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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涨,已经完全淹没河岸,浸到脚面。

再过不久,就会完全充满洞穴。

她再想进来,以银清的性格,怕是不给进。

思虑重重,余光扫过,她想到什么,看到腰上当皮带使的金藤。

“金克木,木水相生。水,克金。”

他的话在耳边响起。

岑让川赶忙去看水位。还好,她还有时间,水还没到藤蔓生长的地方,她还有机会。

金藤扯下,缠绕在石头上,她用尽全力往石门上砸。

“啪啪啪——”

青色藤蔓崩断,犹如蛇群在半空乱舞。

有效!

岑让川振奋精神,继续把金藤当斧头使。

可她发现自己刚锤断没多久,藤蔓便自觉续上,比起上一条还要粗壮。

剩点手段全来对付她了。

脏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她砸烂机关周围藤蔓,看到上面圆乎乎的凸起,想也没想,直接拍下。

旁边传来石头门移动的动静,可只开了一条缝,就被藤蔓挡住。

她不得不一边清理缠绕过来的藤蔓一边穿过藤条间隙,硬生生把自己塞进去。

好不容易过关,胳膊上火辣辣的疼。

她这才注意到和银清相握的那只手已经起满烫伤的水泡,袖子捋起处擦破了皮,露出红艳艳的真皮层。

她顾不得这些,往石门深处跑去。

长长石道发出回响。

两旁火把装饰品似的嵌在墙上。

她视线所及处除了石墙就是火把,寂静地吓人。

地上没有灰,或许曾经有过,但都已经打扫干净,干净到她无法通过脚印判断银清生前走过哪段路。

走了快半小时,手机因为开着手电筒电量跟踩空楼梯似的往下掉。

她顺手关闭,开了省电模式,用屏幕光好歹能省点。

绕过转角后,不出所料,出现了四个方向的洞口。

她就知道不可能那么顺利。

脑子快速运作,岑让川想起鲛人说他不经常去自己墓室,银清遇到她后在地上行走应是较多,不会时常打扫……

想到这,她立刻趴下去看每个洞口的洁净程度,发现中间那条左右两侧灰尘异常多。

岑让川二话不说起身往前跑去。

手机在这时没电,爆发出的光源自关机画面。

趁这几秒时间,她拼尽全力往前跑,直至被烧灼成斑驳黑灰似的暗色笼罩。 w?a?n?g?阯?F?a?b?u?页?????ù?????n?Ⅱ??????5????????

眼前重现发霉变质的灰点,她摸了摸口袋里被纸巾包裹的白果种子,忍着眼泪继续往前跑。

只剩她了。

银清只剩她了。

她绝不能轻易放弃他。

那样的话……

她和前世又有什么两样?

他总被忽略,总被放弃。这一世,她也想给他一个好的结局。

岑让川不知道他墓室里有什么,但预感那是唯一能救他的转机。

这念头再次浮现,脚底猛地悬空。

天旋地转,灰尘扬起霉菌般的雾气。

她一路往下坠去,直至后背砸到硬物,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脊背撞出清脆响动。

剧痛传遍全身,呼吸间俱是浓重灰雾。

岑让川被呛得咳嗽,又不敢咳太重,咳震下带得脊椎骨疼。

好不容易缓下来,她翻了个身平躺,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白果。

还好,还在,没碎。

“你要还有点良心,就别给我制造障碍了……”岑让川摩挲着白果小声说,“真疼。”

话音落下不久,一阵风拂过,像她午睡在银杏树下曾吹过的风。

幽幽蓝光亮起,从远处照来,浅淡镀在石壁上。

岑让川侧过头望去,瞳孔骤然紧缩。

她才发现自己身处在悬崖峭壁上,一道铁索桥连接山洞与散发蓝光处,底下湍急河流卷上的风呼呼喝喝,刮起的风里带着水,推地桥面不断乱晃。

岑让川连爬带滚,背靠在石壁上才觉着安全些,她回头看去,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滚下来,从石洞出来后有条狭长石阶,她在暗处看不到,是直接从旁边最险处掉下来的。

忍着疼起身,探头悬崖下看。

暗河涌动声浪轰隆隆响,震地铁索桥荡秋千似的左右摇摆,却看不到水的痕迹,只看到墨汁一样的黑。除了黑就是黑,她无法想象底下是什么情景,究竟是河还是通往地府的路。

她抬头再次往铁索桥另一端高处望去,细看下才终于看清蓝光中间是一具棺椁,被无数铁链捆着吊在半空。

银清的棺椁!

岑让川心狂跳起来,预感自己残魂说起的转机就在那。

她拉上口袋拉链,小心翼翼把里面的白果种子调整好位置,鼓足勇气走上那不知道存在多久的铁索桥。

才扶着两边铁链往前走出一步,被潮湿蚕食的朽木发出断裂声,吓得她往后退去,脚底木板裂成无数碎块,掉进底下深不见底的墨色中。

“……你生前到底怎么过去的!”她崩溃地喊。

恐惧源于未知,如果银清在自己或许毫不犹豫闯一闯,再怎么样他也是托底。

可他不在。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针扎般疼。

岑让川知道自己性格,再多想下去说不定就要原路返回。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她解开捆在石头上的金藤,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绑在两侧铁锁。

“岑让川,加油!”她大喊一声给自己鼓劲,声音大到砸到洞壁又往回弹。

喊声不断回响。

镀上蓝色调的铁索桥在又一次被水浪拍打时发生倾斜。

岑让川不管不顾,头铁往前冲,哪怕木板没了她也能踩着底下铁索过去。

她抹去脸上的水,霍然睁眼,眼中倒映出的蓝光比火焰还要明亮。

距离飞速缩短,她如飞鸟,飞向栖息孤岛。

风浪大得快要掀翻桥身,她义无反顾,只为求得那一丝转机。

即将抵达彼岸之时,她甚至能近距离看清棺椁上的图案,脚下猛地往下坠。

木板碎成烂泥,金藤悬挂,她死死扒住铁索,冷汗直流。

没有多想,岑让川抓紧铁索往高台上挪去,等脚踩实地回头看时,才开始脚软。

几百米的距离,她愣是靠胆子莽过来了。上面铺就的木板已不剩多少,零零星星十根手指都能数过来。

岑让川收回目光,不去想退路,抖着腿站起。

这是一片巨大的圆状空地,中间棺椁花纹繁丽清雅,年深日久彩漆褪色,只留下木头本身的暗红。锁链虽然还在,但已经尽数崩断,棺材板被震开一条缝,蓝光从中渗出,却看不清到底有什么。

岑让川就着这点微光去看其他几副棺材,里面没有尸身,有的也只是银清的遗物。

她随意丢弃的玉雕残次品串成了风铃,只等挂在窗檐上听玉石敲击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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