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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惟最不喜欢的,从心底涌上来的浓浓的委屈,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我听不懂。”

“是一张支票还是几箱的现金。”江惟的脸上很红,充满醉意,让他看起来更加迷人,也更加狰狞,有种原始而野性的压迫感。他自暴自弃地笑了出来,“不会直接把滨海那套别墅给你了吧?”

安思意觉得胸口很闷,很酸,一直酸到鼻腔。他强撑着,仰头直视着江惟,却下意识捂住了肚子。

“江惟,你别这样。”他忍不住,小声地喘了几口气,“我害怕。”

江惟看了他很久,像是在看世界上最廉价的垃圾,久到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睛,让安思意觉得他会随时一拳打在墙上。

“安思意。”

江惟走了几步,停下来,给了他一个轻蔑的侧脸。“你们真让我恶心。”

(二十二)

江惟摔上门离开后很久,安思意才难受地吸了吸鼻子。

他使劲忍住了,没有哭。

他知道这是他的选择,他决定暂时留下来的,就要承受一切,包括江惟对他的厌恶。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习惯性安抚地摸着肚子,对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拨通了一个电话。

意料之中,电话并不是本人接的。

就像无论他换多少次号码,对方总能直接找到他。当他打过去,却总隔着无数道冷冰冰的声音。

“喂。”安思意双手拿着电话,带着一点哽咽说。

即使在深夜,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那样的专业与清醒。“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一下蒋总。”

即便知道他与蒋逾的关系,秘书也只是机械化地笑了笑,说:“蒋总已经休息了,如果您有事,可以告知我具体事宜,我会根据蒋总的行程,帮你安排时间。”

安思意没有任何的沮丧与失望,点了点头,说好。“你就说,是和滨海的别墅有关的。”

“我有一点事,想要当面问他。”

第八章

(二十三)

安思意已经快两年没有回过蒋宅了。

他站在蒋宅门口,看着这扇熟悉的紧闭的黑色铁门,和后面那栋自己一直居住到成年的房子,觉得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自己从来没有一刻真正属于过这里。

未来更不会。

和他想的一样,那通打给蒋逾,由他的秘书接通的电话果然是石沉大海了。

翌日,安思意一直等到上午,没有任何消息,他就换好衣服,直接打车去了蒋宅。

蒋宅很是偏远,是市郊赫赫有名的富豪山庄。安思意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他穿了一身很简单的短袖短裤,全身的皮肤都白,就这么曝露在爆裂的阳光之下。安思意抹了抹头顶的汗,按响了铁门旁边的门铃。

门铃响了两声,就有家仆接通,问他找谁。

“我是安思意。”他有意提高了一些音量,让对方听清楚:“我找蒋总。”

对面顿了一下,又过了几秒,换了一个成熟一些的,十分严厉的女声,毫不客气地说:“他这个月都不在,你回去吧。”

然后直接挂断。

安思意脸上没有被拒绝的错愕,甚至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知道应该是蒋太太在镜头里看到是他,于是怒火中烧,亲自来下逐客令。

可他记得昨晚电话里蒋逾的秘书说的是“他已经休息了”,安思意被拒绝过太多次,觉得自己还算是能摸透秘书的脾性。如果蒋逾真的不在本地,他大可直接用出差的理由搪塞他。

安思意走去路边,门口镜头照不太到的地方,在花坛边坐下了。他平静地拿出了一顶遮阳帽给自己戴上,随后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些亲子综艺来看,以此消磨时间,并且时不时就往路的尽头看两眼。

(二十四)

安思意显然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只等了两个小时,他就有点头重脚轻,莫名虚汗不止。不知道是在高温下呆了太久,还是早上吃的早饭已经一点不剩地消化完了。

安思意皱了皱眉,从包里拿出话梅来吃。吃了半袋,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才下去一点。他揉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对它说:“对不起啊,委屈你了。”

手机响了,安思意赶紧去看,消息的来信人让他有一些意外。

“思意,我知道你还没走。我给你装了一点冰镇柠檬水和你最喜欢的小点心,五分钟后在你后面那片小树林里见。”

安思意一个字一个字看完了,回复她:“我没事,我在门口等一等吧。”

又说:“谢谢苏姨。”

苏姨的消息很快又发过来了:“思意,别拿身体开玩笑,天这么热怎么吃得消啊。”

江惟指责他的时候他没哭,被蒋太太决绝地拒之门外的时候他也没哭,但大概因为苏姨是这么多年,在蒋家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这一刻,安思意竟忍不住有些鼻酸。

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他倒是真想见一见苏姨。但今天对家仆最为吹毛求疵的蒋太太在家,安思意不想给她找麻烦。安思意用力眨了眨眼,忍了回去,回复她说:

“我自己带了一点吃的过来的,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放心吧苏姨。”

兴许是了解他,知道他柔软却也倔强,就像当时义无反顾地离开蒋家,只身去外地念书。苏姨的消息果然没再发来。

(二十五)

远处的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安思意觉得自己随时要晕过去,却还想着要不要和江惟说一声,自己今天要晚点到家。但又想着江惟现在应该还在气头上,自己还是不要去招惹,而且他可能根本也不关心自己在哪。

余光里,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出现在了滚滚热浪里。

安思意迷迷糊糊地看过去,忽然睁大眼睛,一下子站起来,眼前一花,差点直接倒地,却还是咬着牙快步走过去,站在了铁门前面。

车里的人应该也注意到了他,老远就开始缓缓减速,却一直开到他前面半米,才彻底停住。

两方对峙了几秒,一声震彻云霄的喇叭声划破了黄昏的宁静。

两旁的树丛里飞走好几只扑腾着翅膀的白鸽,安思意连幼小的肩膀也没缩一下。

少卿,驾驶座下来一个人,走到他面前,说:“蒋总请您上车。”

安思意抬头看了看他,点头说了谢谢,绕到旁边,在秘书打开车门之后,就坐上了副驾驶。

后座另一边的蒋逾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有些拘谨地拿掉那顶颇为诙谐的遮阳帽的安思意,对秘书说:“开车吧。”

带着仍在微微晕眩的安思意,驶进了蒋家。

(二十六)

安思意以前住在蒋家,也很少来主楼。但他跟着蒋逾进来以后,也没任何心思去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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