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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

“病了。”冯言彰将人搂紧,“他病了,已经快治好了。”

“……镯子……”

方嘉许攥着人的手,搓了两下突然就发现原本光滑的手现在有许多凹凸,于是低下头来仔细看——结痂已经掉了,但长出来的新肉和原先的皮肤相差距大,方少爷呼吸加重,又把许白袖口往上卷,看见了更多,更叫人胆战心惊的创口。

方嘉许抡起拳头,猛的给了冯言彰一拳。

他现在可不是从前只会提笔写字的文弱少爷,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冯大帅脸上,直接就让他吐了口血。但冯言彰怎么也不松开抱在怀中的许白,宁愿把自己当成肉垫子重重摔下病床。

不知道是谁突然开了枪,“砰”的一声将病床旁边的小几打的木头横飞。

“干什么!干什么!把枪放下!放下!”

范杰也要疯了,本来就混乱的局势更加混乱,所幸方嘉许并没受伤,只是已经捡起来地上的枪,毫不犹豫的对准了冯言彰。

“方少爷!方少爷你别激动!”

范杰左右阻拦,团团转的劝了这个又安抚那个。

枪声。

嘈杂的人声。

很轻易的就把戏子拉回到最恐怖的那天。

也是像现在一样,自己被人死死钳制住,动不了,逃不开……

瞳孔放大,许白的手掌痉挛的握在一起,一只手把另外一只掐出血痕,两条腿在冯言彰身前不停的扑腾踢蹬。

好可怕、好可怕,和那天候车楼外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许白仰着脸,口中发出凄厉的悲鸣,身体弓成了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弦,他太恐惧了,恐惧到模模糊糊的脑袋突然清醒了一瞬,朝方嘉许求救似的伸出手,“啊——”

冯言彰察觉到他想逃,手臂勒的更紧,直让本来就心跳的不正常的身体麻的厉害。

“放开他!”

方嘉许先察觉了许白的异常,少年双眸睁大,里头的恐惧浓的要把人淹没,随即惨白的昳丽面庞上浮起一层可怖的紫灰,伸出来求救的手也猝然垂下!

“冯言彰你快放开!笙笙,笙笙他是怎么了?”

冯言彰能感受到拼命挣扎的人卸了力瘫软,原先以为是力竭,但听方嘉许变了声音的叫,也有些担忧,将人脸转过来,就看见了一张可怜的发了病的小脸。

“呼呃……”

眼前发黑,嘴唇颤颤,泪水盈盈,涎水往下滴。

“笙笙?”

人做不出任何反应,许白喘的异常厉害,大汗淋漓的蹙着眉头。

“去找医生过来!快去!”他朝范杰叫,抱着许白的手开始发颤。

这会两个人同仇敌忾了,都盯着许白,方嘉许伸手攥住少年一只手,小声跟他说话,“笙笙,我回来啦,嘉许回来啦,你看看我,看看我……”

他恨的要命,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回来之后少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眼皮沉沉的往下坠,许白不清醒的咕哝着,“……镯子……”

镯子。

对啊,方嘉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送给许白的镯子怎么没有了?

第75章 冷酷铁腕大帅×羸弱温顺名角儿36

瓦尔克这些天被折腾的够呛,他原本只是过来进行医院工作的指导,没想到碰上了冯言彰和可怜的东方美人。

“冯言彰,这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都被毫不留情的轰出来,方嘉许瞪着眼,反反复复的深呼吸也没能压下眼底痛色,质问,“你让我离开,是为了毁掉笙笙?”

当然不是,冯言彰怎么会想要毁掉他,可——

冯大帅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看向自己的右手,那儿还残留着许白肌肤细腻的触感。

“笙笙一心只想要唱戏。”方嘉许咬着牙,“可是冯大帅,你睁开眼睛看看,用耳朵听听,外头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

“是他们那些难听的谩骂毁了笙笙?是你,如果不是你让笙笙去什么狗屁接风宴,他怎么会砸了招牌!”

方少爷哭了,下颌紧绷,“笙笙彻底被你毁了!”

“我说了,他是我的太太,他想唱,没人能阻拦。”冯言彰眼神凶狠,“在北淮,谁敢说什么?”

方嘉许失望又愤怒,冯言彰根本就不懂,也不会爱人,比自己还要狂妄自负,并且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所以,他一定要将人从冯言彰身边带回来。

瓦尔克出来的时候神情疲惫,脸上表情也沉重,“冯先生,情况不容乐观。”

“什么意思?”相比冯言彰近乎麻木,方嘉许的反应格外强烈,“他到底怎么了?”

“先天性心脏病和较为严重的心理问题,还有后来用的两支药剂,都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瓦尔克极其可惜的叹气,“冯先生,我无能为力。”

哪一个字分开方嘉许都明白,但拼在一起方少爷就颤抖着嗓音,“什么?”

怎么会突然有心脏病和心理问题?

“什么药剂?”方嘉许想起许白空洞毫无焦距的瞳孔浑身发凉,问,“用的是什么?为什么要用这个?”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在沉默。

“……我去看看他。”冯言彰先开口,被方嘉许打的那一拳还在隐隐作痛,冯大帅舌头顶顶腮帮子,往许白病房走。

方嘉许在后头追过来,他没拔枪,拳头带着风砸向冯言彰后脑。

两个风云人物在医院里大打出手,还不是很潇洒的打法,方嘉许踹冯言彰的腿,冯言彰就去揍方嘉许的脸,然后“砰”的摔在地上,手脚纠缠着继续扭打。

大志跟范杰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觉得晦气,各自“呸”了一声。

“哎,你不能出来……”

护士的嗓音响起来,扭打的俩人不约而同抬头一望,戏子茫茫然的游魂一样跑出来,伶仃的人踉踉跄跄,苍白的嘴唇微张,不停念叨着什么。

“笙笙。”方嘉许趁着冯言彰出神狠狠给了他一下,然后站起来接住人晃悠的身体。

竟然已经瘦成了纸片,明明原先还是有点重量的。

将人接住以后,方嘉许就听清了许白嘴里念叨的话,“……镯子……镯子……”

范杰将狼狈不已的冯言彰扶起来,听着戏子嘴里念叨的话想起来,“对了,那天……就是云笙穿着戏服回去的那天他将镯子摘了,应该就放在广兴堂的后台。”

许白是那么喜欢那只镯子,摘掉它是因为自己脏透了,已经完全配不上它。

许白也喜欢唱戏,但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上过戏台子。

许白:【你看,我就喜欢方少爷这样的,一点就透。】

冯言彰不懂,他不懂为什么许白执着那只镯子,就跟他不懂为什么小春的死能让戏子丢了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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