗?”

我是杀死他的刽子手吗?

**

风雨渐大。

风卷着雨丝斜着扫过,天还没有完全黑,昏黄的路灯光线忽明忽暗。

密织的雨线笼罩着不远处的廉价居民楼,破旧的警示牌是几十年前的产物,污水顺着沟壑流淌,排入下水道。这里住的人很少,许久没有经过一个行人。也或许,只是被人阻拦在了这一块区域之外。

雨要刮一夜,仿佛不会停歇。

一柄大伞立在楼下的雨中,劈开了雨线,雨落在伞面上,淅淅沥沥,顺着伞尖落下水珠。

白袍的衣角与这一切脏污格格不入,逐渐染上湿意。

“神官大人。”伞下,有人说话,惴惴不安,

“您不该……在贫民区呆这么久。如果一旦被议会长发现,

您出来了的话……而且临近婚期……”

温臻抬起眼。

金发的白袍神官静静望着居民楼的那扇窗户。

心里淡淡的酸涩涌上来。

他闭上眼,手指在袖中攥进掌心。

他轻声说:“又茉。”

第16章

“您醒了吗?”

林又茉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老旧的天花板,一盏布艺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窗外是白天,雨停了,轻柔的风吹鼓起窗帘,柔软的布料轻飘飘擦过地面。

窗台上两盆野草依然绿意盎然。

她慢慢坐起来。

头发已经干了,似乎被人细致地擦过,身上的外套被脱下了,剩下的是她自己白色的里衣。

“您里面的衣服……虽然湿了,我没敢帮您换。”青年局促地说道,他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胆怯。

触及到林又茉的目光,他一惊,慌忙补充:“但您的制服外套我已经帮您手洗了,昨晚外头一直在下雨,湿气太重,外套一直没干,我就用吹风机一点点吹干了。您需要的话……现在已经可以穿了。”

没记错的话,学院的制服不能手洗。

不过林又茉依然说:“谢谢。”

“什么谢谢……啊,我的意思是,您、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能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毕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您……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很高兴能给您……”

青年结结巴巴地脸红了,他刚有点手足无措,余光瞥到自己的围裙和手里的锅铲,一下惊慌地跳起来,“对了我做了早饭,您不嫌弃的话,要不要吃一点?”

他不报期待地问。

昨晚执刑官就睡在他家的沙发上,青年根本没法心安理得地睡床,于是找了张床垫在走廊打了一晚上地铺,当然,一夜无眠。

早上起来,他把衣服洗了,吹干,清洗料理食材,又忙忙碌碌做早饭,像个不知所措的陀螺。 网?址?F?a?B?u?页??????ù???ε?n???0?Ⅱ???????????

他想着万一、万一执刑官想吃呢?

总不能让家里的客人饿肚子……虽然不知道执刑官会不会吃平民食物。

林又茉没有看他,她站起身,从滴水的窗沿外望出去。

破旧居民区的楼下只有冷冷清清的几个人,摆着不大的摊位,有一塔没一搭地揽客。

看起来很正常。

“楼下是小摊集市,卖一点我们这里的特产,您要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为您买一些吃的……”

青年絮絮叨叨地说着介绍的话。

他小声讲着这里的人文、背景、历史,又说到联邦的政策。

“做了什么?”

青年一卡:“……呃?”

她转过头,安静地问:“你说了你做了早饭。做了什么?”

**

不大的圆桌上摆着香煎鸡蛋卷,培根土豆碎,蘑菇粥,可颂面包,还有一碟香喷喷的奶油可丽饼。

配了一杯热牛奶。

青年紧张地坐在一边,看着执刑官用餐。

少女把黑发松松地扎起来,穿着那身奶油白色木耳边的内搭,不紧不慢地用餐。

她垂着眼,动作优雅,仿佛坐在奢华餐厅内,而不是D级贫民区的一张二手塑料餐桌边。

青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留下来吃早餐,他内心始终有巨大的不真实的晕眩感。谁会相信A级公民的执刑官,传说中的只有在报纸上能看见的人物,就现在坐在他家的桌子边,吃他亲手做的饭?

他觉得自己在梦里。

不疾不徐地用完了早饭,林又茉才站起来。

青年连忙拿出她的外套。

“谢谢,很好吃。”林又茉道谢,她将一沓钞票压在桌上。

“不、您不用、这么客气……”

林又茉走向房门。

青年慌乱地跟上,为她拿鞋。他慌里慌张地为她开门:“欢迎您下次、任何您想的时候,都可以随时来,我随时为您……啊,这是谁?!”

打开门,门外跪着一个人。

青年的话吓得戛然而止。

林又茉垂下眼,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个人等在这。

昨天监牢中重伤成血人的戴着黑色面具的守卫,此时单膝跪在门外,一动不动,像一具雕塑,一副听候她差遣的架势。

他像是已经等了一夜。

就算知道她已经醒了,让他在外等,守卫依旧没有敲门,而是沉默地等待。

林又茉并不意外,凉凉开口:“你打了生物药剂?”

昨天被她用枪打得血肉模糊,今天就生龙活虎完好如初。跟红刀在红灯区那一夜的情况一模一样。

“是的。”守卫回答。

林又茉:“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守卫垂头道:“我被送给您,供您差遣,现在我的性命和使用权都是您的。”

林又茉看了他几秒,对他这番话没作任何反应,她与呆在原地的青年告别,走出居民楼。

黑色面具守卫默然起身,隔着三步,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像影子一般。

“你叫什么?”行走在路上,林又茉问。

“绛刀。”守卫回答。

“谁派你来的?”

“……”

“谁给你打的生物药剂?”

“……”

“为什么要杀红刀?”

“……”

“红刀说,要‘往上看’的林家的凶手是谁?”

“……”

“你的任务是跟着我?”

“我的任务是听从您的一切命令。”

林又茉偏头看向他:“除了回答我的问题。”

绛刀沉默了片刻,木然道:“除了那些我被禁止回答的问题,我会服从您的一切要求。”

“包括我让你去死。”

“包括您让我去死。”

林又茉停下脚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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