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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任翰林院学士时不过二十出头,但若真与长公主有私,终究是惊世骇俗、违背人伦之事。

梨瓷相信自己的外祖,也不愿怀疑长公主,她抿着唇,认真道:“此事定然有所误会。”

谢枕川见她实在没胃口,便自己将她剩下的饭吃了,慢慢问道:“那阿瓷觉得如何是好?”

“自然是要问清楚,解开误会,”梨瓷一脸的光明磊落,又试图举例说明,“你还记得我先前时日看过的话本么?”

不知想起了什么,谢枕川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

不等他开口,梨瓷便道:“那书生与小姐明明两情相悦,却因对彼此误会,终其一生也未能圆满。”

谢枕川轻舒一口气。

他还以为是男女主角相识相知,却意外得知两人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最终不能相守的那一本。

梨瓷并未察觉他的异样,猛地站了起来,眼神明亮而坚定,“我要写信给外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椅子划出“哗啦”一声响,抵住她腿窝。

“阿瓷慢些,”谢枕川长臂一伸,将人捞回,“此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广成伯也未必清楚,而且若当初真是母亲一厢情愿,你去信应天,广成伯夫人不慎看到了信件,岂不是闹得更大了?”

“那怎么办呢?”梨瓷觉得他说得有理,一下子泄气了。

她靠坐在他身上,鼻尖几乎蹭到他下颌,“我觉得父亲和母亲心中都有彼此,此间一定有误会,可是总不能直接去问他俩吧?”

谢枕川沉吟片刻。

二十年前母亲与广成伯如何,已经无从考证了,表姑母倒是多次登门,他也曾派人查过此事,父亲对表姑母一家虽然颇多照拂,但并无私相授受之事。

他想起父亲先前时日说过的话,若是对母亲无意,他便也不会记得母亲怀孕时嗜睡、喜酸的习惯了。

也许真如梨瓷所言也未可知。

“如何不能去问个清楚呢?”他低下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又蹭了蹭她的鼻尖“只是今日实在太晚了,父亲和母亲又饮了酒,明日再去如何?”

梨瓷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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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谢枕川下朝回来时,梨瓷竟然难得地早起了,晨光透过支摘窗,为她侧脸镀上一层明媚的柔光。

她今日着了一件绣莲花纹青绫罗裙,绣春替她梳好了云岫髻,见谢枕川来了,便识趣地退下了。

梨瓷手中正在摆弄一枚玉兰花翡翠发簪。

这发簪前端翠绿,后端玉白色,通雕出浑然一体的精致花叶,瞧着便是有些年头的物件了,玉质虽然不算太好,但雕工实在难得。

谢枕川出声道:“今日要簪这个?”

梨瓷点点头,言语间还有些犹豫,“这是我从应天府临行前,外祖和外祖母送给我的。”

谢枕川知她所想,“无妨,不会有事的。”

说罢便伸手取来过那支发簪,稳稳簪在了她发上。

两人合计了一番,总觉得还是要先从嘉宁长公主这边入手,只是长公主昨夜发怒后便已经回了长公主府了,两人一同在府中用过早膳,就出门去公主府寻人。

即便打了信国公一巴掌,嘉宁长公主仍然余怒未消,今早起来,仍在同身边的女官气道:“那就是个武夫!除了领兵打仗,什么也不会!本宫自从与他成婚以来,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儿?他倒好,那江氏得了他的许可,几乎要骑到本宫脖子上来了!”

这样的抱怨,女官已经好些年不曾听闻了,长公主与信国公成婚的头几年,殿下还时常为此事拈酸吃醋,偏生信国公像个榆木疙瘩一样,总是不开窍,被那江氏牵着鼻子走,原本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竟然为了江氏之子,动用人脉送其进国子监入学,那江氏更是变本加厉,时常来殿下面前耀武扬威,殿下后来冷了心,便不再管了,只是今日又是怎么回事,竟又埋怨起驸马来了?

“其实也未必是信国公许可,那江氏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殿下金枝玉叶,何必要与他们计较……”女官温声安慰了几句,又听得世子携夫人来访。

嘉宁长公主总算收敛了怒容,移步去正厅见了两人,她语气惊喜,又有些忧虑,“恕瑾今日怎的带了小瓷来此,可是那武……信国公又给你们气受了?”

谢枕川道:“并非如此,是我和阿瓷担忧母亲,今日特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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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瓷也附和,“母亲不必担心,父亲很好,没有给过我们气受。”

……嘉宁长公主欲言又止,和谢枕川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又令人沏了茶,配了茶点上来。

茶汤还冒着滚烫的热气,梨瓷没喝,只用眼神尝了尝那道素茶饼,正义凛然道:“但是父亲给母亲气受了,实在是不应该。”

嘉宁长公主面上露出一点笑意,果然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若是恕瑾还未成亲,今日恐怕又是在官署里边忙一天,哪里会登门,更不会同自己说这些体己话。

她招了招手,示意梨瓷坐到自己身边来,眼底泛起温柔波光,“所以小瓷今日是来替我主持公道的么?”

梨瓷与长辈撒娇惯了,此刻便熟练地挽着长公主的手,连连点头道:“母亲莫要生气,您看父亲那样子,分明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不如便把话说开,若是有误会,便解开误会;若是有错处,便让父亲认错。”

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嘉宁长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下眸中泪光。

她忽然注意到了梨瓷头上的通雕玉兰花翡翠发簪,转了话头道:“阿瓷头上这簪子,看着颇有几分眼熟。”

梨瓷偏过头,以便她查看,“是从应天临行前,外祖母所赠。”

嘉宁长公主仔细端详了一番,的确是当年的那枚簪子,她面上露出怅然神色,“是了,当年这还是枚白玉簪呢,只是不小心被你外祖母失手磕坏了一点,那通雕的技艺难得,难得先生有求人的时候,本宫也听闻了,最后便请内廷银作局的工匠将其修补,又以翡翠俏色,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今日竟又得见了。”

梨瓷也有些惊讶,“竟然还有这样一番缘分,谢过母亲。”

“当年先生已经向本宫道过谢了,”嘉宁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似乎想起什么,方才的怅然已经一扫而空,又话锋一转,愤愤道:“本宫与信国公成亲多年,也未见他送过一根发钗!”

她常年端着长公主的风度,这些委屈,除了身边的女官,从未与人诉说过,也不便与人诉说,今日听闻梨瓷此言,有如遇到了知音,虽是小辈,她竟然也难得有了倾吐之意。

她回握住梨瓷的手,将信国公的不体贴、江氏的挑衅、外人的误解、成亲多年的委屈……慢慢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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