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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来龙去脉,在电话里微微叹了叹,只说:“缘分还差了点。”

晚上回程时,又路过木息阙。

赵怀钧习惯瞥一眼,心里揣着事儿,便停在了马路旁侧。

他心里没把握,迟迟未动。只待在车里,望着进门那颗老榆钱树。

思忖之间,不知觉抽了好几根烟。

以前她还待在他身边时,每回见他抽烟,都会抢过来继续抽两口,但更多时候,是替他灭了,顺口埋怨他事务再如何繁重也不能抽烟伤身。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

但好像自她走后,他的烟瘾便又重了。刚开始还能控制,后来干脆放弃。

一是实在太想她,二是骨子里那点瘾又被勾出来,总时不时想抽。

呆了片刻,夜意更深了几分。

这时候空旷的马路上驶过来一辆黑色埃尔法,停在了他前方的位置。

车门缓缓开启,一位眉目冷冽的姑娘戴着口罩,从车上走了下来。

三月回暖,夜风拂过。

那只搭在窗沿的手慢慢僵住。

这条街再出几百米就是西长安街,来往人流量大,她为避人耳目,一向是车开进库,鲜少在这个地方下车。

但此刻,他看见她蹙着眉,手里还有一根燃了过半的烟,另一手打着电话,在车前心烦意乱地踱来踱去。

她舒出一口气,抬起眼,目光在空中漫无目的地穿寻。

然后就那么轻轻一瞥,隔着半条马路,猝然与他撞上视线。

他咬着那根烟,开了窗,没有回避。

奉颐前一秒还在紧皱的眉头霎时舒展,取而代之的,是疏淡的诧异与意外。

她有过一瞬间的错愕,迟疑半晌,最后还是与手机那边的人匆匆断线,朝他走了过去。

那几步走得犹豫又艰难。

其实在彼此毫无联系的那几年里,她想过两人若在哪次公开场合无意撞见,自己要如何淡然地同他打招呼,就如彼此从没来过。

但唯独没想过,今日的自己会慢慢越过那条马路,靠近他车前,站在距离他半米的位置外,如同阔别已久的老友,状似寻常地轻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

手中烟灰在风里簌簌下落。

赵怀钧看清她的模样,熟悉的观感一点点冲开他的理智——他终于承认,自己在感情这件事儿上,挺没出息。

他谑笑了一声,还是以前那副不着调的样子,道:“挺想你的,就来了。”

奉颐瞅着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应他。

身后一辆车行驶而过,阵阵微风带起她耳鬓的发。

离开他后,她的人生经历过许多重大转折,那些喜怒与哀乐被她藏在心底里,从来没对任何人表露过。

生活是残忍的,但也是平淡的。所以许多残忍的事情都会在一个平淡的日子里猝不及防地发生,同理,许多重逢也会在多年后,某个稀松平常的夜晚,没有任何预料地发生,然后交汇。

它甚至平常到她想再多说点什么,想了半天,却吐不出半个字。

她只能轻轻颔首:“知道了。回去吧。”

仿佛言尽于此。

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小区里。

回家后,奉颐与往常一样陪林林玩上了一会儿,然后进浴室,从头到脚冲洗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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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同寻常的是,那天水淋过脸上时,奉颐鼻子没由来一阵酸楚。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但不知怎的,兴许是因为今夜旧人突然造访,令她想起了曾经许多情浓意稠细水长流。

想起他浑然不觉她已经误会了他时,仍然一遍遍地问她“到底怎么了”,试图哄着她,修复二人的矛盾;

想起后来她任性地闹分手,他还是给过彼此机会,哪怕真的分了,也没舍得无情待她。

如果他们是因为感情不和分开,那她今天绝不至于这样念念不忘。而正因为他们是最相爱时突然分手,所以才会在这一瞬,理解他对她的良苦用心。

爱是双方在一起时的足够坦诚,同时也是分离时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与她的这段关系里,他好像尽了全力了。

常师新说得对,她能走到今天,离不开“赵怀钧”三个字。所以哪怕有一天情放下了,心也放不下。

这是她欠他的。

水哗啦啦地砸落在地。

她忽然抬手,关停了水龙头。

出浴室后,胡乱地擦干头发与身子,从衣柜随意翻出套上件家居服,也不顾脚上的拖鞋,就这么直直冲出了门。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她并不确定他有没有离开,只是完全秉着昔年二人相处时的了解,赌上一把他的心软与妥协。

站在电梯里,她安静盯着屏幕上快速倒退的数字。

手指却焦躁而高频的磕在胳膊间。

叮——

清清脆脆一声,一楼到了。

门开的第一时间她便迈出了电梯,却在半只脚刚刚踏出电梯门外的那一瞬,猛地顿住,然后被逼着收回,一寸寸地往后退去。

一双男士皮鞋迈了进来。

赵怀钧挡住电梯门,略带侵略的目色看着她未干的发,与布满急切的小脸。

他挑着声,问道:“在找我?”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有一章,但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来,最快就是明天凌晨。如果凌晨没来,就和今天的时间差不多,反正别等嗷[抱抱]

第106章

◎一直疯狂到下半夜◎

男人卡着电梯门,高而阔的身体完全挡住了她去路。

她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形的压迫感向她袭来。

奉颐愣怔地瞧住他,轻启开唇。

她试图对他说点什么。

例如:“你怎么在这里?”

例如:“我想来找你。”

再例如:“三哥,我放不下你。”

可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

那些话放在此刻似乎有些徒劳无趣,她直觉若是说出,他们会就此沉默不语。

可是她心疼他这些年受的这莫须有的委屈,想着想着,眼眶便迅速湿润,最后无奈又委屈地轻唤了一声:

“三哥……”

久违的“三哥”,每个字都仿佛是从她心尖上溢出来的,唇齿间辗转着,饱含了太多她这些年的欲言又止。

她唤得真切,也唤得赵怀钧顷刻间缴械投降。

他喉间发紧得厉害,那感觉就像紧绷的弦猝然断裂,超载的弹簧瞬间崩坍——他的忍耐在她这主动的示好里,碎成混沌虚无的飘渺。

他直接大步迈过去,长臂一揽,将她抱进了怀中。

她的腰身被紧紧箍住,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动弹不得,感受到他狂烈的心跳,还来不及抬头,后颈便覆上一只炽热的手掌,用力往下摁,迫使她仰起头,迎向他。

下一秒,男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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