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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夜突然来电,她在冰天雪地里走着走着,就停下了步子。

至今都还记得那年洛杉矶马路旁那道风雨肆虐中的黑色身影,在冷色调的天地之中,生生晕出一丝暖色光华。

她想,即使她这些年再如何回避这段掺了无数杂质的关系,都不得不承认——他们其实是有过相爱时刻的。

关于爱情,十八岁的西烛一定会义无反顾地鼓励她为爱痴狂,可她却猜不着三十来岁的西烛,世事浮沉后,又会说出怎样的观点。

这一刻她真的很需要西烛,可她再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烈风兮兮,眼眶涌上一阵温热,她忽然有些睁不开眼,只能轻轻阖上,盖住那些泛红的微小血丝。

低了声,准确叫出那个名字——

“赵怀钧。”

那头没有回应。

空气在彼此之间流动,他们在无尽沉默中休战。

她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离开你吗?”

“这就是答案。”

“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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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寒风刺骨,吹得她头疼。

回了木息阙,兑了两支感冒药,喝下后便睡下。

睡得其实并不安稳。 W?a?n?g?址?f?a?b?u?y?e????????ω???n?2????2?5?.???????

浅薄一层睡意朦胧得随时会惊醒,诸多思绪缠绕,前尘勾着今事,扰得人心不宁,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没工作,但早上她还是被杂乱的敲门声吵醒。她难得休息几个小时,烦躁地翻了个身,哪知门铃却仿佛永无休止地可劲儿摁。

她睁开眼,酝酿许久,才慢吞吞起身走到门边,开门。

然后愣住。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五花八门的脸。

尤其是脖子,那上面有道特别明显的红印——是被赵怀钧拿领带勒的。

大清早一睁眼就看见高从南这不吉祥的邪物,奉颐一下没反应过来,抓了两把头发,拧紧眉头问他有什么事?

高从南这狂浪之徒那天却难得诚恳,认命一般挠了挠头:“那什么,有空吗?请你吃个饭。”

他们俩什么交情,谁要同他吃饭?

简直莫名其妙。

奉颐按住躁意:“有何贵干?”

高从南冲她笑了一下。

作为专业演员,奉颐一眼瞧出那公式化的笑容里带着无法言喻的妥协与屈辱。

然后听见他说:“给姑奶奶您,赔个罪。”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最后一个文案[抱抱*]

第105章

◎挺想你的,就来了◎

楼下早点铺已经开张,上班族还未苏醒,店铺里没多少人,只零星两位大爷大妈安安静静地看报纸看手机。

奉颐素面朝天地裹着件低调的黑色夹克,黑色帽子,同高从南坐在最角落里。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盘油条和豆腐脑,豆腐脑浇上卤汁,香气扑鼻。

高从南从没请姑娘吃过这埋汰的东西,顶着肿了半边的脸,问她要不要换换,譬如来点儿海鲜粥,开胃养胃,总比这豆腐脑好。

奉颐却冷硬地说自己只想吃这个。

那副谁也奈何不了她的样子,难怪赵怀钧当年常常气得胃疼。

高从南很坦诚地给她道了个歉,说当年自己一场恶作剧,没成想闹得他们二人不痛快,就这么分了三年。

赵怀钧这人,寡淡,没那同他人结连理的念头,以前没有过,今后恐怕也不会有。这两天同甘晓苒的事情闹得稀里糊涂,他们内部知晓细节的人都知道,这俩都无心婚姻,怎么就莫名被按头凑在一堆了?

高从南笑眯眯地递上一只勺子:“甭管怎么说,三年前是我的错,您老人家别计较。为以示诚意,在这儿我立个话,今后若有什么困难,您尽管跟我说,我能帮就帮,这是我欠你的人情。”

奉颐不语,搅拌着手里的汤匙,沉思着把高从南今日这没头没尾的事盘算了一番。

昨夜那通不明不白的电话同肆掠的风雪一并让人难忘。后来他在无声中断了线,什么话都没给她留一句。

到底是突然深夜情动想起了故人?还是知晓自己即将结婚,专程前来同她这旧人把过往诉说个干净,然后再也不见?

奉颐昨夜想了很久,以为这世上总是有缘无分的多。早就想开了不是么?

那时辗转着宽慰自己,却哪想过现在这场景?

这么高效率地拎着高从南杀过来,怕是头天夜里反应过来当年的不对劲,当即就抓来了高从南。

可奉颐听着高从南这通说辞解释,隐觉得这似乎不仅是在为她讨公道——

更像是,向她投诚。

早起没什么胃口,她放下汤匙,面无表情道:“今后我参与联合发行的电影,你方分成只得50%。此外黄金场次、首日高排片雷打不动,谁也不许和我争。”

这条件听得高从南想骂她土匪。

可转念想起最初分成时自己给了她一颗糖又给了一巴掌,现在这一巴掌被她回扇过来,自己反倒不如她忍得了?

高从南轻啧,露出为难之色:“50%太低了,现在电影城成本高效益低,手底下那些人都是要过活的。”

她淡淡挑眉:“那就免谈。”

说完起身就走,丝毫情面不留。

高从南急了,越过桌子一把抓住她:“51%!你电影周边售卖总利润抽成降低20%。姑奶奶,不能再让了,让多了底下人赚不了钱,人不买账,你的电影也不好过。”

奉颐袖子被扯住,停下脚步,回过身。

沉静的眸子凝住高从南,最后歪头,笑了笑:“成交。”

高从南心底里骂了句“祖宗”,想着这么难伺候的性格,赵怀钧做什么非得千般求万般求?

好在索性是把这任务完成,高从南再懒得管他二人的事情。

奉颐自然是不想同他共进早餐的。

他目送着奉颐离开,结账时,给那人发了条消息:“哥们儿我道歉了啊,诚诚恳恳哄得姑娘心满意足才走的。我告诉你,你别动我国外的生意,赵怀钧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换个招儿,老子真服你了……”

一长串埋怨的语音发在了赵怀钧手机上。

他动了动,点开。

高从南怨气冲天的声音响在安静的空间。

最后一句时,他恶狠狠补了一刀:“我瞧啊,人家早过了这坎了,死心吧混蛋!”

听到这里,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缓缓抬起那只夹着燃烟的手,没送烟到唇边,只指尖轻触摩挲着额头,似在略作思索。

前两天致电给姥姥杨舒华,她说在新闻上看见那个姑娘了,小姑娘是厉害的,两个人若心里还有彼此,有朝一日再续前缘,也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他听后,缓慢开口,口吻淡淡,第一句便是——她性子倔,大概是要同我生分的。

杨舒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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