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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留下了满身伤疤。
冯言彰从始至终都是瞧不起戏子的。
冯大帅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他突然又找回了往日骄傲的样子,直起身居高临下睥睨方嘉许,“好,那我就陪着他一起死。”
六儿不明白:【冯言彰真疯了?】
陪着一起死,这有什么可以骄傲的?
许白:【心甘情愿的放下一切,在冯言彰眼里也算佳话喽。】
六儿: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
许白:【喂,你是不是在我脑袋里骂人?放心啦,就算为了小春,也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死的,咱们是虐文组搭档,可不是BE组。】
虐文组可是得嗷嗷哭才算数呐。
冯言彰不理会方嘉许,他拍拍衣服,把自己打理的像样往许白病房去。
方嘉许盯着他的背影,摇晃一下,“他疯了。”
碎成三段的镯子被捡起来,连带着许白的血一起,重新包回了绒布,被方嘉许死死攥在手里。
大志抹抹眼睛,他知道少爷比自己更难过,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各项检查都做过,瓦尔克干脆没上叫人痛苦的治疗手段,嘴唇边的血擦干净了,只挂了个吊瓶,里头透明药水缓慢的进入许白的身体,那只是个止痛药。
冯言彰痴痴的看着他,他们的相遇和相处,除了不清醒的时候,许白看起来都是不太情愿的,而他也总是过于粗暴的把人弄出血来。
以后不会了。
冯大帅伸手摸摸许白的脸颊,又把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暖,想着:死就死吧,我到时候陪你一块儿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等到了阴曹地府再慢慢说。
几个钟头以后,许白醒了,他一双眼睛眨了几次,看清了守着他的是冯言彰。
“大帅……小春呢?”
冯言彰以为许白并不清醒,于是含糊其辞,“她收拾东西去了。”
盈盈一双杏眼看他,许白笑了下,却似乎是在哭,“大帅,你把她好好葬了吧。”
又说,“她很可怜的,一辈子都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第77章 冷酷铁腕大帅×羸弱温顺名角儿38
冯言彰突然意识到许白清醒了,他还以为是瓦尔克给用了什么药,嘴唇颤抖,“其实那天,我就已经把她葬了。”
“好。”
许白变得格外爱笑,他把手伸过来让冯言彰搂着,瘦的硌人的身体软绵绵没力气,仰着脸看冯言彰,“我撑不了多久了,是不是?”
“大帅,你别露出那种表情,我自己的身体,我都知道的,只不过……只不过是早了一些,我本来以为能再多唱几年。”
“你恨我吗?”冯言彰问。
“帮我把嘉许叫来吧。”许白闭了下眼,“我跟他说两句话,然后我们就回大帅府去,你带我回去。”
冯言彰想说什么,但少年看起来很坚定,并且还说了要同自己回大帅府去,反正也不会与旁人跑了,那就依他吧。
但冯言彰可不会离开,他让范杰去叫方嘉许,自己跟许白偎在一起。
许白抬起没扎针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冯大帅的头发。
都说头发硬的人独断专行,冯言彰这一头短发硬的扎人。
许白:【你看,冯言彰这会儿像不像被撸的狗?】
方嘉许过来了,他勉强笑笑,“笙笙,现在感觉怎么样?”
“嘉许。”
许白一张口方嘉许便知道他清醒了,但心里也“咯噔”一声,再看少年面色好了许多,心中就更加悲痛,几乎说不出话,
“我对不住你的心意。”
哪里是他对不住,分明是因为冯言彰,刚开始的时候分明就是他们俩先情投意合的。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可你肩上担的是整个方家,更何况我……就算我仍是个名角儿,我们也只能是朋友。”
“如今也就只能这样了。”许白垂头,“可惜了那只镯子,我不是故意将它弄碎的。”
方嘉许不知道该说什么,许白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嘴唇发颤,“你决定了?”
他驴唇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
冯言彰搂紧许白,生怕他改变主意似的,“云笙说了要跟我回去。”
“笙笙,你清醒一点,你怎么能还跟他——”
“嗯。”许白截住了方嘉许的话头,四目相对,方嘉许突然就读懂了少年的眼神,他悚然一惊,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冯言彰把许白带走了,大志跟方嘉许一起目送小汽车的背影。
“少爷,你这是为什么?”
明明都到了最后,为什么还不抓紧时间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过这么久,大志也看清少爷确实喜欢许白,可这回少爷做的选择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笙笙是在报复他啊。”方嘉许咧开嘴,眼睛里又干又涩,喉咙都沙哑,轻声道:“笙笙太傻啦。”
【方嘉许好感度:100(攻略完成)】
冯言彰很高兴,高兴的仿佛忘了许白即将是个死人。
他跟许白说打算哪天娶他,到时候风风光光的到处都挂上大红。
许白不吭声,只是看着,等到最后才说,“大帅,我是个戏子,还是个已经坏了名声的戏子。”
轻声细语,是冯言彰很喜欢的白兔般的温顺,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把扎人心的刀子,“我走之后你要好好活着,活着替我看看以后,看看到什么时候,才能像嘉许说的那样“人人平等”,什么时候……梨园行才能被人看得起。”
“我浑浑噩噩的时候做了场梦。”
车到了大帅府,冯言彰将他从车里抱出来,要送回屋,许白却不肯,手指抓住冯言彰胳膊,“带我去戏台那里。”
“梦见我又回了那小地方,班主、大师兄还有师姐都在,我们还在一起唱戏。我没来北淮,却唱了一辈子,唱到出了白头发……”
冯言彰的手臂有些颤抖,“你身体不好,我们回去吧。”
许白用眼睛盯着他,他面前就是那个戏台子。
“大帅,我给你再唱一段儿。”
冯言彰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看着许白一步一步慢慢的上了戏台。
没什么力气,动作也不标准,但唱的还是他最熟悉的那一出。
“他教我收余恨、改性情,苦海回身……”
唱的是他自己,他这一生都泡在戏里,如今当然也要用戏来结束,只是不知道自己不清不白,更坏了规矩,那些前辈还肯不肯收下自己。
戏子依旧好看,夕阳给人镀上层金光,哪怕没有扮上,哪怕如今瘦削的厉害,他也是美的。
台上突然闪过一点儿银光,轻微的“噗嗤”声后,戏子轻飘飘的倒下来。
“……”
“云笙!”
许白手里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