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1
小户人家也会往衣箱里放些常见香料的香囊,亦可驱虫,但一般香味都很浓郁。
要让人能闻出来,知道珍贵,这才叫好香。
可他身上的,却得靠得极近,几乎相拥,才能嗅见。
元娘开始心生好奇,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喜好什么,不喜什么。他应当是不喜张扬的,就如他衣上的熏香,也不爱发火,她从未曾见过他失态的样子,永远是微笑、温和,行事不疾不徐,沉稳可靠的。
他的袖子过于宽大,遮掩了所有光线,敛去外界一切,眼前的一小片被笼罩的黑暗,仿佛都是元娘的,她不管做什么表情,露出怎样的目光,都不会被发现,使得她的心出奇自在,也能放飞思绪,去描绘想象他的一切。
仿佛窥见有关他的一角,心底就会升起细腻隐晦的欢喜。
是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滋味。
而魏观,又何尝不是?
良久,他才放下手,摊平掌心,上面全是杏花花瓣,是他一片片从元娘发上鬓边摘下来的,杏花清淡的糯香与魏观身上清冷的香味相携入鼻间,元娘却能很轻易的分辨出二者。
原来,他方才在帮自己摘去这些花瓣。
元娘说不上失落还是欣喜,以魏观的品性,若是真的在暗室唐突,才叫人难以相信,会生疑是否是话本里的鬼怪夺舍躯壳。
就在元娘低垂下眉眼时,魏观忽而道:“别动。”
他的手越到元娘的肩头,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白皙娇嫩的耳垂,霎那间,热意涌上相触的地方,烫得耳垂红艳欲滴。
“什、什么?”元娘神情一呆,反应不及,问道。
魏观的指节捻着杏花,置于元娘面前,他解释道:“还有一瓣。”
“哦。”元娘应了一声,干巴巴道:“这附近,很多杏花吗?”
魏观嗯了一声,高大的身躯挡住些许亮,但也使得地上的光影描摹出二人的身姿,却也不大一样,地上的影子交缠,如在缠绵。
可二人只是离得近了些,一切都守着规矩,不曾逾矩。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f?u???ε?n????????5???????м?则?为?山?寨?站?点
兴许,光影下的照射,才是人的真心。
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元娘向后退了一步,*松开了魏观的手,她低下头,指尖还留有他手上的余热,她不知随了谁,天生的肤色雪白,他方才并未用力,只是叫人觉得可靠安心的力度,但她白皙柔软的手掌心与手背,接留下红痕。
尤其是手心,隐隐能窥见修长指印的红痕。
在她低头的片刻怔愣中,万贯已经赶到,她似乎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凑上前,伴在元娘身侧,狐疑地望了眼魏观,她胆子小,更能感觉到魏观身上看似温和实则疏离淡漠的气势,因而,她一直很怕魏观。
但想起身后的小主人,万贯又鼓足勇气,微微挡住元娘的半边身躯,警惕地看了眼魏观,旋即侧身,小声询问元娘,“小娘子,可要继续上去?”
早在万贯赶上来时,元娘就匆忙攥紧手指,犹如做贼心虚般,把白嫩手心里的红痕给藏住。
因此,她面上有些不自然。
在万贯寻问时,元娘反应不及,略愣了会儿。
下首站着的魏观并未强求,他身姿如玉,纵然是地上的光影,依旧是挺拔壮阔,他道:“若是疲累,下去也无妨,各处皆是春色,宝津楼底下的风光也极好,并不可惜。”
元娘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立刻道:“不,不要,我不累,我能爬。”
为了证明自己,她当即对着台阶上下跳了两回,动若脱兔,又便得和平日一样灵活跳脱,“你看,我好得很,连喘气都没有。这宝津楼虽高,但是台阶不陡,我从前在乡野爬山采摘野果,有些连路都没有。”
她真不是说谎!
很陡峭的山她都能爬上去,几乎能和山羊一较高下。
她可以因为旁的事下去,但决不能是因为这个,这岂非是质疑她的能力?虽然别人若夸她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她也能欣然接受,但若误解她的能耐体力,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纵然搬来汴京几年,可元娘建立认知的那几年却是在乡野,小娘子们经常攀比谁做活更厉害,她向来是最厉害的,即便知道在汴京不比较这个,可依旧是她的骄傲。她很理直气壮,自己年轻体力好,比旁人耐力厉害,凭什么不能为此骄矜?
元娘本质上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小娘子,她索性提起裙摆,向上跑了几步,而后才停下,俯视他们。
她昂起下巴,在微弱的光线下,骄傲自信的神情熠熠生辉,如天上仙子,“不跟着上来吗?若是爬不动,也可以在底下等我!”
她说着,扬眉粲笑,光彩夺目。
魏观仰头看她,却并不显卑微,他闲雅从容,眉眼间似乎多了几分真切笑意,配合道:“既如此,不妨比较一番,若先到,即为赢。”
元娘瞬间起了兴致,她双目晶亮,兴奋道:“好啊,赌注是什么?”
“若你赢了,今日尽可供君驱使。”魏观几乎没怎么思索,便给出了回答。
轮到元娘的时候,就稍稍苦恼了些,她指尖点着下巴思考,魏观既然已经说了,自己的赌注就不能比他少太多,她想了又想,又不能和他一样,“那我……”
元娘想了许久也未曾想到合适的,她对魏观的生活,似乎了解的并不够多,只知道他是魏相公的亲戚,汴京人士,文采俊秀,举人功名,家底殷实,品性似乎也不错,但更多的就没有了。
好在元娘是善变通的人,想不到又何妨?
她直接问!
“魏郎君你可有何想要的吗?”
她问的时候,眼睛亮晶晶,半点不扭捏,反而很惹人喜爱,藏着掖着多容易误会,不如大胆相问,大大方方,还能让对方开怀。
魏观被她的直白惹得一怔,旋即发出低沉笑声。
他竟也跟着认真思索,最后在元娘好奇的目光下,瞥见窗外试图与云霄比肩的风筝们,他目光一瞬不落地注视着元娘,神情多了些慎重真切,缓缓道:“便请陈小娘子送我一只如今日这般别出心裁的风筝吧。”
元娘见他沉吟思索了这般久,还以为他要提什么骇人的要求呢,没想到是这个。她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肩,大方应下,“这个简单,那,赌注就此定下,不许反悔?”
“嗯,不反悔。”他笑了一声,复述了遍。
元娘面露满意,边点头边道:“好!”
她比魏观还要高好几个台阶,又是志得意满,看起来颇有挥斥方遒的豪迈,却不失娇俏可爱。
元娘是真心要比的,她主动招呼魏观上来,认认真真道:“既然有赌注,自该公允!”
魏观未曾说出任何轻视的话,更未妄自尊大,他照着元娘所言,与她站在同一阶,甚至陪着她一块数数,