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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落魄时,给她送了一碗酒,她就惦记到现在,恩将仇报,反对我阿爸下手。”
出于善心送出去的一碗酒,却被当成觊觎多年的缘由。
将心比心,我都能想到舒立业内心的想法,肯定是觉得自已当初落魄无能,却见到了宛如天仙般的男人。
功成名就之后,强取豪夺也要把对方带到自已身边,借此满足对初恋的美好幻想。
我对此只有一个评价,幸好梵然他阿爸送了那杯酒出去,要不是被囚禁了,他阿爸还指不定在哪流浪。
能有个女人保护,不比在外面风吹日晒来的好,至于什么尊严之类的,又有谁在乎?
心中如此想,口中自然不能如实说出。
人最擅长的,就是藏一半说一半,将于利益最有用的假话说出来,掩藏贪婪和自我:
“照你的说法,那她还真是个赤裸裸的混蛋。”我道,“但是我们也没办法,以她的势力,我这种小商人,在她眼前根本就不够看。”
我抖动了一下烟灰,眼神盯着他道:“只能让你阿妈来,她会帮你救人,但是你知道的,一旦求助她,你就得回去。”
梵然没得选。
要么他狠狠心,不要管困在里面的阿爸,还有不记得他的哥。
从此以后远走高飞,彻底变成一只自由翱翔的雀鸟。
要么被亲情捆绑住,彻底沦为附庸。
对于我来说是个单选题。
像我这种没良心的人,没养过我的母父和没感情的兄弟,当然比不上我自已重要。
但对于梵然来说,却是个困难抉择。
东亚男孩,从小到大都要面对的议题,都是如何供养并不爱自已的原生家庭。
明明知道,却不愿意摆脱。
这不叫道德感强,这是被洗脑的蠢货。
我耐心的等待着他的抉择,等到梵然终于点头后,我拨通了存在手机里的号码。
对方显然也已经等待良久,几乎是秒接通。
燃烧在指尖的火苗逐渐熄灭。
我回望着在旁边等待结果的梵然,抬起脚轻踢了一下他的脚尖:
“搞定了,你阿妈会派人去救人,具体怎么救我不知道,等她救下来了,你也要跟着回去。”
“嗯。”
“嗯?”我斜睨了他一眼道,“信不信我让你变成蒽蒽。”
梵然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你想要就来。”
化验结果要三小时左右才能出来。
我坐在他旁边,大腿故意贴着他的腿根:
“你回去也挺好的,你阿妈这么有钱,几百头牛羊和虫草生意等着继承,到时候吃喝不愁,不是比你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来的好?”
“我恨她。”
似乎是因为经历了生死,又被我拨动情绪,将一切秘密都说了出来。
梵然对我的戒备更为松懈。
他难得冷静的和我聊天:
“她不是好母亲,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已。”
“女人都是这样,她要养家已经很辛苦了。”我道,“退一万步说,她再怎么样都比舒立业好吧,人都是要对比的,你阿妈已经是个好女人了。”
雨声从窗外传来,滴滴答答黏黏腻腻,吵得人心烦意乱。
没说完的话梗在喉咙里,我烦躁的将烟头摁灭,掐着他的下颌警告他:
“我和你阿妈,会把这一切都处理好,你乖乖在医院待着,等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
梵然靠在椅背上,面色平静地注视着我:
“其实就算没有抓到人,医院的化验结果,也能让舒立业进去。”
“她是进去了。”我道,“然后呢?关她十天半个月再放出来,你再带着你阿爸和你哥偷跑?”
“别那么天真了好吗?你们三个男人,除了长了张好脸以外,病的病,残的残,还没文凭没本领,出去外面又能做什么?还不是要被女人骗走?”
我叹了口气,看着梵然的唇,鼻尖,他漆黑的眼眸轻轻转动着,睫毛落下了一片阴影,里头好不容易闪烁起来的希望彻底消失。
梵然说的没错,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
第306章 男人的职责
对于他而言,他想要自由和亲情。
只要他有胆子硬杠到底,说不定去外面打个工,给人做下保公,进厂,勉强能维持生计。
一个男人,只要不直接乱结婚,将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生活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费那么大劲,替他找到他哥,还想办法周旋其间。
人我没睡着,钱我也没捞着,店还没开出来。
我做事总得拿点好处吧,我又不是慈善家。
要捆住这匹狼的脖子,让他动一动就感到生疼,他才会彻底按照我规划好的路线走。
我送梵然回他妈家,让他认祖归宗。
她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团圆,顺带再开一条产业链为我所用。
各取所需,又有什么不好呢?
男人的眼界就是太过狭窄,只顾一时情感用事,根本就不知道凡事利为先。
在医院里陪了一整夜。
次日一早,我就在门口见到了周峤方乾殷两员大将。
这两位左右护法,在我心里已经晋级为了青龙白虎,不是因为她俩有多牛根,是因为这两个货只要在一起,就意味着我耳朵旁边,装了两个巨型环绕式大喇叭。
她们的吵闹程度,甚至让我觉得,Lina都在她们面前稍显文静,变得彬彬有礼且素养极佳。
“老大。”方乾殷抢先开口,“你怎么干到医院来了。”
我一口水没咽下,差点被这句话呛死:
“好好说话,怎么叫干到医院来了,这叫陪护!陪护懂不懂,周峤没跟你说吗?”
“我说了,她不信。”周峤道。
“她说的话,就没一句能听的。”方乾殷犹豫道,“老大,我们还要在藏区待多久?”
“ic发诏令了?”我道,“你们手头的工作可以准备收尾了,好好享受最后一段净化心灵的时光吧。”
让这两货自已收拾自已以后,我得到了短暂的宁静。
嘉措和舒立业分居两地,占领着不同区域的生意。
这两人碰不上面的时候,互不干扰。
现在因为利益牵扯在一块,也快变天了。
我猜测过嘉措会用怎样的手段处理事宜,却没想到她比我想象的更加凶狠果决。
不出三日,连低海拔的民宿老板,都总是愁眉苦脸,终日唉声叹气,拿着烟斗四处张望,每日和不同穿着的藏民,叽里呱啦的交流情报。
等到了第五日时,民宿老板已经彻底停止了对外接待。
除了原本的居民以外,任何外来的商旅游客,都被赶到了固定的地点居住。
我照常维持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早上七点起,呼吸一下空气,沿着金黄色的道路陪同考察。
中午和晚上,固定往医院里送点饭,调戏梵然两把。
等到了夜间时,早早复盘一下当日的活动,尽快将手头工作收尾。
好似一切都没变,又好似一切都在改变。
例如,梵然的神情总是紧绷,眼神眺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又一次开门,发现里面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