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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唱戏有什么好?
那只镯子果然就在匣子里,方嘉许把它取出来,跟送它时候那样想将这只晶莹剔透的镯子给许白戴上,可那只布满伤痕的手腕却抗拒极了,方嘉许能感受到少年是在拼了命的想要将自己儿手挣脱出来,空茫无神的眼睛里满当当的都是恐惧。
“脏……”
自己好脏啊,连手腕都脏透了,坑坑洼洼全是伤,根本不配戴上方嘉许亲手打的这只镯子,也配不上方少爷。
“别怕。”
方嘉许不肯放手,“笙笙配得上它,笙笙不哭。”
说着让许白不要哭,方少爷却掉了眼泪。
【方嘉许好感度:99】
为什么要哭?
许白浑噩的像是被罩在玻璃中,冰凉的手摸了摸方嘉许的脸,“你哭什么呀……”
痛的是我才对。
镯子还是没戴上,许白抗拒的太厉害,方嘉许怕弄伤了他,最终只是将镯子放在戏子手里,抱着他,拍着脊背,“不怕,不怕……”
絮叨,“笙笙受了好多苦,是我来晚了……咱们这就离开。”
心脏问题,现下戏子一张脸总是蒙着点儿病态的灰气,不难看,就是可怜。方少爷打眼儿一看就要哭——他真不该是这样的,从前站在台上眼波流转,现在……那双漂亮眼睛里人影都照不出来。
冯言彰被范杰扶着过来,看见他们俩的样子就咬牙抿嘴,想说狠话但又怕伤了许白。
“你们不能走,瓦尔克是最好的医生。”
方嘉许不理,直接将飘轻的许白打横抱起来,叫他伶仃的手环在脖子上,“让开。”
冯言彰定定的挡在面前。
“让开!”方嘉许让许白的脸埋进他胸膛,“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许白:【这俩人好像菜鸡互啄,都虚张声势,谁也不会真动手。】
六儿:【好感卡住了?】
许白:【要学会享受——这个过程。】
反正这俩人也不可能争出个高低,许白还是得刺激着拿到最后一点儿好感,干脆茫然的转着脑袋。
“大帅?”
对了,自己喜欢大帅,喜欢大帅小春就会回来了。
可小春呢?
被用了两次药,戏子的脑袋已经开始糊涂,混乱的顺不出结论。抱着自己的男人让他觉得安全,但是,但是他——
他短短的二十年,只拥有过那么一小段儿快乐的时候。
“大帅……”
许白伸出两只手,朝着冯言彰去,“抱。”
方嘉许浑身僵硬,他搂着人不放,“笙笙!”
戏子张着嘴,胸膛起伏的厉害,“喜,喜欢……喜欢大帅……抱……”
混乱的像是一场荒唐的闹剧,方嘉许手臂里空了,明明许白恐惧的在发抖,死死攥着镯子,却还是缩在冯言彰怀里,而冯大帅,咧开沾了血的嘴,脸上露出胜利似的表情。
看吧,过程麻烦些又怎样,最终人也是落在自己怀里。
【冯言彰好感度:98】
冯言彰不懂:许白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已经恐惧到了极点,糊里糊涂的脑瓜里还记得一件事。
“大帅……”
“我不唱了,……你救,救小春……”
胸口的疼痛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是为了我……她才……”
镯子上又沾了血,许白瞳孔猛然涣散,一股温热的东西霸道的顶开气管,少年手臂垂下去,手指脱力,那只镯子连停顿都没有就从指尖儿滑落下来。
“啪”。
碎成三截。
血源源不断的从唇角溢出来。
第76章 冷酷铁腕大帅×羸弱温顺名角儿37
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冯言彰沉默下来,他突然就被迫吞下了自负的苦果,还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冯大帅想要的就一定得留住,玩腻了再丢掉,可没想到一个下九流的戏子,却无论如何都放不开了。
方嘉许冷眼看着,这个冷酷的男人不自知的动了心,却到现在快要失去了还没学会该怎么爱一个人。
他恨冯言彰,也恨自己。
如果动作再快一点儿,确定心意后直接带许白走就好了,这样他们俩就能快快乐乐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瓦尔克跟方嘉许谈了一次,用叽里呱啦的洋文聊的,听懂的人不多,只是方少爷出来的时候神情哀伤。
“冯言彰,小春的尸体在哪?”
冯大帅瘦了很多,眼眶凹下去以后更加唬人了。
“为什么云笙放不下她?”
“笙笙孤身一人来北淮,又被卖到王平那里,是小春一直照顾他。”方嘉许冷笑,“冯言彰,你懂什么叫陪伴吗?”
“你只会威胁,每一次他怕的想要放弃的时候,都是小春在支撑他。”
“瓦尔克用了很新颖的疗法。”方嘉许的眼神像刀,“接风宴上台之前,你对他做了什么?那么多人,你让他这么些年的清白名声毁于一旦。”
“笙笙经常胸口憋闷难忍,甚至昏厥,你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你口口声声说还让他唱,可你不明白梨园行是活在别人一张嘴下,舌头底下就能压死人,旁人在你的威逼下说好有什么用?笙笙靠的是真本事吃饭,唱的是清清白白的戏!三九三伏的童子功一朝付诸东流,你让他怎么甘心?”
“你还嫌他跑?要是旁人,直接一刀捅了你的脖子!”
“你想要驯服他,好,好!”方嘉许往前伸手指指病房,“你去看看,去看看他成了什么样子,去看看他原本好好一个人——”
冯言彰踉跄一下,其实他还是不懂,他和戏子之间的鸿沟相差太大,所以哪怕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还是不能感同身受。
“小春……当时叫人埋了。”
“方嘉许。”冯言彰眼睛红的厉害,“你跟瓦尔克说,让他把云笙治好,我不要他喜欢我了。”
“嗤。”
这样看起来方嘉许异常冷漠,他嘴唇挑起,眼睛里讥诮底下是翻涌的哀伤,“治不好,底子已经烂透了。”
“瓦尔克说,从前耽误了治疗时机,又有人在给他用伤身体的药维持表面健康,再加上……再加上最后那两次胺璜平造成了精神损失。”方嘉许脸上冷漠的面具碎了,垂在身侧攥紧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指甲掐进肉里,“已经……治不好了。”
桩桩件件,都是因为冯言彰自己。
医生说:建议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医生说:这药伤身体。
医生说:云笙身体弱,或许撑不了多久。
冯言彰如此自负,将所有的话都当做耳旁风,——我会护着他。
可是冯言彰什么都没做到,甚至唯一一次想起来要给许白些东西,却还给人留下了更加恐怖的记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